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枚欢在淑妃的眼刀下硬着头皮应了下来,脸上尴尬异常,这么明目张胆的抢了淑妃风头真的好吗。
司马纪博见她应下来,便起身径直的走在前面,司徒枚欢奴才似的迈着小碎步赶紧跟上。
司马纪博说得走走还真是走走,不发一言,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不说去哪儿,也不说要干嘛,只是单纯的走。
司徒枚欢不明所以,只是本着祸从口出的道理乖乖的闭嘴,加快脚步跟上他的步伐,直到司马纪博走到一片小树林,司马纪博才顿住脚步。
司徒枚欢差点一个刹不住撞在他身上,幸好她反应快,立马条件反射的跳回去,生生的与他拉开了一大步,之后想想退太远会不会又激怒他,便又悄悄的往前蹭了两步。
司马纪博看着她的反应,不自觉的笑出声,他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温柔,是他自己都不自知的温柔,而低着头一脸忐忑的司徒枚欢更是不知。
他冲着那黑黑小小的发顶说,“司徒枚欢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朕说的吗?”
司徒枚欢吓了一跳,小脑瓜飞快运转,但是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惹到他,她今天一下午可是一直乖的跟个奴才似的,并没有逾矩呀。
见她不说话,司马纪博又开口,“司徒枚欢,你对不起朕。”司徒枚欢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一吓就忘了礼仪,瞪着一双大眼,茫然的看着他。
司马纪博看着她湿漉漉的如同鹿般无辜的眼神,心念一动,不再解释给她听,一把擒了她小小巧巧的下巴将自己凉薄的唇印在她温软娇糯的唇瓣上。
司徒枚欢的脑中像是打了雷,劈的她外焦里嫩,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他的唇很凉,但是不是很软,他没有深入,只是浅浅的贴着她的唇温存,嘴角泄出一丝喟叹,似乎是对她很无奈。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清浅的不带一丝情欲,司马纪博像是把她当作了一件珍贵的宝贝,生怕将她磕了碰了,就连托着她脑袋的手都似乎不敢用力,生怕捏碎了她。
司徒枚欢的呆滞一直持续到司马纪博放开她,他抚着她的脸,整个人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笼上了金黄的光晕,看着柔和温柔不少,一双深不可测冷若寒潭的黑眸此刻却是温软的似要将她融化,那潋滟的波光摇曳而上,动人心魄。
司徒枚欢呆愣了好久,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皇上,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司马纪博失笑出声,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宠溺的说,“明天记得过来。我让张总管派马车送你回去。”
司徒枚欢又一脸茫然的被他推开,她坐在马车上发呆,感觉自己像是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看见他招手就屁颠屁颠的过去,之后发现他叫自己过去的目的就是让她再滚回去。
司徒枚欢扭曲着脸,憋屈异常。
司马纪博看着司徒枚欢离开就沿原路返回,在路过储丽殿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阔步进去。
此时的欧阳筱魅生着闷气,早早的就窝回了寝宫,躺在床上暗暗下决心,既然皇上喜欢司徒枚欢那样的,她不妨试试,虽然不能百分百替代司徒枚欢,但是七八成相似的话没准儿皇上开可以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
正琢磨着,司马纪博就进来了,欧阳筱魅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司马纪博将她的下巴抬起,欧阳筱魅以为他要吻她,赶紧闭了眼,樱唇嘟起,等他采撷。
只是等来的却不是他的吻,而是从他嘴边泄出的嗤笑,欧阳筱魅羞红了一张脸,暗想,难不成司徒枚欢与他接吻时都不闭眼的吗?
欧阳筱魅不知道,司徒枚欢被吻的时候当真没闭眼,一双大眼瞪得清凌凌的倒映出了司马纪博的影子,全身僵硬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而不是像她一样,早在吻落下来之前就软了自己的身子,做好了承恩的准备。
司马纪博顿时失了兴致,不咸不淡的说,“朕今天累了,就歇在书房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罢,转身离开。
欧阳筱魅看着还未暗下来的天色,满脸的幽怨。
第二天,欧阳筱魅刚起床,嬷嬷就机灵的递上了衣裳,她看了看姹紫嫣红的衣服,突然开始烦躁,想起了司徒枚欢的素色长裙,便对嬷嬷说,“嬷嬷帮我找件藕色的衣裳吧,素淡些就好。”
那嬷嬷有些为难,诺诺的说,“可是娘娘不曾有素色衣裳啊!”
欧阳筱魅不耐烦的吼道,“那你不能让尚衣司重新做吗!这都要我吩咐吗!”
嬷嬷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急的应着,欧阳筱魅挥挥手让她下去,换了个丫鬟给自己盘了简单的发髻,当丫鬟小心翼翼的问,“淑妃娘娘,胭脂要上哪一个?”时,她果断的说,“今儿个不上了,就这样素着就行。”
可是真真儿不上胭脂,反而有点萎靡不振的颓然,全然没有半点司徒枚欢素面朝天时的清丽可人,出淤泥不染。
欧阳筱魅气的将铜镜砸碎,又吼道,“把我带来的珍珠粉扑点。”
等上了珍珠粉,她看着自己稍显白润的脸颊总算差强人意。
只是当她出门时却遇上了来通报的公公,那公公告诉她,司徒姑娘今日不来了,说是与司马长奕王爷出行了,倒不开空子。
欧阳筱魅冷哼一声,这丫头倒是拎得起轻重,司马长奕王爷当然比她这个妃子更值得巴结,不过想到司徒枚欢不再跟前,她也少了看她生厌,当下倒是庆幸不少。
她问了问公公,得知皇上已经下了朝,正在书房看折子,便将头上的金簪子顺手给了公公,莲步轻移往外走,那公公吓得不敢收,跪在她脚边挡她的路。
欧阳筱魅勾勾嘴角,俯视他,“公公无需惶恐,本宫日后劳烦公公的时候公公只要尽心,好处少不了你的。”
欧阳筱魅不再看跪着的人,径直走向书房,她请示了侍卫就进了书房,司马纪博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眉头轻拢,似乎心情不好。
她悄声走过去,纤纤玉指按在他鬓前,缓缓按压,司马纪博看着折子,提着朱砂笔时不时写写批令,欧阳筱魅看着他苍劲有力的字迹,力透纸背,是天子该有的狂妄睥睨。
司马纪博批完了折子,挥退了她的手,她只好敛眉帮他研墨,好在他并没有拒绝,只是嘱咐她,“砚的细点。”
欧阳筱魅在砚了两盘磨,沏了两壶茶之后终于被他请了出去,他说,“朕在忙,爱妃不要添乱了。”呵,她这是添乱,她盘了同司徒枚欢一样的发髻,同司徒枚欢一样素颜,穿了同司徒枚欢一样的素色长裙,甚至收起了自己的娇媚,努力学习司徒枚欢的可人,可是他头都未抬一下,看都未看她一眼,只说不要添乱。
欧阳筱魅忍气吞声的退下,暗暗想着,看来光是形似不行,改天得向司徒枚欢学习学习,若是做到神似,她不信,他还能这么绝情。
又过了两天,司徒枚欢就又进宫了,欧阳筱魅躺在贵妃榻上挑眉看着跪着的她,“司徒姑娘不用教本宫礼仪了,以后就来陪陪本宫就行,本宫一个人闷得慌。”
司徒枚欢点头应允,这淑妃再没有为难她,只是拉着她聊天,散步,亦或是喝茶,下棋,悠闲得很。
司徒枚欢自是不知道欧阳筱魅的意思,她说是让她来陪自己,其实不过是想来细细观察她。
司徒枚欢很单纯,眉眼澄澈清浅,通透的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她笑的时候眼尾会上挑,上睑弯成小小的月牙,长而密的睫毛像是振翅的蝶,好像再笑的深一点就要展翅而飞。
她走路的时候很认真,目不斜视,但是如果看到感兴趣的东西就会眯着眼偷偷端详,余光外泄,像是只猫儿。
她不高兴的时候能会下意识的用贝齿咬下唇,眉心微皱,形成一个小小的川字。
她喜欢的东西很幼稚,这或许就是她能保持单纯童真的重要原因,门上的风铃,树上的鸣蝉,精致玲珑的风筝。
欧阳筱魅不动声色的观察者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第44章 妾原本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