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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秋冬的心事

  即使再爱女儿,也只能是躲在角落里看着她,这有什么用呢?
  秋冬的眼神里开始带着一丝的伤感和无奈,她应该像一个人样活着,只是她的脸,别人会记起她吗?
  不,她现在不能让邢府里的人看到她,就算是看到她,也应该是换一张脸去见人。
  “怎么办?怎么办?”秋冬开始在原地来回地转悠着,她很想找到一个答案,但是她什么也想不到,最后,她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了住所。这时,邢若娇还在那里疯叫:“放我出去,你们这里浑蛋,要是让我爹知道了,你们一定不会好死的。”
  秋冬一听到邢若娇提到邢老爷,她本来是走进了屋子了的,突然眼神由平淡变成怜洌了起来,拳头紧握,她一转身,正准备冲去破屋子那里,狠狠地揍一顿邢若娇,让她好好地长记性,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干嘛去?回来!”
  秋冬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很快就低下头,平复了心里的冲动,慢慢地转过身,来到了金花婆婆的跟前,像一个听罚的小学生一样,静静地定在那里一言不发的。
  金花婆婆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正常的秋冬,问道:“银针妇人,你到底怎么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她在那里吼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的,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
  “师傅,我……”秋冬一时语塞了,自从她看到女儿向邢府走去,她心里就开始不平静了,她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花婆婆看了看秋冬,她们相处了十七年,秋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金花婆婆还是很清楚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过不去了,才会有这样的举动的。
  “坐吧!”金花婆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秋冬看了看,知道师傅一定是有话想和她说了的,于是,她点了点头,顺从地坐了下来。
  “我觉得你现在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了,你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金花婆婆虽然说是一个很古怪的老太婆,但是对秋冬,她还是挺耐心的。
  她们的确是师徒的关系,但是能和金花婆婆相处了十七年,算是很不错了的。
  “师傅,我……”秋冬还是欲言又止,最后她把眼神移到一边去了。
  金花婆婆可不是秋冬,她是一个做事很风风火火的人,看到秋冬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开始生气了,她一拍旁边的桌子,骂道:“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是清楚的,你怎么还要犯这样的错误呢?你能不能一次性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啊?”
  秋冬咬了咬嘴唇,最后才吐出一句话:“她又去那里了。”
  不用猜,就知道了,秋冬嘴里的“她”就是指她的女儿邢静子,那一个老是被欺负的丫头了,也是命苦。“那里”就是邢府,金花婆婆最恨的地方了。
  只是金花婆婆对邢府的恨意,她从来不曾对秋冬说过,她的气一堵,最后还是把那一口恶气咽了下去,用很平静的语调说道:“你又去看她了?”
  秋冬点了点头,一直以来,秋冬从来不曾放弃过对女儿的思念。这也是她一直不愿意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
  即使师傅安排她去很远的地方做其他的事情,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开始的时候金花婆婆并不知道秋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以为她的办事能力强呢?
  到后来,她才明白过来,原来秋冬一直在暗处悄悄地呵护着自己的女儿,可怜天下父母心,即使她是不可能和女儿亲近一下,她也愿意远距离看着女儿慢慢地长大。
  慢慢地,金花婆婆也瞧出来了秋冬的心思,要是看到她那天情绪不太好,一定是她的女儿在邢府受苦了,要是看到她的情绪挺稳定的,就说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徒弟呀,我觉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如你想办法接近你的孩子吧!”金花婆婆的话让秋冬一愣,刚才她急冲冲跑回来,是为了什么呢?就是想问一下师傅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接近邢府呢?
  没有想到,她们想问题想到一块儿去了,真好!
  “师傅,我想问下你,你以前出去办事的时候,你用什么办法让别人看不出来是你呢?”秋冬一直是用黑纱蒙住脸,这样的伪装技术实在太低了,她想寻找一种最长久的办法。
  金花婆婆听到秋冬这么一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最后笑道:“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吗?”
  “是的,我也想像师傅一样神秘。”秋冬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是很诚恳的。
  一直以来,她就是想接近女儿,最好可以和她认识,想从她的话里知道她的想法,虽然她和莫愁儿是师徒关系,但是莫愁儿只是恩人叶菊的孙女罢了,而且莫愁儿和邢静子并不是同一类人。
  莫愁儿的性格有些大咧咧,一个喜欢上窜下跳的丫头,而邢静子给人的感觉是很安静的。
  很多时候,秋冬从莫愁儿的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她并不完全相信,她觉得她的女儿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是莫愁儿所不知道的。
  身处邢府,其中的艰辛和痛苦,不是外人能感受的。
  一直以来,秋冬很希望她的女儿能平安,但是身为邢府的庶女,身份这么卑微,谈何容易呢?如果有一天,秋冬能助女儿一臂之力,这一辈子她也无憾了。
  她的这些心思正是金花婆婆能读懂的,金花婆婆站了起来,她来到了秋冬的跟前,拍了拍秋冬的肩膀,秋冬抬起头来,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师傅,有何指教?”秋冬总算是吐出了一句话。
  金花婆婆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看了看门外,突然她停止了笑声,最后说道:“你要别人认不出来你,有什么难的?给你。”突然秋冬的手里多了一个布包,秋冬正想问这是什么的,金花婆婆已经走向门外了。
  秋冬有些疑惑地看着手里的布包,她摸了摸,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似的。她很好奇地找开了布包,当她看到一副人造画皮的时候,倒吸了一口气,一把布包放到一边去,用手拍了拍胸口。
  她从来不曾想过,原来这软软的东西看起来还真的有些吓人的。一会儿,秋冬很快把恐惧的心安抚了下来,她知道师傅这样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她再一次把布包拿了起来,这是她看到了一张很簿的面皮。
  难道师傅出去办事的时候,就是戴着这样的面皮吗?是不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呢?太高明了。
  其实任何一个江湖儿女,没有一点生存技能的话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现在看到师傅给的面皮,秋冬一下子明白了师傅在指点她应该怎么做?比她一直挂在脸上的黑纱强多了,秋冬考虑再三,最后决定就用这面皮走出去了。
  秋冬把面皮捎上,在密室里,她轻轻地把面皮贴在脸上,突然铜镜里出现了一张她从来不曾见过的脸,眉清目秀的,皮肤很细腻,五官也俊俏。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如果秋冬这样走出去的话,除了金花婆婆知道她是谁之外,也许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是谁了?真的有那么神奇吗?
  秋冬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平常不常穿的衣服,她完全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刚走出门,就听到师傅的声音响起:“咦?请问这一个俏女人,你要上哪里去呢?”
  秋冬吃吃地笑了起来了,这是她第一次笑得这么甜的,原来换一张脸示人也会有另外一种活法的,只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疯叫声,秋冬的眉毛紧皱了一下,金花婆婆顺着秋冬的眼神看了过去,笑道:“你就放心地去办你的事情吧!这里有我呢?她一定不会饿死的。”
  其实就是金花婆婆在帮着秋冬,圆她的一个梦想,与其一直躲在角落去看自己的女儿,还不如走上前去,近距离接触心上肉。
  对于秋冬心里的想法,金花婆婆不是不知道的,秋冬之所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她心里有一个牵挂,要是没有了邢静子这一个女儿,她早就垮了。
  秋冬的眼眶湿润了,也许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金花婆婆才会替她考虑这些事情。
  “谢谢师傅。”秋冬动情地说道。
  金花婆婆最受不了这一套了的,她挥挥手,消失在秋冬的视线范围内。
  秋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有些不自然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踏着快乐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这一天,她盼望许久了的,只要有一丝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的。
  她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她只想努力把握住眼前的一切,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没有白活。
  过去的她是有些懦弱,现在的她已经慢慢成熟,再加上她身上的技能,她相信一定可以助女儿一臂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