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帝历672年12月2日清晨,赫陨城还在一片宁静之中,远从帝都珈蓝城来的五名使者已经入城,他们马不停蹄,直奔赫陨王王府而去。
“王爷,帝都来的使者已经在大殿等候。”等到辽魇洗完脸,站在他身后一直等候的明特里才开口。
“来得真快,昨日飞鸽传书才说过穆关,想不到今日就到了。”赫陨王穿上王袍,看了一眼明特里,又转向挂在墙上的一幅地图上,“明特里,你说这次使者来又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明特里看着地图愣了半响,然后食指慢慢的指到了地图上西北的位置:“难道……”
“先别说,看看再说,但愿真的没事,辽落城府极深,如果真将这里扔给我的话,那我们的困境就不言自明了。”辽落说完便转身向心语殿走去。
赫陨王辽魇,多年镇守东南,劳苦功高,又在破晓郡成功抵御七空不咯大军进犯,还能深入敌境,不愧为我帝国振东王爷,王爷功名已到极致,无法再进行封赏,西北威水以下之地,本是反王辽平管制之所,物阜民丰,此地与振东王爷所制之地相连,今特将此地封赏与你。最近西北之地匪患四起,还请振东王爷护我帝国之根本,早日带兵剿除,明年二月,本王愿与振东王在威水坝上把酒言欢。
送走了来使,辽魇一声不吭,使者的话却依旧在他耳边回响。他左手拿着使者送来的黄色卷轴,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他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一团,等到来使走远,他突然一拳砸在身边的案桌上,只听“咔嚓”一声,案桌被他打得粉碎。
“王爷息怒,其实我们都料到了不是吗?”明特里递上一杯茶劝谏道。
“是啊,明特里,我知道辽落不会给我任何喘息之机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如今绣云部的战事没有进展,城内的那股势力还没有头绪,西北这个烫手山芋又丢给了我,他这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啊。”辽魇愤慨的说道。
明特里没有再说话,他总是那么精明,知道在该说话的时候才说,而且知道该说什么,也知道该做什么,此刻他就那样和辽魇并排站立在心语殿的大门口,看着赫陨城蓝色的天空。见王爷这边都没了动静,府内的人自然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顿时心语殿外有如死寂一般,似乎这种寂静使得树上躲着的百灵鸟也感觉到了危险所至,它腾了腾翅膀,快速的往远处飞去了。
“明年二月,就是说我们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辽落虽然处处针对我,但还是怕天下人说他的不是,总还给了我两个月的时间,或许这算是一个好消息了。”过了半个多时辰,辽魇终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这才慢慢说出了一句话。
“王爷,可是如今我们已经无兵可调了。”明特里说着实情。
辽魇想了想说:“这倒是不难,南水、陆川、西泗三郡各驻守有五万兵马,倒是可从三郡每郡抽出两万,赛筱、速溶、宾哲、磨山、飞庆五镇每镇也有兵马两万,每镇可抽调八千出来,这样一算也组成十万大军了,我担心的是无领兵统帅啊,如今辛无战死,梦飞、孤光又被拖在绣云部,赫陨城的大事又全交给枯晨来管理,其他众将老的老死的死,或者就不备大将之才,如何能带军啊。”
明特里大惊:“王爷不可啊,三郡五镇乃王爷直辖要塞,每一处都是严防外敌入侵而设,这牵一发而动全身哪,王爷三思。”
辽魇看着明特里,一双鹰眼里满是镇定之色:“刚刚我已经想了很久,辽落就是要看着我无兵可调,待时间一到便可以此为由削我爵位,夺我兵权,进而杀我,所以,若不如此,我将死无葬生之地。南水毗邻冰国,我子拓宇与颜竺王子是结义兄弟,冰国断不会就此进犯我;陆川以外便是乌桑国,乌桑国的夕岚公主曾扮作侍女绯月伺候过枯晨和拓宇,据我观察,夕岚公主喜欢拓宇,但枯晨却暗暗的喜欢着她,拓宇有了秋叶衣公主,那我们也可以为枯晨去求亲不是,成不成不要紧,只要在我大军出征期间乌桑国不要有异动就行;至于西泗外的珈蓝国,你不是和我说那个矮个子丞相最贪财好利,我府上刚好有一颗夜明珠,你可挑选一能言善道者前往与之修好;三郡五镇互为犄角之势,三郡既安,则五镇无事,只是这选将,哎,拓宇太年幼,虽然参加了破晓郡一役,但并未真正指挥作战,让他带兵我怕这些常年征战一番的将士不服啊,不知道梦飞、孤光他们怎么样了?”
明特里:“王爷处事英明,老朽不如啊。昨日绣云部传回来的飞鸽传书上说,两位公子向前推进了五十里又遭到了绣云部的抵抗,还是和往日的情报一样,胜一战败一仗,双方互有胜负。”
“这打的什么战,又不是小孩子玩游戏,内奸的事查清楚了吗?”辽魇火上心头。
明特里:“没有一点头绪。”
“我真的想不明白,大军都是从赫陨城带出去的,哪里来的内奸呢,内奸不除,我大军就很难有大成。”
明特里:“我总觉得有人是故意泄露双方的情报给彼此,好让双方都不得益,他好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否则根本不会出现如此怪诞的局面。”
辽魇叹息了一声:“你说得对,我也有这种感觉,就连赫陨城那股神秘的力量都让我有这种感觉,哦,说到这,拓宇他们那边有进展了吗?”
明特里:“有很大的进展,正如王爷所料,赫陨城确实存在着一股可怖的力量,但是却和辛无将军无关,目前拓宇公子和夕颜将军正在全力追查。”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近日来,赫陨城里流言四起,大街小巷都闹腾起来,而话一开头他们都会这么说:
“你见过两米高的大马吗?”
“没有。”
“见过没有头还能活着的人吗?”
“没有。”
“这还不算,没有头的人还能使用兵器枪挑活人呢。”
“这么恐怖,难道有人见到?”
“当然有,难道醉酒坛子说的事有一件是假的?”
“这倒也是,那是谁见到这一切的呢?”
“据说是三位打扮得一般但却特别有钱的妇人和他们的一名侍从,听说了吗?他们一出手便用一枚金叶子买下了那醉酒坛子多年来都想要喝二十年好酒呢。”
“哇,出手这么阔绰。”
……
听着这些流言,拓宇几人笑着回到王府,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看着秋叶衣说:“叶衣,你这个办法还真是有用,我已经发现了城里的异样。”
“知道我跟着你的好处了吧,当初还想赶我走呢?”秋叶衣嘟了嘟嘴。
“知道,是我错了。”拓宇笑着给秋叶衣赔礼道歉。
“我这边也有一些情况。”郭越也笑着说。
“我这边还没有发现。”赖明杰有些苦涩的说。
“都别说出来,继续查探,我看他们很快就会露出破绽的。”拓宇说。
等到众人睡去,拓宇才来悄悄来敲郭越的门,然后两人就像约好的一般双双换上夜行衣,然后直奔奇香楼外几百米的一家肉铺,两人飞身一跃便上了房顶,拓宇轻脚轻手的拿下一块瓦片,屋里的亮光便射了出来,拓宇看着郭越,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像再说:果不出自己所料,这里果有异样。然后他又用手指轻轻指下面,两人便看了进去。
“最近这城里流言四起,我们的行踪不会已经暴露吧?”一名大胖子大声说,他便是平日里肉铺的老板。
“我想此事定有蹊跷,说不准就是有人故意在用此事诈我们,那天我们就该杀了奇香楼的老鸨,否则怎会有今日之祸。”说话的大胖子旁边的另一名瘦子,似乎瘦子和胖子本就是天生一对一般。
“不对,那老鸨还没看见我们就已经被我们的大法师用催眠术弄晕了,她不可能知道这一切的,难道真的有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说话的人什么也看不清楚,因为此人全身都被藏在黑色的斗篷之中。
“啊,那我不是弄巧成拙,第二天还给老鸨弄了一封恐吓信去。”肉铺的老板一出口便听到“啪”的一声响,看不清楚斗篷下的人是如何出手的,胖子已经用手扶住脸。
“笨蛋,要不是现在不能有异动,我一定杀了你。”斗篷下的人盛怒道,“你还做了什么,赶快给我说。”
“谢尊使不杀之恩,因为最近流言四起,所以我也比往常起得早了许多,想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啪”又是一声响,肉铺的老板有挨了一巴掌,接着才听到斗篷下的人说:“你他妈真的是猪脑子吗?肉铺老板猪老三是什么人?他十年来从没有一天早起过,你这早起不正是上了他们的当了吗?”
“啊,怎么可能。”
听到他们说到这里,拓宇示意郭越快走,但是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凉意,胸前的佩饰也发出了白色的亮光,拓宇和郭越几乎同时拔剑往后一挡,一时间,来人的剑便和他们相击了数十剑,而此时,拓宇的左手却一直扶住郭越的腰间。
“想不到阁下的剑术如此了得,还能一手击剑一手施法保护他,若不是你不断分心,恐怕我的这位剑士早已命丧在你剑下。”
两名剑士退到一边后,斗篷下那人的声音也才跟着传来,郭越心里一惊,忙看向拓宇,只见拓宇早已是大汗淋漓,胸前的佩饰不断发出刺眼的白光。
郭越大惊:“公子,我们中埋伏了。”
拓宇注视着慢慢走上来的斗篷下的人,小声对郭越说:“别说话,注意两名剑士,随时伺机逃走。”
第49章再陷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