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胤寒。”从河边取水回来的路途中,蕾蕾首先打破沉默。
“嗯?”
蕾蕾看了我一眼,“芢妤……不是你的亲戚?”
我没有回答,因为蕾蕾说这句话时虽是问句,但实则已有肯定语气,既然她认为如此,我也不想多做辩解。
这叫做我懒吗?算是吧!不想解释也懒得解释。有时候我也很想用博明的方式和大家说话,不过所有人一定都听不懂,那我又要再解释一遍,这不是更麻烦吗?所以这个想法也因此作罢。
“不说话,就代表你默认了。”蕾蕾说,并且又往我这看一眼,“这件事其实我是不该说些什么的,但你应该很早以前就知道雅雅喜欢你了,你现在要怎么做呢?”
我还是没有说话,因为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要问我,而是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而已。就好像她现在想丢垃圾,她只想一直丢一直丢,如果我这个垃圾桶没给她把垃圾丢进来,那她可能会为了发泄,走过来踹几下垃圾桶,所以我保持沉默会比较好,必免被踹。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一会儿,她又继续“丢垃圾”:“雅雅是个好女孩,你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她等你这么多年了,一直想等到你会对她有什么表示,可是每次总是失望。”她的头微垂,“现在芢妤住在你家,对雅雅莫不是个重大的打击。”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了,就因为我已经不想再给她“丢垃圾”了。天知道我“垃圾桶”早已为这个“大垃圾”烦恼很久,她还不断将这个垃圾愈变愈大。真是,就只知道丢垃圾,到底有没有环保观念啊!没听过现在有垃圾分类还有资源回收吗?每次那一个礼拜两次的资源回收车唱得“请将你们家的纸类、铁铝类、塑胶类、玻璃类交给资源回收车,请您共同来响应……”是唱假的啊!就是有这种人,环保人员才会不断提倡“我们只有一个地球”的这个口号……
嗯……我想我离题了……
“你真的不懂吗?”蕾蕾又将我从思考中捉回来,而且丢回问题给我。
“那你想要我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自认我有这种逃避问题的习惯,不过……呵!瞧!我多厉害,她丢一个问题,我还能再丢两个回去呢!但现在不是为这个高兴的时候,而且这好像也不值得高兴嘛!
“我……”蕾蕾好像一时之间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我赢了,第一次赢得如此光荣此句不是说我以前赢得不光荣,而是以前根本都没赢过,总算有脸见乡亲妇老,并且衣锦还乡了,呜──感动ㄋ哎。
我们继续向前走,我想目前我是可以好好安静了。可是就在我们快要回到营地时,蕾蕾又开始说:“我想我如果是你,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哦!她倒是了解我的难处,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但……”她加了个但书,“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让事情发展成像现在这样尴尬的局面,一开始我就会和雅雅说清楚,才不会像你一样优柔寡断,哼!”她说完,就自己一个人先跑掉了。
我继续走。蕾蕾的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是啊!我不对的成分也有一半吧,或者更多一点,可是这我也没办法呀!雅雅她自己又还没先说明,难道要我突然去跟她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种话吗?我又不是神经病,况且当初我还不确定,要是我会错意了怎么办,这岂不是更丢脸吗?
想不到蕾蕾还会在最后丢炸弹给我,很不幸的我被炸弹给正中目标,呜──各位乡亲妇老、兄弟姐妹们,很抱歉,我又惨死在蕾蕾的手下了,而且还是惨不忍睹。
“胤寒哥哥!”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回营地,而在前方迎接我的正是芢妤。每每看到芢妤的笑容,我总能忘记一切忧愁的事,心情不由得又轻松起来。
当然,也能让我忘记惨死在蕾蕾手下的这个悲剧现实。
“芢妤,你怎么没有去帮忙呢?”说的话好像是责备,但语气中有更多的宠溺。
她搔搔头,不好意思的说:“雅雅姐姐说我只会帮倒忙,就叫我自己去做自己的事了。”
听到这,我突然有股怒气涌上,雅雅是凭什么敢说芢妤的不是,她以为她是谁呀,真是奇怪了。
“胤寒哥哥,陈大哥说待会儿会有试胆大赛喔!你要不要参加啊?”
“什么?试胆大赛?”
“对啊!你要不要参加嘛!人家觉得很好玩耶!”
我对她露出一个微笑,“那你参加就好,晚上我想休息一下。”
“可是……可是人家想跟你一起参加,你不参加,那我也不玩了。”她赌气道。
看到她那样,我的笑容更大了,“好好好!我陪你参加!”被她这样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好到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
就在我还沉溺在幸福的同时,小陈和小泉笑嘻嘻的从我和芢妤旁的草丛里走出来,“哈哈!果然很成功。”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顺便还做了个givemefive的手势。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胤寒你那什么脸啊!我知道你想问我们怎么会在这,对不对呀?”小陈依旧是笑着。
我猛点头,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这……打扰我跟芢妤独处的时间,真是有够给他超不识相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的疑问都写在你的脸上。”
“你到底要不要说啊?”我受不了小陈一直扯,自己再问一次。
“喔!好啦!就是我们两个闲闲没事做,就想到办这么个活动啊!然后不全部人参加又很无聊,所以我们刚才先去问了博明要不要参加……啊!好痛!胤寒你打我!”
我咬牙切齿,摩拳擦掌,然后很“和蔼”地对小陈说:“不、好、意、思、喔!请、说、重、点!”
“真是没耐性,我就要说了嘛。”小陈很大声地嘀嘀咕咕的,分明是要说给我听到。“博明他说你参加他就参加,所以我们就拜托芢妤来请你,就这样。”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来说啊!”我感到疑惑。
“要是我们说的话,你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会参加,那我们又何必赌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机会呢?你说是不是,小泉?”小陈暧昧的说。
“对啊!没想到芢妤一句话就请动我们的柳大爷了呢,这种功夫我们可是修炼一百年也修炼不成。”他对我说完,还不忘褒扬芢妤一番,“芢妤,你真棒!”
“嗯!”看芢妤的表情,就知道我们刚刚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我突然想到,“你们还是没回答我你们躲在那是做什么耶?”
他们做了个起跑预备姿势,“我们在看芢妤如何收服你这只猛兽胤寒啊!”说完,他们一溜烟的时间就跑走了,只剩他们的笑声还隐隐约约回荡在四周空气中。
“可恶啊!你们这些家伙!”我在原地没去追他们,因为少了他们,不正是刚好和我意吗?那我干嘛还要去追两个电灯泡回来呢?
“胤寒哥哥呀!你现在有事吗?”芢妤问。
“我现在没事。”我答,并习惯性的摸摸她的头。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散步,只要一下下就好,你看现在的落阳,好美的呢!”
“好!你要我陪你多久都行。”
我们走着走着,走到了刚才我和蕾蕾取水的河边。水面像镜子一般,映着胭脂也似的落照;忽然几拂轻风,皱起纱也似的波纹,彷彿曲终舞罢的女郎,把面罩笼着半娇半倦的脸儿,对着我们微笑。
“胤寒哥哥,芢妤今天好高兴喔!以后我们可以这样常常出来玩吗?”在落日映照下,芢妤美的像女神维纳斯般,是那么高洁,神圣。
“嗯,只要你以后想来,我就带你来。”
此般好情景,却突然让我有坏的意念,我们的以后期限是多久?对我来说,芢妤的一切终究还是个谜,她如同薄雾,层层叠叠、绵延不绝,将我重重包覆在里头,但我却不知我身陷何处,这使我有点慌张,要是有一天,她就这样消失了,那我又会变得如何?
“芢妤,你喜欢我吗?”我很认真的问出这个问题。
“嗯!我最喜欢最喜欢胤寒哥哥了!”她毫无隐瞒的回答。
我继而又问,“那……你爱我吗?”
她犹豫了,这让我大受打击,因为……我想我是爱她的,爱到不能够失去她,并把她放在我心中的第一个位置,她……甚至是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啊!
她想了很久,终于回答,“我不懂什么是爱,但我只知道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失去你的话,我一定一定会很难过。”说完,她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听到这样的回答也够了,我已经相当满足了,在她心里,她是爱我的,只是她不懂怎么表达而已。
不知不觉,我们两的脸慢慢、慢慢的靠近,到后来,我的唇印上她的……
第5章 剪不断的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