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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强盗

  赵小易忽觉的全身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战,惊醒过来。却见眼前黑呼呼的,偶尔还有两个灯笼亮出火光,原来自己竟然躺在大街上。耳边有人说道:“你还知道醒了?”
  赵小易看去,却是上官月儿,赵小易惑道:“我们不是在吃饭吗?怎么躺在街上了?”上官月儿气道:“你还说呢,你钱都没有还去吃什么饭?”
  赵小易恍然,坐起身来,干笑道:“我又没要你进去,你自己进去的。”上官月儿道:“哼!”赵小易见她娇嗔嗔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道:“那我们怎么在这里?”上官月儿委屈道:“他们见我没钱给他们,便要来打我,结果被我打了一顿。”
  赵小易道:“然后呢?”上官月儿道:“然后他们说我们是什么强盗,他们要去报什么官。”赵小易道:“还有呢?”上官月儿道:“我说不过他们,便把我的金钗留给他们了,他们这才放过了我,然后我拉着你,来到了这里,又没地方住,只好坐这了。”
  赵小易见她一脸委屈,暗笑不已,不由得笑出声来,道:“你不是说好吃吗?那换个金钗也值得了。”上官月儿伤心道:“那金钗是我娘留给我的,我娘唯一给我留了一个金钗,却被我吃了。”说着,大哭起来。
  赵小易却没料到金钗对她那么重要,安慰道:“不哭,不哭,我有办法给你要回来。”上官月儿立刻惊喜道:“当真?”赵小易盘算了一番,道:“自然。”上官月儿欢笑道:“怎么要?”赵小易道:“现在贪官那么多,我们去随便摸个几百两银子容易的很。”上官月儿讶道:“摸?你是说去偷罢?”赵小易道:“这不能叫偷,这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上官月儿道:“我可不偷东西,要偷你自己去。”赵小易站起身来,哂笑道:“好,好,那你就等着饿死吧。”上官月儿瞪着眼睛,走到赵小易面前,气道:“你不死,我就死不了,你答应了奶奶的。”
  赵小易无奈,道:“还是一起去吧,这半夜三更的,你一个人在这里挺危险的。”上官月儿看了看周围,黑灯瞎火的,要是一个待在这里,确实有些毛骨悚然,便答应道:“去就去,你可别在人家面前说我偷过东西。”
  赵小易吐了吐舌头,他们二人便寻着一家官府宅邸飞了进去,几个折腾,便摸了几百两银子出来。于是找了一家客栈,歇定。
  第二天他们去“泰昌酒楼”赎出金钗,上官月儿高兴不已,走到大街上,但听得官兵四处严查,传言昨晚有飞贼潜入知府大人官邸,盗取了数万两公款。赵小易暗骂道:“这些当官的可真会讹人,明明只有几百两,却说什么数万两。”
  上官月儿不作理会,见前面热闹之极,许多人都涌向一间屋中,门口更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不禁好奇起来,拉着赵小易走了过去。赵小易一看,门上写着“祥源赌局”四个字,忙劝道:“别去了,这里不是好地方。”
  上官月儿更加好奇,心想:“这么多人都进去了,怎么哥哥却说不是好地方?那更要进去瞧瞧了。”也不多说,拉着赵小易走了进去。
  里面的小保见赵小易两人走了进来,一看赵小易服装,便不高兴起来。只顾围着上官月儿招呼,却把赵小易冷到一旁。赵小易兀自笑了笑,心道:“现在的人啊,全是势利眼,有钱就是大爷,无钱就只能是龟儿子咯。”便叫道:“给我安排下,我要赌大的。”
  他声音明朗,众人听的清楚,都是微微诧异,那小保见他气度不凡,便道:“这边请吧。”随之带他们来到里间,这里众人穿的明显华贵了许多,上官月儿喜道:“原来这里这么热闹。”
  他们靠着一张桌子定了下来,只见他们玩的是赌骰子,赵小易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压在桌上,道:“压大。”他气势凛然,众人都微微变色。那庄家更是一惊,但是来着不拒,举起骰子摇了几摇,放在桌上一开,果然是大。
  旁人或欢呼,或大笑,或咒骂,或悲伤,各具颜色。赵小易冷冷一笑,又买起小来,这一次却是两百两了。众人赌虽然赌,哪里见过这么阔气的?料想绝非一般,便都跟着他买了起来。那庄家暗笑,这一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摇了摇,一开当真是小,庄家面如土色。
  这时众人一起欢呼起来,上官月儿见大家高兴,也跟着乐呵不已。旁边桌子上的众人见这边欢呼,不知发生了何事,都好奇的围了过来,一时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又赌了数次,赵小易皆是有赢不输。原来赵小易身为修道之人,这几颗骰子难道还制服不了?上官月儿看了几下,已然明白其中道理,直夸赵小易厉害。那庄家已经承受不起,忙差人进去报知老板。
  老板也是吓了一跳,忙跟着出来,看了看形势,大骇不已,要是这样赌下去,他们赌局非关门跨掉不可,急忙差人悄悄央求赵小易手下留情。
  赵小易见老板差人求情,淡淡的笑道:“叫刚刚那人给我道歉,我便饶了你们赌局。”那人告知老板,老板急道:“谁得罪了那位大爷?快快前去道歉。”众人都是心急,没人得罪他呀,他一进来便即痛下杀手了。
  过了良久,眼见又去了许多银子。一人苦道:“是小人得罪了那位大爷。”老板松了口气,道:“你如何得罪了他?快去给大爷谢罪。”
  那人无奈,只好走去,当着众人的面,一桩跪了下来,道:“小人不识高人,狗眼看人低,还望高人别怪。”说着磕头不已。
  众人正赌的高兴,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忽见一人跪在赵小易面前,都是大惊不已,不知所谓何事。赵小易自然知道,心道:“你这般小瞧于我,我便这般羞辱于你。”将钱撒到桌上,拉着上官月儿,大步离去。
  及至来到街上,上官月儿道:“没想到哥哥这么厉害。”赵小易冲她笑了笑。又走了几步,上官月儿见前面又是歌声遍耳,人来人往,热闹不减刚才,忙问道:“哪里是什么?”
  赵小易顺着瞧去,但见几个姑娘站在楼上招呼客人,楼下过往客人络绎不绝,牌上写道:“醉花楼”三个字,皆用彩绸装饰。赵小易不禁叹道:“如今民生疾苦,百姓残生,这些烟花之地却仍是这般的繁华。”
  上官月儿奇道:“什么是烟花之地?我看比刚刚那里热闹,我们去瞧瞧罢。”赵小易听说上官月儿要去,忙拉住道:“去不得,那里不是我们去的地方。”上官月儿道:“这世界上还有你我去不得的地方?”
  赵小易道:“嗯,别去了,我们快走罢。”上官月儿娇道:“哥哥,带我去看看嘛。”赵小易为难道:“这里只准男子进去,不准女子进去的。”上官月儿“啊”了一声,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赵小易道:“就是呢,不然你去试试。”上官月儿看了赵小易一眼,走了过去。那些拉客的姑娘看到上官月儿走了过来,但见她娉婷可爱,洁净无暇,虽未着装饰,却更显得清丽脱俗,娇艳动人,都是自叹不如,心中又羡又妒,但也不为怪,像她们这样的地方,那些客人的妻妾情人前来寻事的多得去了,只是拦着她道:“姑娘,你找谁?”
  上官月儿讶道:“找谁?我不找谁。”那姑娘道:“竟然不找人的话,那可别进,这里不是女孩家进的地方。”上官月儿奇怪道:“为什么?”旁人见她一脸天真,纯洁,心中便喜欢起来,道:“这里是不能进的啦。”
  上官月儿道:“那些人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那些姑娘见她不通世事,都格格娇笑起来,那当先一个姑娘也笑了笑,心道:“她莫不是假装不知,然后进去了便大加吵闹?那可麻烦。”说道:“姑娘莫要多问,你再不离开,我们可要赶了。”旁边立刻便有几个男子站了上来。
  上官月儿瞧瞧这情势,嗔道:“不进就不进,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旁人见到她这般娇嗔薄怒,都哄笑不已。上官月儿没趣,甩着手离去。
  赵小易见她走了回来,笑道:“怎么样?”上官月儿嘟着嘴道:“果然不要我进去。”赵小易哈哈大笑,道:“先去吃饭罢。”
  吃完饭后,上官月儿道:“哥哥,我见你衣服破破难难的,我们去买套新的罢。”赵小易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道:“我觉得挺合身的呀,干嘛要换?”上官月儿道:“哪里!你穿这么破,我可不愿和你同路。”赵小易笑道:“好罢,很久没穿过新衣了,就听你一次。”上官月儿偷笑不已。
  他们来到一家衣庄,上官月儿给赵小易选了两套衣服。然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上官月儿让陈云换上新衣,她自己也穿了。赵小易见她穿上男子衣服,虽显得大些,却也是一个翩翩公子,讶道:“你穿男子衣服干嘛?”
  上官月儿笑道:“帅吗?”赵小易摇头道:“帅是帅,脸上两个小酒窝却变不了,一看就是一个女娃娃。”上官月儿辩道:“那不一定,你知道我是女孩才这样说,那其他不知道的,就不一定了。”
  赵小易默然,心想:“不知这丫头又想搞什么鬼?”上官月儿见赵小易不说话,凑近道:“哥哥,我们去醉花楼罢!”陈云大惊:“什么?原来你……”上官月儿道:“去不去?挺好玩的,你不去,我自己去了。”说罢,转身而去。
  赵小易忙道:“天都黑了,你还跑什么?回来!”上官月儿哪里会听!赵小易无奈,只好跟着出去,心道:“原来她让我买新衣,是另有打算,这鬼丫头。”
  直追出客栈,这才追上上官月儿。上官月儿做了个鬼脸,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赵小易叹了口气,心道:“我是不会丢下你,小荷却会丢下我。”说道:“以后不准调皮了,你听话,我才不会丢下你。”上官月儿道:“知道啦,好哥哥。”
  走了没多远,他们便来到了醉花楼,这里夜晚比白天更加热闹,欢笑不止,歌声不绝,每个人都是春风满脸,眉开眼笑。赵小易看了一眼,便即厌恶,对着上官月儿道:“我们回去罢,不去了。”
  上官月儿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欢喜不已,哪里肯回去?和赵小易唠唠叨叨半天,说什么竟然已经来了,那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归,死也要进去瞧瞧云云。赵小易也只好舍命陪君子,随她进去走这一遭,但他从未来过这些风流之处,难免显得窘迫尴尬。
  那拉客的姑娘见两位俊俏的公子走了过来,尽都欢欢喜喜的跑来招呼,一群人簇拥着他们来到了雅房。围着他们殷切备至,赵小易甚觉不爽,而上官月儿却高兴的很,冲着她们笑个不停,口里问着问那,直赞热情。
  他们来到雅房后,那老鸨几个安排,那些招呼的退去,又换来一批姑娘,个个浓妆厚抹,香气四溢,穿的更是轻薄透明,衣不蔽体,赵小易不禁心道:“美是美些,不过这妆化的未免太过了,较之雪怡,梦瑶,小荷,月儿,却也逊之万倍。”上官月儿却不以然,她觉得这些姐姐热情殷切,自然便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
  那些女子一上来便围着他们坐下,又是劝酒,又是夹菜。上官月儿直道多谢,菜是可以吃,这酒却怎么也不喝。那些姑娘就奇了,没见过来这地方还有不会喝酒的,还以为她故意谦逊,便劝得更加热情起来。有些甚至在她身上乱摸起来,这么清俊的公子,他们自然喜欢。
  赵小易举起酒杯,只顾喝酒,对身旁的姑娘如若不见,又看到上官月儿窘态可掬,不禁暗暗发笑。忽然上官月儿站起恼道:“我说不喝就不喝,你们这些姐姐怎么动手动脚的。”
  众人都是一惊,没料到这么文静的公子脾气不小,一个红衣姑娘攀住上官月儿的肩膀媚笑道:“诶呦!公子爷,咱们不喝了,咱们吃菜,快快坐下。”赵小易只觉好笑。
  老鸨见他们二人一个眉头紧蹙,只顾喝酒,一个怒气冲天,却不喝酒,心想:“莫非他们嫌弃这些庸脂俗粉?看他们的打扮,定是王宫贵族。”便喝散众人,又换来一批姑娘,直有七八个。这些姑娘尽都扫兴而去,口中谩骂不止。赵小易摇了摇头。
  只见新来的这些姑娘果然娇艳许多,明显胜之百倍,穿的更加赤裸起来。赵小易皱皱眉头,低头喝酒,不愿多看。
  这些姑娘又围着他们坐了下来,又开始劝酒,又开始摸了起来,上官月儿见那些姑娘摸向赵小易,微有醋意,恼道:“不准摸我哥哥。”赵小易摇摇头,心中不喜,自然不许那些姑娘乱摸。上官月儿苦道:“这都是些什么地方?要么便是喝酒,要么便是摸来摸去的,成什么样了?这些姐姐怎么这样?”忽然,一个姑娘向着她的酥胸摸来,上官月儿感觉不妙,一把抓住,“啪”直给了那人一个耳光。
  那姑娘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又惊又屈,嗔道:“你这公子爷怎么打人了?”上官月儿怒道:“谁让你无礼了。”那姑娘道:“我……”她不知如何争辩,只好大哭起来。
  上官月儿怒气未消,向着其他人看了一眼,众人皆觉惧怕,上官月儿站起来,拉着赵小易道:“哥哥,走了,这什么地方,不好玩。”
  赵小易大笑不已,道:“谁刚刚死也要来的?”上官月儿哼道:“别说了,走了。”那老鸨见他们这就要走,急忙过来劝留。上官月儿也不理她,直拉着赵小易就要离去,忽然眼前一眩,便要晕倒,急道:“哥哥,这菜不对。”说罢,晕在了赵小易怀里。
  赵小易刚刚还觉好笑,此时再也笑不出来,反而大惊失色,但自己并未有何异状,正在不解,忽然门口站出了三个人来,都是虎目豹眼,凶神恶相,手中提着长刀,向着他们走了过来,那些姑娘见到这样的情形,连忙四散躲避。
  那当先一人大笑道:“我花了大瓶的蒙汗药,你们俩竟然能够坚持到现在,厉害。”另外一人粗声道:“大哥果然妙算,不费半分力气。”那人道:“不和他们废话。”用刀口指着赵小易道:“把你身上的钱全都给我拿出来,不然老子立刻宰了你。”
  赵小易道:“哦?原来是来抢钱的?”那人道:“废话,看你在赌局出手不菲,定有不少金银藏在身上,三弟,给我搜出来。”
  那人较之矮小了些,微微怯道:“大哥,他有剑。”那大哥道:“怕什么?他中了毒,难道还能用剑不成,我看他半分力气也无了。”
  赵小易听说自己中毒,心中暗叫不妙,但脸上却冷道:“谁说我没力气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的吗?”
  那大哥怒道:“恐怕你马上便要躺着了。”说罢,一柄宽刀向着赵小易砍来。赵小易见这一刀来势甚慢,于是扶着上官月儿,轻轻的躲了开去。
  那三人见他行动轻巧,都是大骇变色,那较矮小的惊叫道:“大哥,他没中毒!”那大哥呸道:“不可能,他喝了那么多酒,我看他是装出来的,他撑不了多久,我们一起剁了他。”说罢,一声大吼,又向赵小易砍来。那两人见大哥和他干上了,也跟着砍了过来。
  赵小易见那大哥一刀砍来,忙举剑相格,那刀砍在剑鞘上,“铛”的一声,断为两截。赵小易大惊,心道:“这人真是凶蛮,这样用力砍下来那不是要我的命吗?”接着用剑鞘向着那人肩膀一拍,那人站立不住,一个踉跄,跪了下去。其余二人见大哥受创,虽然惊骇,但已收手不住,两把长刀一劈一插,向着赵小易而来。赵小易用剑一扫,那两把刀也跟着“哐铛”两声,断为两截,那两人也跟着摔了出去。
  那三人哪里见过这样厉害的人物?直吓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叫苦,这下栽大了。赵小易看了他们一眼,抱着上官月儿走了出去。将钱付了,回到了客栈。原来龙珠护体,区区蒙汗药哪能奈何了他?
  直到第二天上官月儿才醒转过来,赵小易将事情一一给她说了,上官月儿直说好玩。他们在这逗留了两日,心想是该离去的时候,于是两人向着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