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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深夜篝火

  对于方万里督促自己找到所需物品便尽快离开神罚之地的忠告,独孤秀有些不解,面带疑虑之色的问道:“为什么要我尽快离开?”
  “你身上携带青光短剑,会被很多高手觊觎的,再就是巴山过不了多久就会和极北冰原一战,到时候可能会殃及到你。再说,你亲人不是还等着你去救吗?早点回去安心。”方万里说道很真实,语气非常的平静。
  听到方万里这么关心自己,独孤秀越发的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方万里,对方如此推心置腹地关心自己,而自己竟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他,反而还处处为难方万里,独孤秀有种想告诉方万里自己其实很漂亮的冲动。
  “万里,其实我~”独孤秀本想告诉方万里自己不是这样摸样时,方万里突然起身说道:“你冷吧,我去拣点木材生火!”
  没有等独孤秀说完,方万里便起身朝远处一棵古树走去,手中雷电之劲破体而出,慢慢烘烤着已经枯死却有些潮湿的大树,很快便烘干,劈砍回来一对木材回来。
  看到远处方万里劈砍木材的样子,独孤秀心中突然有一种很幸福,很温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母亲坐在那里,父亲去摘树上水果一般,有种家一般的温暖。
  遥想外界之时,这么多的王孙贵族,年轻高手追求自己时都没有这种感动,独孤秀一时之间,竟然看痴了。
  方万里的雷电之花将木材点燃,炽热的火焰迅速燃烧起来,摇摆不停的火花闪烁在独孤秀的眼神之中,透出丝丝暖意。
  “独孤姑娘,想家了?”看到独孤秀一言不发地直愣愣地看着火焰,方万里轻声问道,“等你脚腕好点之后,我们马山启程到乱石岗寻找魂香木和星辰叶!”
  本就痴痴想着刚才方万里砍伐木材背影的独孤秀,听到方万里柔声的安慰,顿时,简短一句话仿佛击中了独孤秀内心最软弱的地方,独孤秀双手抱膝,额头抵住膝盖呜呜地哭泣起来,一时之间,低声的哭泣之声在黑夜之中回响。
  本想安慰独孤秀的方万里,看到独孤秀哭的如此伤心,便安静地坐在了一旁,静静地看着跳动的火焰,听着独孤秀的呜咽之声,轻轻自言说道:“有时候哭泣也是一种奢侈!”
  火焰不断地燃烧,方万里不断地轻轻将木材投入到火焰之中,过了许久,许是哭累的独孤秀不在流泪哭泣,轻轻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方万里,眼神中似乎有一丝哀伤,还有些遗憾,更多的是犹豫。
  看到独孤秀不再哭泣,方万里微微一笑,对着独孤秀说道:“独孤姑娘,靠近一些火焰,很快就能将你的眼泪烘干,将你的伤心事烧没有,我们在巴山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做!”
  “你也让火焰烤干泪水吗?你也曾哭泣过?”独孤秀泪眼婆娑地望着方万里,神情有些失落地说道。
  独孤秀的问题使得方万里直接无语回答,停了一会,有些哭笑不得,还带有些无奈地说道:“独孤姑娘,在巴山,男儿无权哭泣!”
  “给我说说你的族人,你的父母吧?”独孤秀柔和的声音,在火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温暖,有些狰狞的面容,在火红的颜色面前好看了许多,“还有,不要再叫我独孤姑娘,叫我秀儿吧,我家人都这样叫我?”
  “秀儿!”听到独孤秀让自己叫秀儿,方万里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叫了出来。
  看着火焰,方万里随手扔进去一截木材,声音徐徐地说道:“我对我父母没有任何影响,我出生之时,因为难产,母亲过世了,我也失明,而父亲在我出生之时,便战死在雷泽!”
  说完,方万里眼神中带有一些思念,向着极北冰原之处遥遥望去,表情中没有独孤秀想象中的哀伤和愤怒,只是有疑惑,有无奈。
  听到方万里凄惨的往事,独孤秀心有不忍,脸上愧疚不安的神色顿现,还没等独孤秀打断方万里,方万里出神地望着北方一会后,眼神又转回了火焰中,继续说道。
  “我是被族人抚养长大的,从小族人都非常的关心我,并没有因为我无父无母,是个瞎子便歧视我,抛弃我,而是像亲人一般对待,在快乐中长大!”说道这里,方万里眼神中显得热切和温情以及感恩。
  “从小就知道巴山的情况,但是我因为失明,无法体会族人面对巴山的绝望,也不明白为何每年都会有族人在外面永远地回不来。”方万里语气开始哀伤和寒冷,即使再火焰的旁边,独孤秀依然感受到这种情绪。
  “逐渐地长大,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但是自己面对这些却无能为力,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秀儿!”方万里说完突然抬头,望向正在出神听着方万里述说的独孤秀。
  独孤秀因为哭泣而双眼略红,听到方万里的问话,独孤秀红肿的眼中透出一丝明了的眼神,说道:“我能明白一点这种心情,但是无法体会!”
  “是啊,不经历这些事情,永远不明白其中的痛楚,直到万年大哥为了救我,失去一双腿,也接着万年大哥的巨大代价,我复明了,从那一日起,我就不属于我自己,我属于整个族人,我的命运和族人的命运紧紧地牵连在了一起!”
  “而我,将帮助族人走出巴山视为我的人生理想,其他一切就不重要了!”方万里说到走出巴山时,眼神中透出的是热切和绝望,是豪情和无奈,一时之间,各种情绪不断在方万里明亮的双眼之中闪现,看迷了独孤秀。
  “为了这个目的,不惜一切吗?”独孤秀似乎是想验证什么,眼中露出一丝期盼,弱弱地问道。
  方万里站了起来,看向远方的天空,尽是漆黑一片,面对着无尽的沼泽,朝远处大吼:“为此目的,不惜一切!”
  声音悲凉,而且沧桑,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一个少年所应有的声音,充满了豪情,也多出了太多无奈。
  独孤秀透过火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方万里,此刻背影显得异常的高大,但在天地之间,漆黑沼泽中却显得如此渺小,独孤秀的鼻子瞬间酸楚起来。
  此时方万里的身影,深深地扎进了独孤秀的那颗少女的芳心之中,尽管知道事情没有结果,但是独孤秀却依然将方万里的音容相貌深深刻印在心间,留恋不已。
  黑夜,篝火,容貌狰狞的独孤秀,向苍天祈求答案的方万里,在这一刻,定格在了旷野之中。
  方万里发泄了心中积压许久的愤懑之情,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不知为何,方万里在独孤秀面前,能够放的很开,许多事情不愿意和族人倾述,一是害怕族人嘲笑,又或者是担忧,但是面对独孤秀这个外界之人,方万里彻底敞开心扉,述说自己内心的隐秘。
  看到独孤秀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眼神有些迷茫,方万里有些不好意思,但神情认真地说道:“对不起,秀儿,刚才有些失态,不过压抑内心许久的事情,能有个人倾听,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谢谢你!”
  方万里言真意切,透出感谢的神情,独孤秀听到这信任的话,倍感温暖,声音柔和地说道:“不用谢,再说你能对我述说,说明你信任我,我还要感谢你的信任呢。”
  “对了,秀儿,你说你家在天运大陆,为何我没有听说过此地,不是我们大元帝国吗?”方万里似乎想起来什么,直接问道。
  独孤秀听到方万里的话,噗呲笑了出来,神情显得极为开心,语气有些暧昧地笑道:“傻瓜,大元帝国是你们天元大陆的,独孤世家在另外一块大陆之上,名叫天运大陆,再说什么大元帝国,三块大陆之上,有好几个帝国呢!”
  “这么说,你们独孤世家距离我们这里应该是很遥远啊?你是怎么来到巴山的?”方万里听到独孤秀的话,自觉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广大,情不自禁的问道。
  独孤秀见到方万里脸上求教的神色,微微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后,不知想到什么,立刻将笑意隐藏,低声说道:“我是在天运大陆的一个港口乘船来到你们大元帝国,然后按照我在书中记述的地点就找到了雷泽来,却哪里知道一连遇到几个黑夜,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再说,你们大元帝国的人很好有人愿意谈论你们这里,不是害怕就是厌恶,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按照你说,我们这里是神都惩罚的地方,自然没有人愿意谈论这里,而且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外界的人,外界基本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地方,什么都没有,除了阴冷和黑暗!”方万里不知是因为无人来而有些无奈,还是因为外界无人关心这里而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