清忧和月在山下等了许久,冶致也没有下山,风归镜也不知去了哪里。
两人不敢轻易离开,只好默默等在那里。
“清忧,你好像很怕那个人。”
清忧低了低头:“是么,或许吧。”
见清忧似乎不怎么想回答,月也没有再多问,两人只是沉默着站在那里,直到风归镜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
风归镜走近后,递了两个水袋到两人面前,又望了望山上:“看来他还没打算下来呢,我们先回军中等他吧。”
月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却不敢问出来。
风归镜看向月,笑了笑:“以后如果有疑惑,可以问我,但是不能问他。”
月点了点头,却没有问出口。因为她始终记着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尤其,他们是主子。
清忧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跟着风归镜走便是,也不去想去哪里,要去干什么。
因为在她眼里,不论干什么,都没有什么区别。
走了许久,一片整齐耀眼的军队出现在清忧和月的眼前,刺痛了两人的双眼。
银白色的铠甲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每个士兵都如同天兵天将一般,好不威严。
“他们三天前经过了一场激战,击退了边塞进攻的璃国军队,我们这次回去,就是为了向均皇复命。”
清忧看向那去天神一般的军队,淡淡一笑:“凯旋而归,真是好不威风。”
“觉得威风么?”风归镜轻笑了一声,“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战场的残酷,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换来的这般威风。”
清忧轻轻皱眉,没有说话。
战场的残酷,她不是没有体会过,她真正没有体会过得,是凯旋。
见清忧没有说话,风归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往军队里走去:“走吧。”
月看了眼清忧,跟在了风归镜的身后,清忧轻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众将士看到大将军回来,纷纷站起,齐齐唤道:“大将军!”
风归镜笑着点了点头,大声道:“众将士辛苦了,稍后我们便启程回拂都,向皇上复命。”
“是!”
清忧和月算是数一数二的美人,尤其清忧,貌可倾城。可是将士们从头到尾也没有多看她们一眼,甚至没有露出任何一丝疑惑的表情。这样的军队,也的确算得上是纪律严明了。
“你们去营里休息一下吧,我去换好衣服,等他回来我们就出发。”
清忧和月听从风归镜的吩咐到了营中,营中有些点心和干粮,还有一张简单的床塌,月似乎有些累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塌上。
“倦了?”
月摇了摇头:“想那时候我们被丢到深山里,为了防御野狼三天三夜都不曾合眼,这点算什么。”
“是啊。”
没过多久,营外传来了一些动静,想来是冶致回来了。清忧和月正欲出营去看看,风归镜便身着银色盔甲走进了营帐内。
如此看来,他倒真有几分大将军的霸气,添了不少英气。
“走吧,他回来了。”
其实清忧一直很疑惑,风归镜为何从来不会以三皇子之类的名讳来称呼冶致,提到冶致都是以“他”来代替。
看到冶致时,他还是那张冰冷的脸庞,深邃的眼眸依旧给清忧一种惧怕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不减反增。
军队出发时,冶致是穿着普通副将的盔甲骑马与清忧和月一同,跟在风归镜身后的,这让清忧很疑惑。
路途上,冶致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倒是风归镜频频回头来和两人说话,气氛也不算太过沉闷。只是冶致在身旁,清忧多少还是有所忌讳,也没有多说什么。
不知不觉,军队已经抵达拂都城外了。
城门打开,清忧才知道什么叫做凯旋而归的待遇。
万余百姓列队迎接,手舞足蹈,欢呼声四起,阵势好不浩大。
看见军队进城,人群里的欢呼声更加高涨,有些男子甚至脱下外衣扬在手上,以示欢迎。
“是风将军,风将军回来了,风将军又为我们均国打胜仗了!”
不少妙龄女子见风归镜身着银色盔甲的英姿,激动尖叫,无不渴望自己成为威风凛凛的风大将军的情人。就连青楼里的姑娘们,也纷纷探出了头,想要一睹风大将军的威风。
冶致环顾四周,表情依旧淡然:“镜,看来,你在拂都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又提升了不少。”
风归镜回头看了看冶致,撇了撇嘴:“他们这般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打了胜仗而已。可他们却不知道,我背后这个人,才是打赢每场战争的常胜将军。”
冶致看了眼风归镜,“行军打仗是你大将军的事,与我无关。既然赢了,你就是胜利者。”
风归镜别过头,落寞一笑,“是么,可我觉得,我从未赢过。”
见风归镜那模样,冶致皱了皱眉,言语之间夹杂着一丝怒气:“镜,你有些过火了。”
风归镜低了低头,没有说话。
他们这般对话,清忧也算是能理得出一些头绪来,看来大家都不知道,原来风归镜这个常胜将军背后,一直都有她眼前这个表情冷冰,却深不可测的人,而他,才是每场战争胜利的主导。
可是此时,大家欢呼的却是风归镜大将军的名字,也不知他,心里做何感想。
冶致微微侧头,正好对上清忧思量的目光,表情又冷了几分:“我说过,不要随便揣测我的心思。”
清忧点头,没有说话。
这个男人,似乎每时每刻都可以看穿自己心中所想。她在他面前所有伪装,都等同虚设。
她不得不说,那张脸庞的确俊美,俊美的连她也有那么一瞬间失魂过,只是那双眼眸里的光彩,也着实令她惧怕。
城里的百姓一直跟着军队欢送到宫门,直至军队进入宫墙之内,还依然能够听得到墙外百姓的呼声,看来风归镜这个常胜将军果然是备受百姓爱戴。
按照均国国律,普通士兵是不能面见圣上的,可唯独每次由风归镜带领的军队回都,均皇都会亲自接见慰问,并会设宴三日,大肆庆祝,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这样的宴会,清忧和月是无法参加的,因为她们现在,只是一个还没能发挥任何作用的下属。
所以清忧和月,被人领到了三皇子府中。
三皇子十八岁被封景王,皇亲贵族们,都称他做三王爷。
景王是嘉庆皇妃的大儿子,除他之外,他还有一个小他五岁的妹妹,名为冶云,从小便深受均皇喜爱,被封为靖云公主。
可是均皇对于冶致,就没有什么宠爱了。从小便是对他极其严格,对他甚少满意,均皇对风归镜的宠爱,都远远多过于他。
这些,都是清忧和月到了景王府后才知道的。
第4章 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