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失踪的事情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但大家都觉得没有什么,丢一个傻子,而且是给大家生活造成困扰的傻子,有什么关系,还有,他曾经欺负过赵小航,现在一直在骚扰老赵家,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改变主意,甚至在大路上看到其他女孩子就看上了,然后再去骚扰,谁也说不准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所以,村民们对这件事情普遍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也不会有担心的感觉。再者说了,这傻子疯子的,跑到哪里去了完全说不准,还兴许就直接掉河里呢。
老三的父母伤心欲绝,找到王支书要求政府帮忙寻找,别说,这还真的是政府管辖的范围,不管丢的人是谁,傻子也好,疯子也好,造了孽的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无论如何都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王支书就组织了全村的劳动力在村范围内寻找,包括老乾水泥厂的工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王支书私下里找到曹桂芳,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老三的下落,他担心真的是曹桂芳家一时激愤做出来的错事,曹桂芳当然没有做过,摇头几次否认,绝对不是她做了什么,也不会是自家人做的。王支书点点头,心想也不太可能,要真是他们把老三怎么样了,还用得着一天提心吊胆的不成。
既然已经肯定是失踪了,那就得继续寻找,找的地方先从村子的各个不起眼儿的角落开始找起,什么仓库粮仓废弃的房子,都要派人去看看,全村找了一整天,结果一无所获,这让王支书想起来早前大家一起找季楠的情境,但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那时候找的是一个孩子,一家子的命根子,现在找个傻子,大家都没啥兴趣。
然后找的地方就是水里,村里面有一些水塘,是用来养鱼养虾的,基本上也就是两三米深,理论上可以淹死人,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因为底下的淤泥已经很厚了,要是有人死在里面,很快就会飘上来的。
但还是各家各户有水塘的,都在里面捞了一遍,大家其实心里都觉得膈应,要是在自己家的鱼塘里死了人,以后这鱼虾都是吃死人肉的,还怎么往外卖。谁还敢来买呢。幸好,大家捞了一遍,确认不在鱼塘里,剩下的就是河里了。
这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没有专业的打捞队伍,根本不可能找到什么东西,大家就沿着岸边走,指望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还是一无所获。老乾叫嚷着要人去水下看看,但没人搭理他,觉得这人跟他侄子一样发了神经病,谁会为了找一个傻子的尸体下去冒险进河里呢,有些水性确实不错,但也不愿意下去,担心被水鬼抓走。老乾一看没人搭理他,就想派自己的工人下去,但工人们一个个都不乐意,别别扭扭的也不想去。
老乾没了办法,还得找王支书去,但王支书也没辙,就说必须到县里去找救援队,但这类救援是要钱的,费用得老乾自己拿。老乾一听犯了难,要是小数目还行,但王支书说出来的钱数可不小,他不乐意出。兄嫂一看这个局面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埋怨老乾不应该让自己儿子出来作孽,结果造了现世报了。
老乾一听,这事情还埋怨上我了,得了吧,自己也不打算管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会不会是去了小树林里面,大家都沉默了。其实大家都觉得有可能,小树林还没什么,就怕两点,一是进了山里,那就不知道找到什么时候去了,二是进了山洞,那就更完了,早先能从山洞里走出来的人没一个,季楠走得不远,还是被赵大丰救出来的。
这样一说,老乾更傻眼了,说实话,河岸边没有尸体,基本上就说明掉河里的机会不大,反倒是走到山上去的机会更可能一些。但一个傻子,怎么就能自己去到山上了呢,而且自己也嘱咐过他,怎么闹都行,但就是不能往山上去,那里有吃人的鬼。老三平常最怕鬼了,他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去到那边的。
疑惑之下,但也得组织人上山去找啊,王支书看样子就找了一些壮小伙子上山,像之前寻找季楠那样,大家分成几个小组,每个小组搜寻一定的方向,大家现在都希望尽快发现老三的下落,要是没有的话,真去了山洞,那可就没辙了。
终于搜索到了山洞附近,那里的树木比起十几年前已经长大了许多,有一些一个人都抱不过来了,这边之前建水泥厂的时候曾经被砍伐掉将近一半儿的树木,后来政府又组织给种上了,今天长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向山洞边上,王支书站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除了季楠外,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人进过这个山洞呢。
“四处找找,是不是有线索。”王支书吩咐着,他想到当年找到季楠的线索,就让大家在周围,包括地面和树丛里看看有没有遗留下来的东西。
“这边好像有一些东西!”有一个人大叫着,然后大家的眼光都被吸引过去。
王支书赶快过去看了一下,原来是发现地面有不少粉末状的东西,散落了一路,正好直通到山洞里,旁边好像还有脚印的样子。王支书蹲下分析,好像每一个脚印都是被扫过的痕迹,看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脚印,还是随便什么人经过留下的痕迹。
但后来,王支书觉得不对劲,这些人为的痕迹都向山洞延伸过去,粉末状的东西也零零星星跟着一路过去,好像都进到了山洞里面。如今的装备可比当年寻找季楠的时候好多了,那时候除了火把就有几个手电筒,现在连矿务用的高能点灯都带上了。
王支书大着胆子往山洞内部走去,这条路是斜着向下延伸的,走了差不多五十米,就快要看不到上面人的影子了,王支书脚下一滑差点儿摔倒,这边还可以,再往前就是一条岔路了,他不敢独自下去,只好按照原路上来。
“王书记,咋样?”老乾连忙上来问,这事情关系到自己和大哥家的关系,他不能装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看到里面还是有一些粉末,刚才出了在路上,还有一些在山洞壁上,看这样子还能发出光亮,应该是有夜视效果的粉末。”王支书刚才差点儿摔倒的地方就有一些,他用手一抹,果然能擦掉。
“这…这代表了什么?”老乾不明白,有夜视的粉末跟老三有什么关系。
“可能有人进去过。”王支书解释说。
“老三也不可能有这些东西啊!”老乾有些急了。
“你甭跟我急,咱们这回必须找县里的救援队了,这山洞不是一般人能下的,里面盘根错节,直线道路到处都是,一个不好走迷路,就再也出不来了。”王支书说。
“啊?咱们现在找人下去不行吗?以前不是下去过一次吗,用绳子绑上,然后后面的人拽住了。”老乾觉得到县里实在是时间太长了,可能还要花他的钱。县里救援队收费是看时候的,如果非常紧急的情况下一般不会收费,如果经过有人要求,但搜索完成之后却什么也没有,那就要收费了。
“呵,老乾你说得容易啊,你下去啊?”王支书笑着说。
“我…”老乾没词儿了,现在是冒险下去救个傻子,谁愿意冒着危险下去呢。
就这样,王支书叫着一队人还是先在附近搜索,其余的地方都搜遍了,然后弄两个人在山洞门口守着。剩下的人就都先回村里了,这次出来的也就二三十人,王支书叫着老乾,让老乾赶紧开车奔向县里,去找救援队。老三的爹娘先稳定了情绪,今晚暂时住在老乾家里面。
回去的路上几个村民在一起唠这件事,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说实话,在村里是没有夜视粉这种东西的,听起来都像是比较高科技的玩意,也不清楚谁弄到村里来的,要是有人下到了山洞里面到底要干什么,再说,如果不是今天王支书的猜测,大家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东西,可以在黑暗里发光。
几个人想到的可能性就是用发光的粉来引路,下到里面去,可以顺利回来,但下去的人到底回来没回来,就真的不清楚了。他们都觉得不太可能是老三下去了,就凭他的智商,怎么可能会想到下去前用东西引路呢,一定是有别人。但有一个有心人提出了一个可能性,就是老三和另外一个人一起下去了,结果没上来。或者,另一个人上来了,老三没上来。
这个想法把大家都惊呆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失踪事件了啊,大家都觉得有些害怕。后来还有人说,听王支书说什么夜视粉,那都是骗人的,其实根本不是人有的东西,那是狐狸大仙的尾巴留下的扫痕,是狐狸大仙看着老三实在是太不像话,就给他带走了,被狐狸大仙带走的人是绝对回不来的。
还说,那个山洞是狐狸大仙的洞穴,以前能出来的人都是经过大仙度化觉得有资格生存的人。有人说,那季楠和赵大丰都上来过呢,那不是也成度化的人了。
那人就说赵大丰是下去找肯定不是,季楠那个小孩儿能活着回来肯定是有些门道的,不然咋会学习那么好,直接还上了大学,在城市里面混呢。有人反驳道,赵家闺女和老乾家小子不都考上大学了吗。那人说,那是因为沾了季楠的气息,没看这俩小孩儿没事就跟着季楠吗。
这个说法被一些人接受,然后就开始传开了,至少那个山洞一直是比较神秘的地方,里面以前就是有人进去出不来,结果好多人就真的相信了。农村这个地方的学识程度不高,很容易被封建迷信占据,一传十十传百,没有半个月,大家都觉得这里边确实有些问题,然后就真的谁也不敢靠近山洞了,甚至树林大家也尽量少去了。
第35章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