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被打昏了的女子给莫紫兰丢到龙俞祺的房间里,她瞧见他也睁开了眼睛看她,微微一笑,“你醒了?”说罢,不顾地上的昏死人,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碟碗,要倒杯茶喝喝。
“你怎么抓着她了?”
莫紫兰知道龙俞祺说的是这个姑娘,因道:“我好生纳闷,我摆脱了你的那些跟屁虫,没想到就又遇上这么一个姑娘。”她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水,“住店之前,我看见她在一旁鬼鬼祟祟地偷窥着咱们,也不在意。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要到你房间里寻你去了。”
龙俞祺无奈地笑,僵了半边的容颜,说出声来,道:“她是我的未来要娶的皇妃……叶紫铭。”最后三个字说出的时候,他明显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说出话之后,龙俞祺也发现这可怖声音竟然喑哑的不像他的,倒不知道是哪个派别的巫师的蛊惑又带着难听的尖锐的声音。
看来,他病得还*严重的。
莫紫兰对他的话和声音不以为然,道:“你的未婚妻*好看的!”她说的实话,先前那么一对手,她也看清了她的脸,虽说不上极致,但是看起来五官也算是秀气。
“既然你醒了,你未婚妻也在你身边,那我就走了……”这里是离北国较近的一所边国,离北国也不会远了。莫紫兰赶着时间,回着故国去。在路上,她听到了不少鹤唳风声,愈发担忧父皇和母后的下落。想着,带着龙俞祺这个拖油瓶,也不靠谱。
莫紫兰在心里泛了苦笑,她还真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只有自己的心,才会久久追随着自己。
龙俞祺只能看着莫紫兰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心里竟然有点怅然若失。回过神看向地上的那道身影,暗暗头痛。他现在是带病之身,可摆脱不了她的“魔掌”了啊!龙俞祺在心底祈祷,希望叶紫铭醒的晚一点,这样她就能少点时间缠着他了。
同一时刻,在东国国度,上演着一场极具历史意义的事件,这件事也将永远地被记入东国国度。
年轻的三十有几的满皇后坐在龙椅右下方,看着已经步入的东国皇帝搀着一个少年的手,一步步走向殿台。她一双犀利的眸子扬起疑惑的色彩。
这少年,穿的不是内侍局的衣裳,也不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能穿的衣裳。少年通身气派,面罩荣光,与皇帝虽未有十分像,亦有七分相像,像极了皇帝年轻时候的容颜。
待地那少年身影近了,更让满皇后惊奇的是,这少年,她从未见过,可他穿的是当今的东宫的太子才能穿上的一身华丽衣裳,衣裳上纹着六龙爪,镀着金边,粉红色的朝底鞋也十分地绚丽夺目。
这少年,满皇后从未相识,也不觉得他是稳接太子这个重担。但是,当他搀扶着皇上,走过她身边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他眼底的那份坚毅和深邃,思绪有一刻分的**,好像这少年他注定就是当太子当皇上的命。
他是谁?
满皇后摒弃了心里的疑思杂想,她看向皇上,皇上把情绪隐藏的极其深。他掀起龙袍,就端坐在龙椅上,面色不怒却含着威言,让人远远看着,就不得不信服与虔诚。
满皇后张了张香艳的红唇,仍道:“皇上……”
沈仁瞟了她一眼,目光却留在身侧的少年身上,温柔地道:“辰儿……你坐朕的旁边。”说着,指了指那他龙椅旁边的左下角的位置。
满皇后瞳孔一缩,心道:那是我儿的位置!可是,她的目光触到沈仁的脸色时候,嘴里要吐的话只能梗在喉咙中,再慢慢咽了下去。
沈仁没有多说什么,接下来的早朝就是这么继续进行着。而坐在沈仁左下角座位上的少年,正是——韩海。他在听着一个五品官说到北国和西国的事情的时候,心跳漏了一拍。
沈仁并没有错过韩海的反应,他深邃的眼里闪过一丝阴谋的色彩,对了那个戴着乌纱帽的官僚,道:“北国和西国打战?与朕的东国有何干系?朕对跳梁小丑没有兴趣。”
他的声音已经不复刚才那样温柔,是那么地阳刚,威严。
韩海眼底那深邃的眸光没有变化,嘴唇动也没有动,他没有说话。
“皇上……那西国攻入了北国,北国的国力在四强中虽然是最末,但是若是让西国吞并了北国,这对我们东国最是不利啊!……”有人在道。
沈仁笑,“怎么就不利了?北国现在生灵涂炭,不少流民来到朕的国家,只要朕给足他们食物,再供给他们粮食。他们就是朕的第二个打战的工具。”
韩海目光闪了闪,没有说什么。他的脑海中却映出一个少女的模样,那少女总是一脸高高在上的口吻与他说话,“我可是北国的公主……”
虽然是高高在上,但是他一点儿都不讨厌她说这话的时候的架势和语气。韩海隐在袖子里的右手抓着竹笛,很久。他缓缓松开,对着东国皇上道:“父皇,儿臣也恳求你移兵去救北国。”
“哦?”沈仁的眼珠子转了转,“若朕真的移兵去救北国,你能有什么好主意,让朕得了好处不成?”底下的大臣也都移着目光看向左下位的少年。
他年纪大概弱冠,生的仪表堂堂,他,发如墨。头*上是一*炫目的紫冠,两边的流苏的发束沿着两边垂下,是好看的金黄色,衬着身上的衣裳也闪闪发光。
刚开始他们都注意到了这个少年,知道他与皇帝的关系不浅。突如其来的一个少年,不仅穿了太子的衣裳,又坐在了左下角原本满皇后的儿子,三皇子,沈池。也就是最有可能当太子的他,才坐过的位置。
“皇上……这少年是谁……”满皇后的哥哥,忍不住上前一步,低着头假装谦卑的问道。
沈仁冷笑了一声,道:“多亏了爱卿提醒了朕,这是朕失踪在明间的大皇子——沈辰。从今天起,他就是东国的储君!”
众臣来不及窃窃私语,在皇上严厉的目光下,连忙跪下了身子,异口同声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可那整齐如雷的声音里有多少是真心的,有多少又是假意的呢?沈仁冷笑。
满皇后不甘的抬起头,她看着皇上,又看向皇上身边的那个少年,眼底划过一丝狠辣。她是决计想不到,皇上身边多出的这个少年,竟然是他流落民间的大儿子,如今,还给他寻到了!眼看她儿子沈池就要坐上太子之位,这突然冒出的大皇子,怎么就这么轻易就当上了太子?
她不甘心!她努力了这么久,算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不该多说一句话,皇上今天可是格外地恩准了她来听政,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恐怕也是皇上给她下的一个提示了。满皇后不笨,她反而看的清清楚楚。现今这情况,是皇上在告诉她,让她别做白日梦,她想让她的儿子沈池当上皇帝是一点心思都别存了。而且,这种提示,是这么地光明正大!是这么地嚣张!
满皇后咬了咬牙,轻叹。
皇上对她的宾礼相待,只是害怕她的娘家的势力以及她在朝廷上所握的一些人脉。若不到万一,皇上是绝对不会和她翻脸。没想到——本来要水到渠成的事情,因为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竟然变成了另外一种结局。
令满皇后想不到的是,皇上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要对抗她!
看来……不能让你们父子俩活太久了……满皇后眸光闪烁,她以往或许还念着沈仁与她一日夫妻百日恩,不能撕破脸就不要撕破脸,只要太子之位是沈池的,那么一切都好说。
“沈仁……是你先不仁在先……”满皇后垂下了眼睑,眸里的狠辣已经消失地殆尽。不过——她心里已经给这位四十几岁的皇上和刚登基的新太子沈辰的名字放进了黑名单。
韩海缓缓抬起眼帘,他扫了座下一干穿着官服的人等,目光懒怠。道:“刚才那位大臣说的很有道理。”语罢,就闭口不再多说。
沈仁知道他是又把问题抛向自己,正犹疑着要不要顺着他意,因自己国事的烦恼也不再少。但是一想到这几十年亏空了他这么多,他现在坐着这位置也是只为了那么一个要求,便道:“容朕再好好想想,先退朝。十分钟后再议。”
莫是,那一声“退朝”被宦官的声音尖细地又传了好几遍,才休止。
从朝堂转入房间,韩海凝视着沈仁——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眸里没有任何情感,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我只想知道,那北国的国姓是什么。”
沈仁没有料想他说话会这么地直奔主题,对他全无儿子对父亲的尊敬。但是他也注意到了他手上结的许多旧茧,知道自己这几年实在是对他有太多的亏欠。他想抱着他,温暖他那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眸。最终,这想法在心里徘徊了几遍,只好作罢。
“北国的国姓是莫姓。”沈仁道。
韩海的手微不可闻地僵了僵,眸底如山色晕了黛黛,“那北国可有一位公主叫做——莫紫兰?”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连他都听不出来的异样。
沈仁好奇地看着儿子的神态变化,心下疑惑,他是如何与这北国公主莫紫兰结识的,当下,他点了点头道:“朕偶然闻过,北国公主是有一个叫做莫紫兰,从小就是个天才女子。只不过在她七岁那年,似乎就死莫非命了。”
“辰儿,你怎么会认识的她?”沈仁疑惑。
韩海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目光也由懒怠成了熠熠。其实,没有他的出现,莫紫兰是不会死的,他害死了莫紫兰,现在能做的就是让她的国家不要被灭亡。原来,她没有骗他,她真的是北国的公主。也对,若不是公主,她的傲气又怎么会是可以随意伪装地来的?那分明就是骨子里涔出的傲意。
“父皇,请你移兵救救北国。”
他没有屈腿,却是第二次对他用上了“请”这个词。
第17章太子沈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