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雨吐出大部分的毒酒,他的面色变得铁青,意识逐渐模糊,他开始还可以听到风灵不停地呼唤自己的名字,后来就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头,慢慢地垂落在风灵的怀里。
风灵知道要是沈君雨失去意识,就会陷进昏迷,以前她做特工的时候也曾经试过,要是陷进了昏迷,意识就会逐渐消失,甚至会死亡,最重要的是让沈君雨保持清醒。
风灵轻轻拍着沈君雨的脸庞,不让沈君雨睡着,沈君雨不时睁开眼睛,他太累了,他太想睡觉了,但是风灵一直在叫唤自己,让自己不得安睡。
“让将军睡觉,他的身体损耗比我想象的要厉害,毒酒已经吐出大部分,剩下的已经侵进身体之内,我再想办法。”阮蓉蹲在风灵的身边,轻声安慰风灵,她知道风灵担心沈君雨会永远睡着,但是这个时候,沈君雨需要的就是休息。
风灵听到阮蓉的话,挂着泪珠的脸望着阮蓉,阮蓉对风灵笑笑,。
风灵抱着沈君雨,没有想到向天问根本就没有走远,他一直都躲在柱子后面,他见到了自己的亲弟弟倒在了血泊之中,他想出来挽救自己的弟弟,已经太迟。
金灿眼见向天阁生还无望,他放开了向天阁,他用大家意想不到的速度,逃离了大殿。
刘祺儿眼神涣散,她在桌上的酒壶反映中见到向天问手持长剑向自己走近,她忽然转身对向天问说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居然想杀了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你眼里只有风灵一个人,要是你肯看我一眼,你的心里有我,我都不至于变成这个样子!”
刘祺儿一把就打掉了向天问手中的长剑,她眼神涣散,她的眼神射向向天问,她的眼里只有向天问,她一步一步走向向天问,向天问没有后退,他迎着刘祺儿的目光,稳稳站住。
一把单刀,从门外飞进刘祺儿的胸口,单刀直透进刘祺儿的衣裳,鲜血瞬间就染透了刘祺儿的胸口,刘祺儿正欲扬起的双手转而按住了自己的心口。
“是谁?”刘祺儿想回头看清楚是谁在暗中向自己使横手,她没有可以再回头,就倒在了向天阁的身边,她的血和向天阁的血混在了一起。
姜副将带着一众人等一起追了出去,没有人看到是谁出手杀了刘祺儿,那把单刀的力道之大,即使在刘祺儿倒地之后,还可以支撑刘祺儿半倒不倒,整个人斜斜的靠在地上。
向天阁终于不会动,他睡在地上,面容痛苦蜷曲,和他的以前的样子完全不同,没有人会相信他是一个美男子,他俊秀的脸庞被密密麻麻的血红色的豆子掩盖,原来的面目已经看不到,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发酵的酒的臭味。
向天问走到向天阁的身边,面色奇特,他俯下身子,为向天阁盖上眼睑,他静静地看着向天阁,本来自己想着或者向天阁可以活下来,结果向天阁还是难逃宿命的结局,难道母后在临死之前对自己的警告是真的?
向天问想起了太后在临死之时对自己和兄弟的警告。
“孩子们,特别是皇上,哀家知道皇上为了夺得天下,花费了不少的苦心,哀家做了这个太后,享了不少的好日子,可是观星官告诉哀家,这个天下得来不易,要是你们兄弟不能齐心,最后,只能落个鱼死网破的下场,哀家一直隐忍不说,心里就是担心你们两个觊觎皇位,哀家要说,皇上可以保住你们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都是自己的亲兄弟,谁做皇上,都是一样。”
太后临去之前的目光让向天问难忘,之后胡海交给了向天问一封太后亲笔所书的密信,要他等到一年之后再开启,向天问一年之后,才发觉太后在心中叮嘱他,一定要看好向天阁,她早就知道这个幼子不甘人之后,一定不会甘心只是作为一个王爷,一定会对向天冰不利,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向天问的身上。
也是太后的这封信,向天问才决定放弃自己当初的野心,他看到向天冰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可以对自己痛下杀手,把自己送给别国做人质,他才明白太后的苦心,太后知道向天冰贵为皇上,已经看不到兄弟亲情,向天阁心高气傲,更加不会甘心,只有自己,在三兄弟中间,还有缓解的可能。
可惜,自己没有做到,向天冰和向天阁,还是双双死去了。
向天问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向天阁的身边,直到外面天色昏暗。
风灵为沈君雨盖上被子,整理好枕头边的香炉。阮蓉在香炉里装满了解毒的草药,让沈君雨可以闻着这些解毒的草药入睡,在睡梦中解除毒性。
“阮蓉,这样的办法,对解除君雨身上的毒性,真的有用吗?”风灵望着沉睡中的沈君雨,即使睡着,他的眉头依然是紧锁。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以前就算被刺中几刀都不会昏迷不醒。”风灵的目光专注地停留在沈君雨的面庞之上,沈君雨的俊脸在沉重之中还是保持坚毅的神色。
“郡主,这是中毒,要比中刀还要厉害,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将军解毒,只是,将军昏迷的时间,就不能确定了。”阮蓉走到风灵的身边,扶住风灵的肩膀,轻声安慰风灵。
“我可以用的办法就只有这个,我暂时还没有可以确定向天阁在酒中下了什么毒药,从将军吐出来的毒酒看来,向天阁为了要将军的命,下了不只一种毒药,所以我不敢随便乱用药,要是药性相冲,就会立时要了将军的命,只能是暂时这样做而已。”
阮蓉已经让人把沈君雨吐出来的毒酒收集起来,以便为沈君雨分析毒药的药性。
“没事,我知道,我也曾经试过,放心,我知道你一定会尽力!”风灵望了一眼阮蓉,她身边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阮蓉了。
“对了,刚才野王让人请你过去,我说你还是照顾将军,要等会才过去,他又让人来请你,你是现在过去,还是……”阮蓉眼见风灵的情绪平复,就说道,
风灵站起来,她知道向天问还在大殿之上。
大殿寂静无声,地上的人和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有向天问站在大殿的中央,他背转双手,听到风灵的脚步声,才转身回来。
“沈君雨还好吧?”向天问的面容疲倦,见到风灵的第一句还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
“他睡着了,你还好吧?”风灵咬住嘴唇,自己都不知道要和向天问说什么才好。
“我很好,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明天我就要出宫了。”向天问转身,望着风灵,他的眼神透出风灵从来没有见过的神色,后来风灵才想到了那个词语,就是放弃。
“你明天就要出宫?那,那,那向天阁……”风灵震惊了,向天阁才刚刚去世,他就要离开这里吗?他不是很担心这个弟弟的吗?他居然可以明天就出宫?
“原来都是说好的了,等到沈君雨登基之后,我明天就成功,仪式算是完成了,我已经不再是皇上了,我也不再是野王,我可以去做我喜欢做的事了。我知道你想说羽儿的事情,我已经交代了延庆为我布置羽儿的后事,我心力交瘁,实在是应付不了。”
向天问对着风灵想露出一个笑容,过于疲劳,使他的笑看起来无比扭曲,还不如不笑。
“你走了,沈君雨还睡在床上,北生国怎么办?”风灵追问。
“北生国就交在你的手上,既然沈君雨已经登基为皇上,而你又是皇后,那么沈君雨不能完成的事,就等你来为他完成。”向天问沉着地说道。
“你,你,你在是说笑吧?我怎么可以管理北生国?”风灵大惊,差点就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告诉了延庆,我没有心思再呆在皇宫,我只是想尽快离开这里,至于政事。在延庆的帮助下,你会是一个很好的暂时的替代的人选。”向天问的口气很平淡,却很坚定,不容改变,他等于直接告诉风灵,一切已经决定,不能改变。
“要是我拒绝呢?”风灵骨子里的反叛被激起,凭什么就是向天问一句话,就让自己的身份在一夜之间发生改变?他要是那么骄傲,就让北生国回到他的手上好了。
“你可以拒绝,或者,我可以这样求你!”向天问忽然面对风灵跪了下来。
“你疯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居然向我下跪!”风灵被向天问的举动吓到,赶紧扶起向天问,向天问稳稳地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风灵,要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宁愿在这里跪到死,反正我现在也是心如止水,和一个死人差不多、”向天问无意之间抬起眼睛望着风灵,风灵看到的是一片苍茫,完全没有一点飞扬的神色,向天问说的是,那不是眼神,那是一片死水。
阮蓉在风灵的耳边轻声说道:“郡主,答应了吧,将军就算醒来也不愿看到北生国乱成一团,这个时候,就只有你可以代替将军了。“
风灵回头看看阮蓉,阮蓉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你先起来!”风灵咬牙说道,她和阮蓉一起扶起了向天问。
“我知道,你一定会答应我,除了你,不会有人帮我,风灵!”向天问顺着风灵的手站起来,风灵的手背滑落几滴温热的液体。
风灵低头,不忍看到向天问眼中的泪水。
第13章沈君雨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