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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当别人不说话的时候,夙名楼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夙名楼不喜欢尴尬。
  于是他说:"看什么看,难不成我是朵花?"
  "你比花好看些。"这是柳余恨的回答。
  如果夙名楼是个大姑娘,那么他或许会心花怒放;若他是个小媳妇,心底也不免甜蜜蜜;就算他是个黄发老朽,也说不定会春波荡漾。
  可惜夙名楼不是,他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而且还是非同一般的男人。于是这句话就意味深长了。
  两人之间又是一段沉默。
  "姓椴的好像是和你一起走的。"
  "他却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他去了哪里"这句话,柳余恨没问。因为夙名楼并没有要说的意思
  不远处传来阵阵肉香,众人在烤肉。诸葛仙不知用什么方法把晕倒的人弄醒了,有时候她还是挺有用的——比穆梵春有用多了。
  人总是有种复仇心理。被人烤过之后拿着别的什么东西在火上烤烤,心里就有种快感。于是众人又开始大声说笑,大杯喝酒,大口吃肉了。这里如同一场篝火晚会,如果不是不远处掩埋这他们的同门师兄弟的话。这些人昨天还和他们一起大杯喝酒,大口吃肉。同门的离开似乎并没有改变什么,不过就是少了几个一同喝酒猜拳的同伴而已。
  喝酒的人永远都找得到,所以他们也永远快乐。
  人类是不是很怪?在离别时可以送君千里,泪撒长亭,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可当真的阴阳两隔时,这些人却一副你登极乐我快乐的样子。君不见很多人在吃豆腐酒的时候还大声猜码,不醉不归。(这是题外话,发发感慨)
  "去吃些东西么?"柳余恨问。
  "不用了,有些东西难以下咽的。"
  柳余恨向篝火望去,那边有两双比火更毒的眼睛。
  有些人明明是你帮了他,反倒招来他的怨恨嫉妒。这岂不叫人欲哭无泪?
  穆梵春是那种人,聂鸿飞更胜。谁叫你抢了人家风头?
  柳余恨转身欲走,却又停了下来。
  "你能来真好。"
  ""
  "谢谢你"柳余恨大步的离开,却在夙名楼嘴角留下一抹微笑。
  他又多了一个朋友。
  这抹微笑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夙名楼!"随着声音出现的是诸葛仙,而随着微笑消失的是夙名楼的人。
  "该死的夙名楼,你给我记住!"
  夙名楼确实有些人无法忘怀,可惜不是诸葛仙。
  夙名楼疾奔,枫叶沙沙而下。夙名楼踏在飘落的枫叶上,借力一跃数丈。当枫叶落地的时候,夙名楼已经消失在枫林的深处。
  夙名楼越奔越快,他的心跳也越来越急。眼前那个如枫的身影时隐时现,使夙名楼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晚风,枫叶。他和她。这场景是那么熟悉,夙名楼瞬间就被回忆吞没了。
  那时的他们也是这样的在枫林中嬉戏,那时的风温柔而含蓄,那时的枫年轻而美丽。在风和枫的缠绵中,她在前方若隐若现,他在身后不离不弃。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遍地的枫叶。那是朦胧的美。
  她莲步轻点,在枫林中千转百回,如风中的精灵,轻舞于枫中。沉醉了风中的他。
  耳后传来那熟悉的充满男子气息感觉,她的脸霎时间一片嫣红,更胜天边的晚霞。娇声中身影疾旋,融入了翩舞的枫叶中。
  她的娇笑在枫林中荡漾,身后却没了回音。
  她停了下来,举目四望。枫林中只剩下萧萧而下的枫叶。她失去了他的踪影。
  "楼?"她如百灵出谷的声音轻轻的问,没有回应。
  "楼?你在哪?"她有些急了,天籁般的声音中也透出淡淡的焦虑。
  "楼"就在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抱住她的蜂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回答她。
  "红叶,我在,我一直都在你身旁。"他曾是那么肯定的说要守护她,那么肯定。
  一抹微笑不知不觉间爬上夙名楼的嘴角。深吸一口气,提快了身形,前面的红影更近了。
  夙名楼忽然顿住了身形,被他带起的枫叶从后方哗哗的冲到身前。
  "还不够么?阁下要把夙某带到何处?"夙名楼忽然朗声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没有回答,却响起了掌声。随着掌声出现四周升起了一盏盏宫灯。灯光不强,在林中飘来荡去,如同鬼火。地上的树影交错,远远近近的景物变得模糊。
  一个声音传来"你就是夙名楼?"声音忽远忽近,使人分不清到底从哪里传来。
  夙名楼不答反问"殷堡主?久仰啊!"
  "传说所言非虚,你果然是个不一般的人啊。难怪江湖上会把你称为传奇。可惜啊,传奇从今往后就要成为传说了。"
  篝火的光晕在诸葛仙脸上不安的跳动,诸葛仙手中的石子一颗一颗投入火中,发出"啪啪"的响声。
  林中夜雾渐浓。
  "夙名楼是个大混蛋"诸葛仙低声咒骂,也不知骂给谁听。她抬起头,看看不远处柳余恨的帐篷。那个表面冰冷的人在危难时保护过自己。他到是个不错的帮手。诸葛仙想,或许他能帮我寻到魔刀也说不定。诸葛仙暗暗高兴起来,没有你夙名楼我照样能找到魔刀。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映入眼帘的不是柳余恨的帐篷,而是一个人影。这个人是谁?是不是柳余恨?诸葛仙没有答案,因为她已经重重的倒了下去。
  迎面而来的劲风把夙名楼的长衫连同周围的枫叶一同甩向身后。
  "堡主要杀夙某?"
  "是!"
  "能不能给夙某一个理由?"
  "你亵渎了'她'"
  夙名楼想起了那个冰窟中的仙子,蝶恋樱是她的名字。无意的冒犯竟惹来杀身之祸。夙名楼苦笑。
  "在楼主动手的之前,能不能容夙某问个问题?"
  "你说。"
  "堡主寻刀的原因"
  "与你无关。"
  呼啸的劲风使夙名楼面若刀割,他的长衫在身后发出撕裂的尖叫声。夙名楼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力,这是他出道以来从未有过的。眼前的人是他平生未遇的强者。
  噩梦是江湖上对殷天诛的称呼,夙名楼忽然想起。他领教到了。
  "你临死前还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