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排的人当中,皇帝竟然只封了一个贵人,这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而坐在皇帝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后李嫣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柔和了很多。即使再大度的人,在自己的丈夫选新人的时候,还能笑脸相迎。
第三排也是最后一排,张灵若,文秀,和韩湘儿都在第三排。张灵若感觉自己跪了好久,才听见皇帝的声音,“好了,都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吧。”
张灵若感觉趁着抬头的动作,又活动了一下,跪的有些麻木的双腿,才大大方方地看向皇帝,而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已经全部被坐在坐在最上面的皇帝全看了去。
皇帝选妃的时候,一般来说,后宫中,只能太后和皇后在场,其他嫔位一律不得位列出席。因为这位皇帝的母后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所以现在陪在皇帝身边一起选妃的只有皇帝和皇后而已。
抬起头的张灵若首先看到了就是皇后李嫣,国母果然是国母,李嫣就是坐在那里,整个人的端庄贵气就显露无疑。张灵若在心里微微赞叹了一下,看起皇后的年纪应该也是有二十七八了,但是看起来却完全没有年龄感。
打量完皇后,张灵若把目光移到了皇帝身上,当然不是毫无掩饰的打量,张灵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皇帝。齐非也许是因为在战场上的磨砺,所以看起来,并不像莫风行那样英俊倜傥,却有着不一样的男人的魅力。
在张灵若打量他们的时候,齐非也在打量着她。所实话,最开始因为她的小动作注意到她,可是等她抬起头来,齐非却有了一丝失望。虽然算不上难看,但是却的确确也没有多惊艳,只是一个普通的样子罢了。
眼神扫过张灵若,齐非将眼神落在文秀身上,文秀一直都是文静娟秀的样子,皮肤白皙,因为紧张微微抿了抿嘴唇。但是就是这样的无心之举,让皇帝的心里一动。
张灵若感觉到皇帝的身份从自己身上移开了,她还是有这个自信的,什么样的外貌不会让男人感兴趣,现在她的目的达到了,掩藏住眼底小小的得意,张灵若微微直起了背。
“右起第三个,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名女文秀。”
“文秀,文秀,好名字!”皇帝叫了两边文秀的名字,张灵若在下面悄悄勾了勾文秀隐藏在衣服里面的小手指头,真心的为她感到高兴。
“文秀,果然是人如其名。苏全,封文秀为丽贵人,搬进景阳宫的杏苑,文秀,你可满意?”
“谢皇上恩典,臣妾很满意。”
“满意就好,你回去稍稍休息一下,朕稍后有空的时候,就去看看你。”
“皇上,这于理不合吧,哪有皇帝第一次去新收的嫔妃那里的道理。”皇后李嫣带着笑意轻声提醒,“若是皇上喜欢丽贵人妹妹,差人把她接过来宠幸了之后,再去她那里也不迟啊。”
“是,是,还是皇后想的周到,朕一时心急了。丽贵人,那稍后朕派人过来接你。”
“是。”文秀柔柔地回答了一声,声音里的喜悦之情隐隐约约透露出来,让皇帝的心情大好。
文秀被封为丽贵人,张灵若很替她高兴,现在她也不会被面前的皇帝看上眼,自己也觉得很高兴,这是这次面圣之后,最好的结局了。张灵若觉得有些无聊,于是就把自己放空了,盯着皇帝身后的那一簇开的正艳的鲜花,努力地尝试着数清到底有多少朵花,一边祈祷快点结束。
皇帝有看了几遍下面的这些人,忽然偏过头去问身边的皇后,“皇后,我记得琴嫔是不是说过,她有一个远方的侄女今年也参加选秀了吧?”
“是的,皇上,臣妾也听说过了,不过还不知道那孩子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呢?”
皇帝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你们这些人当中,谁是琴嫔的侄女啊?”
韩湘儿在听见皇帝和皇后对话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窃喜,脸上兴奋的表情一览无余,“回皇上,民女就是琴嫔的侄女韩湘儿。”
看着韩湘儿一脸兴奋的样子,皇帝实在是有些不喜欢,“既然你说琴嫔的远方侄女,朕就把你许给朕最小的弟弟,十八王爷吧,做十八王爷的侧福晋。十八王爷温润如玉,定会好好待你的。”
仿佛一个晴天霹雳,韩湘儿一下子惊呆了,她怎么没想到皇上竟然把自己赐给了十八王爷,张灵若在心里偷笑,叫你平日里耍威风。但是也在暗暗地评价这个皇帝,看样子皇帝倒是精明的很,不愿意将韩湘儿封妃封嫔,原因只可能有一个,他不喜欢后宫各个妃子,为了争的圣宠,在他面前做些小动作。这样直接将韩湘儿只给了自己的弟弟十八王爷,倒是让韩湘儿和琴嫔无话可说。就是不知道十八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场没有硝烟的帝王后宫争斗中,无辜受到牵连。
“怎么?你可是有什么不满意?朕的十八弟弟,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可是委屈你了,嗯?”皇帝见韩湘儿迟迟不肯谢恩,有些不悦地问道。
即使韩湘儿平日里再嚣张跋扈,但是还是会看人脸色,知道皇帝已经不悦了,赶紧俯首谢恩,“民女谢皇上恩典。”
张灵若现在已经知道了,皇帝果然是皇帝,后宫女人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后宫的事情,他只是不想管,若是想管,没有人能从他眼皮底下隐藏着什么事情。这样一想,以后自己在皇宫寻找四件宝物的时候,应该要绝对的小心了。
想到四件宝物,张灵若就对面前的选妃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了,来带皇宫快半个月的时间,但是四件宝物的事情却一点头绪都没有,这不得不让张灵若很沮丧。也预示着皇宫的生活,注定了不会太轻松。偌大的一个皇宫,找起四件毫无线索的宝物来,谈何容易。
就在张灵若愣神的空当,皇帝齐非的视线在张灵若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三遍,每一次都是看一眼就走,张灵若刚好在头疼四件宝物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面前这个偷偷做小动作的女人,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并不出众的外貌,让皇帝齐非有了小小的失望,但是很快就因为看见了文秀,弥补了这点失望。但是想,现在看过去,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在想什么,魂游太虚,连自己来回地看她都没有注意到。难打脸上纠结的表情,是因为自己没有获得进封,但是直觉告诉皇帝齐非,一定不是因为这个。
皇帝的咳嗽声将张灵若神游的魂魄拉了回来,终于要结束了,张灵若在心里小小地欢呼了一下,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咳咳。”皇帝有来回扫了几眼面前的几人,“好了,剩下的人,也都全部封为答应吧,一样入住璃秀宫,苏全,待会儿你安排下去。”
“是,皇上。”
所有的秀女,最低的都封为了答应,却只是仅仅封了两个贵人,一个玫贵人,一个丽贵人。韩湘儿被皇帝赐给了十八王爷做侧福晋,剩下的一共二十七人,全部留下了。这场皇帝的召见选妃算是结束了。
大家都知道,在后宫,没有人能一步登天,只要能留在这里,以后的变数还很多,虽然眼红赵玫和文秀可以封为贵人,却也知道,以后的事情,还需要靠自己去争取。
如果说,这场召见,谁最开心,那应该非张灵若莫属了。文秀被封了丽贵人,住进了景阳宫的杏苑,自己也如愿地被封成了一个答应,除了以后璃秀宫因为人多,可能行动有所不方便之外,不让皇上看上眼,是她最舒心的一件事情了。现在这样,她既可以留在皇宫,又不用去讨好那个皇帝,也不会经常被皇帝召见传唤,已经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好了,全部都起来吧,苏全,你下去安排吧,朕也有些乏了,皇后,就在你这里歇会儿了。你让人给朕泡壶茶来吧。”
“是,皇上。”
张灵若赶紧站起来,又帮忙把身边也跪了半天的文秀扶了起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终于结束了,最难的一关已经顺利的过去了,以后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齐非一眼扫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张灵若闪着光芒的眼睛,还有偷偷朝着文秀吐小舌头的动作,调皮中又不失可爱,整个人却给人的是一种成熟的感觉。可是,齐非看过去的时候,却没有觉得有丝毫的违和感。
这个人,难道旁的人封了贵人,竟然还会很开心,她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吗?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睛,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不用跪了吗?还是因为选妃结束了?
想到这里,齐非心里一动,开口说道,“等等。”
正准备领着面前的小主们去各自的住所的苏全停了下来,“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你。”齐非指着张灵若,“你叫什么名字?”
张灵若的眼神刚好和皇帝的眼神对上,看着皇帝指向自己的手,张灵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左右,又看向皇帝。
“不用左右瞎看了,朕指的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齐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动作,开口说道,然后就看见她明显变得有些不愉快的脸色。
“民女,张灵若。”
不知道为什么,齐非竟然觉得自己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来一股不情愿的味道。有意思,下面那个人不是希望自己能问一问她们的名字,得到进封,怎么这人倒是不想被点到名字一样。
张灵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面前的这个皇帝看上了,照理说,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虽然附和秀女进宫的要求,但是应该达不到皇帝对外貌的要求吧,为什么还会问自己的名字?
就在张灵若心里的心思七拐八拐的时候,皇帝开口说话了,“那就封你为若常在吧,入住郁琉宫,现在郁琉宫的兰花阁就是你的了,待会儿回去收拾一下,就搬过去吧。”
即使再不情愿,张灵若也不得不跪下谢恩,“谢皇上恩典。”
“好了,都下去吧。”
张灵若跟着其他人从皇后的东六宫出去,心里实在是想不通明明都已经封成答应了,怎么最后又变成了若常在了。一路上,张灵若都在不解这个事情,倒是文秀真的很替张灵若开心,“灵若姐姐,真好,你也封为常在了,可惜就是我们两个人,以后一个住在景阳宫,一个住在郁琉宫,想见面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了。”
张灵若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附和文秀的话,心里还在奇怪皇帝刚刚的举动。
“灵若姐姐,你怎么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文秀歪了歪头,疑惑地看着张灵若,“难道是因为文秀封了丽贵人,而灵若姐姐只是一个若常在吗?”
“傻妹妹,不是的,你哪只眼睛看见姐姐我不高兴了啊。即使我真的有不高兴,那也是因为,我们即将要分开了,以后就不能长长见面了,心里有些不快罢了。”
第23章 引皇上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