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段施洋的教训,谭染突然更加委屈,更是委屈的哭着喊道:“呜呜呜……施洋哥哥。”
段施洋看到谭染的眼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再次握紧谭染的手说道:“染儿乖,施洋哥哥一直都在染儿的身边,会永远陪着染儿的。”
谭染哭的梨花带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段施洋的这些话,而是继续去抢着酒坛,段施洋一把又将酒坛夺了过去,如此无奈的说道:“染儿不要再喝了。”
谭染根本充耳不闻,拼命的抢着,可无论如何就是抢不过去,最后气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哭着说着:“你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对我?呜呜呜……”
段施洋蹙眉心疼的看着谭染,不知道他该要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才能让谭染不要再这样,不要再哭,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可以怎么做,于是只能静静的在这里陪着她,看着她发泄,看着她大哭,再听着她说话。
“染儿好想念夜哥哥,为何夜哥哥只要苏姐姐不要染儿了?为什么夜哥哥都不喜欢染儿了?为什么他不理染儿了?”
谭染的眼睛始终飘忽不定,最后直直的定在了桌面上,眼里也随之啪嗒啪嗒的掉在上面,每一滴都灼着段施洋的心,那么疼那么狠的捶打着他的心。
段施洋的手在抽动着,心疼的劝解着谭染道:“染儿,不要再哭了好不好?乖。”
谭染拼命的摇着头,并且趁着段施洋不注意又把酒坛抢了过来,立刻倒满了酒,而段施洋想要再去夺回来,谭染却躲的更快,酒瞬间入了她的口,谭染伸手擦擦嘴上,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夜哥哥,我第一次一个人偷着跑出去,是以为星儿姐姐不喜欢我了,所以我想跟着他们看他们要去干什么,但是我却半路跟丢了星儿姐姐,我怎么也找不到他们,一个人在大街上乱转着,我才六岁。”
段施洋看着谭染忧伤的模样,也阻止不了她继续喝,便不再阻止,也因为这样,他恼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治愈不了谭染的伤心,便懊恼的陪着谭染一起喝了起来。
谭染又斟满了一大碗,继续喝着说道:“我走啊走,找啊找,还是找不到星儿姐姐,可是我看到了路边的一群一般大的孩子,他们在跳格子,手上还拿着冰糖葫芦,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她们笑的真开心。染儿都没有过那么多伙伴一起玩,染儿好羡慕,也好想知道那个红红的东西是什么味道的。”
段施洋也一大碗酒入腹,看着谭染心里难受极了,但也只是静静的继续听着她说:“然后她们说我讨厌,还要揍我,可是就在那时候突然有一个好英俊的大哥哥出现了,他吓跑了她们,还把染儿抱了起来,给染儿买了冰糖葫芦,告诉染儿别怕。”
谭染的嘴角在笑,心里却在哭,眼泪也一直没有停止,对于月夜给她的回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她都从来不会忘记半点。
恍惚着,她似乎已经重新回到了从前,他每次给自己买吃的,玩的,陪自己疯,陪自己闹,给自己讲笑话。还有每一次她回宫住着他都会在夜里偷偷的跑来陪她,一点一滴的回忆着,段施洋听的心竟然觉得碎了,他在埋怨自己,为什么那时候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她比谭染大八岁,那时候也已经十几岁,为什么没有早早的遇到谭染保护谭染?他在想,若是那时候先出现的是自己,或许谭染现在那么深爱的就会是自己了。
谭染一碗碗的大口喝酒,段施洋也一碗碗的陪着谭染喝,两人似乎都醉了,谭染继续说着:“还记得我被大火烧的时候,只有星儿姐姐在身边,她抱着我叫我不要害怕,可是我还是好害怕。怕会真的被烧死,那一定很疼,也怕再也见不到父皇,再也见不到皇祖母,更害怕再也见不到夜哥哥了。”
谭染说着再次一大碗酒入腹,继续说道:“可是就在那时候,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夜哥哥好像天神一样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从火门中冲了进来,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再用他宽厚的身体护着我,为我当去所有的危险,把我带了出去。”
谭染说着蓦地又大哭了起来:“可是夜哥哥为什么不要染儿了?呜呜呜……夜哥哥好久不来看染儿,他每天都在苏姐姐的身边悉心的照料,他都不想我吗?他为什么看到我连一句话也不说?为什么那么狠心,他为什么狠心的不要染儿了?为什么啊?”
谭染说着忽然激动了起来,大声喊着,让所有喝酒的人都随之看了过去,谭染却发了疯的大吼道:“不许看,都不许看,滚开。”
段施洋本来还想着在自己喝醉前尽量劝着谭染少喝点的,但是现在他也完全失去了理智,因为谭染的心疼,因为他也心碎了,所以她也想借酒消愁,他也想要用酒来麻痹疼痛的神经。便与谭染疯狂大喝起来。
一坛坛的酒变成空壳,滚滚的滑落着,他们大闹,大笑,谭染再大哭,疯狂的发泄了心里所有的悲愤与委屈。
喝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酒馆已经要打烊,小二看着这一对疯子走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客官,咱们酒馆要关门了,不如您二位明日再来喝吧!”
酒馆里的人都已经走的干净了,眼下只剩下他们两个,可是小二问了半天,他们似乎并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于是再次说道:“客官,您要是没喝够可以再买些带在路上喝,但是咱们酒馆真的要关门了。”
段施洋闻声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拉谭染,再看着谭染问道:“你还要不要喝了?”
第48章心碎如飞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