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她便早早起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袍,腰间系一根淡黄腰带。落落大方,说不出的俊美。趁着清风推送发丝微微拂动,附上一层晨夕。
昨夜倒置好的药暴露于空气中间,瞬间多了几丝药香。她只记得昨夜太过劳累便早早睡下了,桌上的熏香已燃尽。月白的袖沾上点点香壶里的灰,分外刺眼。重新燃上一壶熏香,继续捣药。
窗外传老洗衣妇嬉戏笑谈的声音。她不知已多久未这样静静的过日子。清晨听着远处的笛声,偶尔出去游玩随着哥哥吵闹一天便在夕阳中静下。就是这样重复的日子,是那般美好。而如今?闲时想想只得是暗自伤神。
将药给伤者敷上,她并未去吃早饭而是径直走熬药。香汗顺着脸颊流,翻腾的药与平静的心。
她未察觉到星的到来,只是努力用扇子扇着控制火。双颊被火映的通红。星拿过扇子的举动着实令她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去吃东西吧,这里我看着”。眼神平淡看不出喜怒。司徒枚欢用袖子擦擦汗,轻声应了一声。
饭桌上是重新准备好的早点,只有司马纪博一人在。她顺其自然的坐下,倒了水饮下。“你们此番是要往哪去呢?”
“随处走走便回轩辕王朝,贤弟正好可同我们前往。”他手中喝茶的动作缓而慢,明明是粗茶却似在品尝什么。
人生百味苦尽甘来便如这茶。
“那还要多多照司徒了,我不如你们身手那般好时常迷糊。她挠挠头,此番出来云游也算是锻炼自己。”
他起身,“吃过饭便去马棚等我,去打猎。”她手僵在半空他已上楼。昨日她已吓得不轻,杯里的茶洒出来沾湿了衣袖。愁眉等了许久。他一身黑色劲装将身材勾勒的处处到位,更显的桀骜不驯。
司徒枚欢心里犯嘀咕,这人这么讲究还非得换身衣裳。经过昨天她已经能骑马缓缓前行,只是这样的速度不等到那一个来回便用了所有时间。
司马纪博配合她的速度两马并排走着,他皱眉,“你这样拿缰绳不对理应如我这般。说着挥挥他的手。”
她学他的样子,不免的有点滑稽。尘土落于宽袖上也无心去擦。好在她学得到也快,很快能控制住马儿。司马纪博飞快的驰骋于前方,司徒枚欢则时缓时快的跟着。
欢乐的时光总是会过得异常快,花开花落也不过一瞬间。回到客栈又是满身疲惫,司徒不上吃饭便是简单擦洗照司徒病患。
脸上是满满的疲惫,病情不知怎么有些恶化。司徒枚欢累到趴在桌子上便睡了,手还是那个捣药的动作。风吹动窗户,猛得一声响外面狂风大骤怕是下暴雨不成。
司徒枚欢被闪雷惊醒雨已经顺势飘进放内,一个颤抖醒过来便失手打翻了烛台。滚烫的油滴到手上,不由的惊呼。找到火折子将灯火亮着,烛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缓步将窗合上,疲惫的看着桌上的药物。不知是要捣至几更。突然加重的情况也令她着急。
芊芊玉指掀开纱帘,手臂本褪下去的颜色现又重新覆盖了来。这毒如此之强,究竟造此毒的人是有多狠毒。她皱皱眉又坐桌前,重复捣药的动作。风雨交加使未睡的人心里惶恐,说不出的不安。
青石板的水未干,阳光刺破云层打落。满树玉瓣傲然。有书生伸手摘花
见那满心的笑言,不知是哪家有福气的女子能收得此花。
她在窗前倚靠了一会,十二年前以为自己会是锦衣玉食的活下去。择一位好夫君,而自己定是成为一位贤妻。年过半百时享受儿孙满堂的乐趣,无忧无虑就这样一直重复下去。只是生活的巨变来的突然,只能迫使自己去接受。
五年前,不念红尘心静于水。一个人的到来三言两语挑拨了情意,拨乱了静潭。似那细雨乱了春的静,雨过天晴后又是另一番景象。另一番心情。而那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走开,不留痕迹无迹可寻。人生不过一场大梦,梦里梦外始终都有所挂念。她不知,他的到来自己该庆幸?
一场丝毫不能影响阳光的肆虐。这日街上满满的凉意,叫卖声不减。
重复着昨日做过的事。这一日无波澜无风浪。
司徒枚欢已经能够熟练上马下马,经过几日的练习她开始用弓箭练习。司马纪博几乎是立于一旁冷酷的看着她。
这让司徒枚欢思及以前,那个俊美少年的脸。不可一世的眼神,练武的身姿以及种种。回忆陷的太深全然忘记自己还在骑马,怔怔的望着前方。马失控时,她心里只有绝望,她慌了神。
她不知自己怎么了,只是手不听使唤。慌了神竟是这样静不下来。不远的司马纪博已经看到,快马加鞭的赶过来。嘴里喊着让她静下来,几乎是怒吼。手足无措的她只能任由马儿惊跳,灰尘在躁动。
尘土里一个疾风般的身影闪来,一身黑色劲装不拖泥带水。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跑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的一跃抱着她滚了好远。灰尘将两个人裹了又裹。两个人心跳彼此可感受到。锋利的的野草划破脸蛋,她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身便翻看他的强势,
司马纪博的手碰到石头,血染红了衣袖。她急急忙忙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手忙脚乱为他擦上。
“我,是我大意。”语气里满是歉意不敢看他,当时真是慌了神。
“罢了罢了,”严肃的语气里辨不出悲喜。只是自司徒的拍拍身上的灰尘。不碍事。金戈铁马男子汉驰骋沙场,这般痛不过是挠痒一般。
两人回到客栈一路无言,司徒枚欢匆匆跑进房间便拿出东西与他包扎。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上的伤,虽是皮外伤但事因自己而起。
星没敢多问,倒也多多少少猜到了些许。倒是在一旁打趣的说,“先生自己的伤都被污物糊着便为我家公子这样着急。不愧是行医者大公无私。”
“哪里,谦虚了。她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这皮外伤不碍事,只怕他这伤不处理伤口会发炎。”司马纪博横眉冷对,自己经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伤未受过,即使他高高在上苦与难他比别人吃的多得多。这样的小伤未见他皱眉。
司马纪博想起了多年前的司徒枚欢,却未知人儿此时就在眼前。她为自己换药,都会皱眉。想必这便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明明就在眼前却没有相认全然不知。
良久,她才清理自己的伤口。一向细皮嫩肉的她,却也受得了这般苦痛。昨夜飘进房内分′花瓣还在。她拾起放于鼻尖,还带着丝丝微香。
这人便像凋零的花瓣,开始依旧带着芳香久了便淡黄枯萎死掉。
他坐于她面前,她却没有将心思放置棋盘上。时不时看看他的手,喝茶是否方便,会不会感觉到不适。是大惊小怪了些。
星不知从哪买了零嘴,“公子这棋怕是要输了。”他于一旁坐下,嘴上倒是闲不下来。观而不语,真有些不爽啊。说着自嘲三声,
“要不你来下?”司徒枚欢试探着问,她无法静下心来。她起身让出位置,我去河边转转。手指指河畔边的柳树便走了去。
“公子你看先生这人如何?”手熟练的摆动着棋子。
“除了医术棋艺精湛便无其他,”他倒是一向这样夸人,顿了顿,“噢弓箭也练的极好。”
她坐于河畔,玲珑绸缎随风飘。轻手捏一只粉色昂人不知送谁,手一挥便落了个满河凄凉。几家姑娘瞅中她手中的花儿,却是能将失望载的盆满钵满黯然离去。
司徒枚欢不知自己心里是为何,如此凌乱平复不下来。剪不断理还乱。夜色平静平复不了青楼夜夜笙歌遮不住灯会齐鸣。
依旧是于疲惫中醒来,满脸倦容却生气勃勃。粗袖扎了又扎,露出纤细的手臂。清凉的水打在脸上,顿时睡意全无。伸手试试病患的脉,嗯还算平缓。顿时心里落了石子,便出了房门。
一日之计在于晨。房间里星毕恭毕敬的跪着,“脸色凝重,王怕是我们行踪已暴露。这?”
第9章 不念红尘心静于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