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莹脸上时而飞红,时而苍白,神情变幻,错乱复杂起来,额头上早密密布满香汗。
吴鑫吃了一惊,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再不敢看她。
又过了片刻,吴鑫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正讲得起劲的老师,道:“老师,我请个假好不好?”
这话一出,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吴鑫,因这请假是吴鑫从来没有之事,更不用说上课的时候请假。大家看着他时,自然也看到了黄秀莹的表情。于是两相联系,都若有所思起来。
黄秀莹先还道这吴鑫总算能体贴自己,主动避开,待到众人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时,不由益发恼怒起来。浑身冰力十足,不怒自威,目光令人不敢逼视。
老师生气了,好不容易讲课来了点感觉,却突然被打断,总算瞧着吴鑫还算个“良民”,才没有发作,只冷淡道:“先坐下,下了课再说!”
“我真的有急事!”吴鑫显得很急切无奈。
“坐下!”老师不知道今天怎么啦,说话分外的不客气。
吴鑫呆滞的眼睛突然间精光四射,静静道:“老师,今天你出门的时候有没有关水龙头?”
这无离头的一句令同学们都来了兴致,眼睛更是盯着吴鑫不动,这才突然发现,吴鑫今日的神情突然变得沉稳无比,无形中有一种迫人之气。
无理取闹!老师生气了。
突然冒出这种问题,跟学习没有半点光系,真是无理取闹!……呀!生气的老师仔细一想这问题时,出门洗手的事情渐渐清晰起来……
真的没有!老师的表情由极度的生气变成了极度的惊讶,看了看吴鑫,旋即猛地朝家里奔去。
同学们讶异起来了,黄秀莹也似乎琢磨到了点什么,都如看怪物一般看着吴鑫。
吴鑫也好不迟疑,待老师一走,旋即对黄秀莹道:“你胸前的东西有问题!极强的放射性,过久了可能致癌的!”说完便飞奔而出了教室……
黄秀莹听了愕然,旋即羞住;同学们也听到了,都哄笑起来,令黄秀莹越发恼怒起来。
靠近门口的几个学生忙跟着吴鑫奔了出去,却突然呆住,惊呆住,傻傻地看着前方!
后头同学们也纷纷涌了过来,见前方同学已经堵住了门口,不由好奇道:“怎么啦?怎么回事呢?”
“这……这吴鑫消失了!”前方同学冒出一句。
一阵拥挤推动,大家出了门时,果然见到空荡荡的操场上哪里有吴鑫的身影!倒是一眼可以看到头的远处操场边上是老师奔跑的身影。
“怎么可能?他怎么消失的?”
“神仙?妖怪?”一个同学引用了电影中的一句台词。
“回教室去!”班长吴野一声严辞将全班同学唤回了教室。
接下来是大讨论。
坐在吴鑫旁近的一个男生咳嗽了几声,学足了吴鑫的样子,对着同桌道:“你胸前戴着什么?”
同学们都恍然大悟,不由“哦!”地一声轰叫起来,令黄秀莹难过得伏在桌上低低哭泣起来。
胡斌突地一把站起,喝道:“吵什么吵?很好笑吗?自己扪心自问,吴鑫是这种人吗?如此捉弄同学,你们好意思吗?亏他们还跟你们三年同学了!”
胡斌在班中威望很高,一席大义凛然之话令哄笑的同学们都沉默下来,那个学样的男生更是羞愧不已。
胡斌走出了座位,来到黄秀莹身边,轻轻道:“黄秀莹,你不要难过了,你应该相信吴鑫的为人。吴鑫如果真的是这样说的,那么一定有什么蹊跷。”
黄秀莹听了,停止了哭泣,轻轻道:“谢谢!”
胡斌又道:“你是不是戴了什么项链之类的东西?我深信吴鑫不会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
胡斌坚信的神色令黄秀莹心情平静下来。旁边同学们也都静静地看着黄秀莹,只有好奇,再没有什么嘲讽之类的神情。
黄秀莹一呆,旋即从脖子上取出一条项链来,只见项链项链下端吊着一串玉,呈墨绿色,体扁平,一端宽圆,一端尖,形若鸡心。玉琢磨精致中心有小孔,尖端有一点朱红如血,鲜艳异常,且有淡淡红光泛出。这必是极贵重的玉石,大家虽不懂玉却瞬间有这个感觉。
黄秀莹见大家都露出艳羡的眼光,心中有些骄傲,语气却极是平淡道:“这玉极是珍贵!是玉含……”
正要详细解说时,老师已经奔了回来。
“吴鑫呢?”老师因跑得太急而脸色红润。
“消失了!”不知道谁轻轻说了一句。
吴野怕老师以为玩笑而生气,忙站起来关切道:“老师,你家里的水龙头真的没关吗?要不要紧?”
老师很高兴地笑了笑:“多亏了吴鑫!还好,要是水满了流到地上插座去了就麻烦了!”
……
吴鑫自奔出教室后,当下右脚斜斜踏出,随即往后一拖。左脚却后退一步,身体便微转。转动之际,右脚又后退并至左脚处,然后左脚却轻轻右移,身子又是一转,旋即消失在校园。
古樟旁的龙王庙内,一老一小盘坐于堂内。
“师父!”吴鑫轻轻道:“徒儿最近总觉得不太对劲,今日赶来,做得是否太过于鲁莽?”
“是啊!鑫儿,你怎么会这么不知轻重?万一让人觉察出来,可能会有意料不到的危机。”阿伯轻轻叹了口气。
“鑫儿知错了。只是……只是徒儿在那个时候突然觉察出一股杀气,便用神识探知,不料一时看到了她胸前……突然间便觉得胸口烦闷异常,险些走火入魔,只好匆匆脱身而来!”
阿伯轻轻一笑道:“鑫儿长大了,开始想女孩子了!”
吴鑫慌乱道:“不是的,师父,真的不是的!……”
“什么是不是的,这是正常的反应。不管男孩女孩,长大了自然就会的。别怕,但是你要沉住气,青春萌动之际,最易心浮气躁,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危!”
“嗯,徒儿记住了!”吴鑫羞红了脸,心思有些不定。
阿伯不说话,轻轻伸出手来,掐指一算,轻轻道:“鑫儿,咱们的师徒名分只怕将尽了!”
吴鑫一听,急得睁开眼来,双眼欲泣低低道:“师父,你恼鑫儿了吗?你要是恼鑫儿,你就打我骂我,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不理我。”
阿伯一听,微微含笑道:“鑫儿!你没听明白师父的话!我只是说‘将尽’,没说已尽,我要是恼你又怎么会这么说呢?”
吴鑫闻此,轻轻笑道:“师父,你刚才吓着我了。为什么说这话呢?”
“鑫儿,你迟早是要离开师父的,再说师父老了,也活不长久了。所以师父刚才算了算,知你一年后便要面临冲关。只等你冲关成功,便是你出师之时!”阿伯轻轻道。
“师父,徒儿永远不出师,永远培着师父,好不好?”吴鑫哀求道。
阿伯轻笑道:“傻孩子!你不出师,师父怎么会知道我的好徒儿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修炼虽然重要,还需历世锻炼才能成就非凡。师父盼着你啊,将来好好为师父表现,别把师父的一把老脸都丢了!”
“师父……”吴鑫知道师父心意已绝,道:“那徒儿一定加倍努力学习,定不辜负师父的教导!”
“这才对吗!”阿伯呵呵笑道。
“师父,我不明白为何我们可以很好的推算出他物的玄机却难以准确推断自己?比如说,我就算不出自己什么时候面临冲关!”
“这就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其实最难了解的便是自己!但是当你的心修、神修达到一定境界时,你便也能很好的推算自己啦!”
“师父,当我有件事情想要去办,却不知道该不该去办的时候,我该怎么抉择呢?”
“这个问题师父可回答不了你,这也就是你需要去历世修炼的原因之一。我们在很多时候都会面临选择,怎样去选择,如何评价选择,一方面要靠你所学尽量顺应天道,另一方面则靠你的实际经验去权衡,二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顺应天道!师父,其实徒儿一直弄不明白。星象神算能知天命,晓生死,而行医则能起死回生。那么,当我们算到一个人即将死亡时以医道令其起死回生,结果那人势必死不成了。那么该分析这一现象呢?是星象神算不正确呢还是医术本身干扰天命呢?”
“呵呵!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星象神算所知天命,只不过天命之势必然。而必然之中又蕴含偶然。天命之势,必然为主,偶然为辅。而医术之用则在于改变必然偶然之君臣主辅关系,使偶然成为必然,必然转化为偶然,从而向与原先不同的方向发展。”
“那么,也就是说,星象神算所知天命,仅仅是天命最可能出现之情形,并不是天命本身。而医道其实就是改变天命,亦即逆天而行呢?”吴鑫问道。
阿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坐着,闭目养神,其悠闲有如修仙得道之人。
良久,“师父!徒儿想做一件事情,不知道可不可以?”吴鑫问道。
“鑫儿!你还年幼,难得心境如此空灵淡薄。很多事情,很多答案要靠自己去领悟了,若一味依赖他人则永远没有长大的那一天。另外,过分压抑自己虽然能独善其身,但却不是生活全部。所以当你觉得有些事情非做不可时,先考虑一下自己会不会后悔。做了,就不要后悔!知道吗?”
“嗯!徒儿明白了!”吴鑫答道,眼睛里透出一股奇特的光芒。
翌日,吴鑫刚踏进教室,便见全班同学眼睛齐刷刷看着自己。吴鑫有些好奇,难道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吴鑫不管,只是淡淡地冲大家一笑便坐回自己桌子。
黄秀莹早来了,一直看着吴鑫,待他坐稳,轻轻道:
“吴鑫!昨天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啊?”
“怎么样?”吴鑫轻轻笑了笑,旋即讶然站起道:“你怎么还戴着那项链?”
“怎么啦?这项链有什么问题吗?”黄秀莹从秀美的脖子上取下项链,脸红了:“你怎么知道我戴了?”
吴鑫有些生气道:“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
黄秀莹想了想道:“可是,家里人找了一个熟识的鉴赏家鉴赏过!不会有问题啊。这是玉含……”
“……是新石器时代崧泽文化结晶。出自墓葬中人骨架的口部,是中国较早的玉含。使用玉含风,古代盛行。晋葛洪《抱朴子》:‘金玉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吴鑫打断道。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