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老夫和你做笔交易,如何?”看向一旁抱着膝盖,看着天空倾诉不满的莫紫兰,谢一刀没有停下啃兔肉的动作,道:“怎么样?”
“本公主有名字,不叫丫头!”莫紫兰白了谢一刀一眼,见他脸上皱纹堆在一起,看起来还算顺眼,“本公主叫,莫紫兰!”
“莫紫兰?!这是哪国子的名字,还有人姓莫!”轻轻叹了一口气,谢一刀道:“可能老夫呆在这里太久了,倒没有现在世界的半点的常识了。不过,老夫见你名字里面带了个‘柔’,可半分不见,你温柔的模样。要不?”
“要不怎样?”
“要不,你温柔给老夫试试……”刚说出口,谢一刀就发现莫紫兰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紧接着,他的白胡须已经被莫紫兰拔掉了好几根。
“诶!诶!!你这丫头,怎么地,这么不尊重长辈!”老人气地差点跳了起来。莫紫兰伸出手,道:“本公主可不会什么温柔,说吧!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恩!”谢一刀又蹲在地上啃起了兔肉,他舔了舔手上的美味,道:“你教老夫,怎么烤肉最好吃,老夫就教你治病救人,你教老夫越多的菜式,老夫就教你越多的治各种病的方法。”
听了听他的交易,莫紫兰觉得确实***人的。不过——
“我只会杀人,我不会救人,我只爱杀人,对救人也不感兴趣!”
“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丫头!”谢一刀无奈,“看不出来,你的心还这么狠,多漂亮的一个姑娘,原来真的是蛇蝎心肠。”
莫紫兰见他把兔肉吃的干干净净了,就道:“我对救人不感兴趣,我看你能把我带到这里,说不定还真有能把我带出去的功夫,你教教我,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就教你,如何烤肉最好吃!”
谢一刀摇头,“你若是出去了,谁还教老夫烤肉吃,你这丫头可狡猾地紧,老夫防着你呢!”莫紫兰看他脸上还真的浮现了惊慌之色。
亦摇了摇头,有声有色地道:“不跑,不跑!你这老头,也忒不相信我了罢!”
谢一刀只笑,“非老夫不相信你,只是这悬崖不太好上,若你非要出去,你若给老夫磕头,敬茶,道个谦。老夫,可考虑考虑!”
莫紫兰冷笑,“不可能!”说着,就背过身子,再不去看谢一刀。
接下来几日,两个人,倒是一同生活,没有什么唐突,遇到老头子把眼角偷偷扫了过来时候,莫紫兰总是想着,不再搭理他罢了!但是,后来又干脆在出门的时候多猎了一只,免得他再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口食。
因为煎了药膳喝了,这几日,谢一刀倒是精神焕发,步起路来也是神采奕奕。莫紫兰淡淡一瞟,整天站在悬崖下面,朝上看。
“老夫也吃了你几日食,看你的心肠也并不如何凶残,你只须给老夫跪下,磕个头,道个歉,敬个茶。便是了。怎么地,让你这么做,就平白地,这么难呢?”
莫紫兰冷笑,“除了我的父皇和母后,本公主是不会跪任何人的!”
谢一刀也笑,“别忘记了,老夫可救了你的命!”很快,谢一刀就发觉,他太低估了自己。就算是他救过了这丫头的命,可是她却丝毫对他不领半分情。不要说是下跪,只是对他道歉,也让他等了太久,最后,只得把这事情压在心底下,作了罢。
可是毕竟吃人手软,谢一刀在莫紫兰这边蹭了不少饭食,终归是过意不去。一日,吃了她的烤的兔肉,谢一刀见她又走到外头去,抬头望上望着。
“别望了,你上不去的!”谢一刀再看不下去她眼中那分期盼,忍不住道。
莫紫兰白了他一眼,声音中没有半点客气,只是道:“老头子,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回去,这样好让我给你煮一辈子的白食。”
谢一刀眼中掠过惊异,道:“老夫想的什么,这你也猜的出来。”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给莫紫兰支了一招道:“其实,这要上去,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老夫这里有一本师傅传下来的绝*轻功,只是……”
“只是什么?”莫紫兰眼中有着不耐,就知道这个老头不会这么好心地没有任何条件地就把绝*武功告诉她。
谢一刀笑道:“这轻功颇为难学,老夫看你——是无缘了!”话毕,他就挥袖要走进茅屋里。莫紫兰止住,道:“你只管告诉我,只要能让我离开了这里,你要什么,我便与你交易。”
“你不怕老夫反悔了?”谢一刀道。
“那我就第一个杀了你。”莫紫兰赤牙咧嘴地道。
“行,行,老夫也不和你绕什么弯子,这几日吃了你几次膳食,吃人嘴软。哎!”说完,谢一刀叹了口气,道:“老夫也曾纵横江湖数年,倒不曾想栽在你这丫头手上。”
说罢,他的目光一收,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本书籍,“你拿去看吧!”
莫紫兰就要接过,谢一刀嘴角挂了冰凉的笑意,“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莫紫兰的手僵在空气,问道。
“若是老夫,没有料想错的话,你最近正在妍练的剑谱就是《冰清剑法》了吧!”说着,老人胡须跳了跳道:“这可是一种杀人不眨眼的剑法,阴毒,狠辣。老夫也曾见位故人施展过,虽然你的剑法不高,但是心性却是极其适合研习这门剑法,不过——老夫可最恨打打杀杀了。”
莫紫兰眉头一蹙,道:“你想怎样?”
谢一刀也不隐瞒,淡淡道:“你要是把这剑谱荒废了去,并立誓道从此不再练习此剑法,伤害无辜。老夫便把这独门的绝世轻功传颂莫你,你也好算老夫的半个徒弟。”
莫紫兰低头沉*,“做不到!”说罢,转身回屋。
谢一刀见她还是如此顽固的个性,也不再多言。他想,这一切抉择,还真的在她手上,若是她真心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是会改变主意的。
这种等待,足足有了二十多天。
天气也一点点地凉了下来,谢一刀正出门在外头,找着药材。抬头时候,突然见到,树上有个人影在晃。凝神一看,是莫紫兰。
“你这丫头神出鬼没的,想吓死老夫不成?!”
“我想好了,你把那什么《绝世轻功》给我吧!”莫紫兰身子立在树上,悠闲地伸了个懒腰,两条腿倒在树枝上一晃一晃的。
彼时,树上初秋时节,变黄色的朽叶就一片一片缤纷落在空中,旋舞着,在迎接着冬天一样。只是莫紫兰的笑从来不染任何愁绪。
“恩?你想好了?从此以后不再用《冰心剑法》了。”谢一刀半信半疑地道。
“恩!”莫紫兰点头,拍了拍*脯道:“你说不用就不用咯,本公主说话一向算话。不像某些人那样喜欢骗人!”
哎,这丫头又神经病犯了……见到莫紫兰又自称公主,谢一刀无奈的摇了摇头,把背后背的药篮取了下,放在地上,他坐一旁的树下休憩,只道:“你这丫头,个性倒是少见的高傲。哎!也罢也罢!”说完,谢一刀从身上取了本书籍,径自丢给莫紫兰。
“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你不用冰心剑法,第一步就是忘记冰心剑法,这样方能施展出轻功。并且施展好来,以后,凡是遇到了事情,逃命是决计没有问题的了!”
见他说的这样费神,莫紫兰倒是揉着手里的书,连连叹道:“无趣。”不过,虽是如此,她还是照着上面的人物图,看了起来。
这本身法秘籍,说来也秒。莫紫兰一看就是看上了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浑身也没得半点饥劳,谢一刀诧异的同时,去山上看着小兔,犹豫了半响,空手抓了两只来。
莫紫兰睁开眼睛,见着他满脸纠结之状,取笑道:“都说医者父母心,可你的心却并非那么善良嘛!”说罢,接了他手上的两只兔子,去毛,就乘着火势烤了起来。
因为心情极好,莫紫兰又教了这老头几个烤肉的秘诀,道:“用竹子插着肉烤,烤出来的兔肉就会益发香艳。”
谢一刀这才发现,莫紫兰烤肉时候,还真的都是用竹子插在兔肉中间烤着,烤到后头,就闻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接着,就是一股极其色香**的味道飘入鼻翼。
见着这老头的哈喇子也流了一半,莫紫兰一边感叹,一边道:“你这老头!吃了我半个多月的白食,还是如此地善品。可惜,我不能在这久留了。和你呆着,虽然算不上有趣,但是闲的心安。”
一直以来,莫紫兰都是在刀锋上舔血,待在这里,安逸的生活,她倒也享受。不必与以前那般提心吊胆,怕回到邸府时候有人跟踪,绕着全城又走了几圈,方小心地回了府。不必与从前那般听人的命令,杀一些不熟稔的也不知道是真善良是假邪恶的人。
递上兔肉,莫紫兰的目光又瞅向书里——已经有七八年的光景,没有见到父皇和母后了,不知道他们想没有想自己……
得快些学会了,好去人间找他们。她看向书中的图册纸,眼睛一片炙热。
第13章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