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老乾早早就起来了,刷牙漱口捯饬一番,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弄过了,连带着老三也起来洗漱,他还是老半天不乐意,被老乾以媳妇要挟着才勉强抹擦了一把脸,到最后也没刷牙,老乾吩咐他绝对不能随便乱笑,那一嘴大黄牙,还有几个黑了的虫牙,谁能接受得了。
媳妇其实早就醒了,没起来,估计在赌气,老乾也不管她,带着老三出去吃了一顿早点,就奔着赵家过来了。
到了赵家,赵小航还没起床,只有曹桂芳一个人在收拾屋子,看到老乾进屋来了,一脸尴尬让他坐下,老三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椅子上了。老三捯饬完后,其实个子不矮,脸也不算太难看,只要不傻乐看起来也算是一般人。
老乾临进屋的时候嘱咐过他,不让他出声,也不允许乐,一句话不许说,说了媳妇就没了。老三只能乖乖听话,要是没有老乾的嘱咐,他可能就吵着要去找赵小航了。
赵小航其实也不是没起床,就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她心里来气,自己的妈妈居然这么对待自己,明知道那个老三是个什么人,还让自己去相亲,面对着老乾的刁难,一点儿也不敢反抗,又不欠他家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水泥厂,还有修小学的事情吗!赵小航想了一下,还是不能消气,就开始打扮起来,不就是让我相亲吗,那我就去!
能怎么样!但她也不是一赌气就要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交代了,只是她觉得去了是为了跟她妈赌气,然后就直接说不行就完了,难道老乾还能强行嫁娶吗?这毕竟是个法治时代,不是个人统治,或者家庭统治的封建时代。
她想到这里,打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来是让自己妈看看,二来是想让老乾和那个傻子看看,干看着吃不着,让他们尝尝滋味。平常里,她只是化清淡的妆,今天,她把以前基本没用过的化妆品都拿了出来,照着镜子开始化,一弄就是一个多小时。
老乾在楼下等得不耐烦,就想让曹桂芳上楼去催,曹桂芳不乐意,她看出来这个老三年龄太大,而且行为举止一直坐在那里,愣呵呵的不出声,刚才倒了一杯水也是不知道说声谢谢,看样子好像真的不太精明。
她从心里有些后悔了,昨天要是一下子就拒绝多好,可是昨天那个气氛下,自己就没怎么说话,合计也不可能说见就见,没想到居然人家真的把人领来了。老乾让她去催,她万分不乐意,心想要是女儿今天不舒服,起不来,这事就算了,以后一直拖下去,估计就能来个不了了之。
没想到,赵小航还没等人上去催,直接就从楼上下来了,她穿着一身连衣裙,是城里比较时尚的款式,一直以来都觉得太暴露都没敢在家里穿,之前的马尾辫也披散下来了,就是一个气质美女的形象,老乾看得都眼睛发直了,心想老三真是好命,这闺女给谁都能配得上,要是早个二十年,我也必须得娶回家,没想到现在便宜给傻子了。
老三简直都已经坐不住了,看到赵小航就像是电视中的女主角一样,从楼梯上慢慢下来,他激动得站起身来,再也憋不住那满脸傻笑,觉得这就是他媳妇了,伸了手出来就要上前去,老乾一看不好,赶紧拽着他的衣服阻止。
“那啥,孩子们都已经出来了,赶紧上车跟我走吧,早去早回也好。”老乾怕在曹桂芳面前露馅儿,赶紧叫着老三上车,也催促着赵小航赶快上车,曹桂芳本来也想跟着去,老乾借口说车里面有些货要拉到县里的,再多坐一个人地方已经不够了。曹桂芳没办法,只好目送着他们上车了。
赵小航坐在车上,她旁边就是老三,老乾在驾驶位置上开车,他倒是没撒谎,车里确实有货物,也不知道送到哪里的。
赵小航一上车就变了脸,靠在一边,不愿意搭理老三,老三却觉得这个就是他的媳妇,就凑过来,想做一些亲密的动作,赵小航厌恶的往窗边靠,最后实在没地方了就叫了一声,把老三推到一旁。老乾从后视镜里看见这个样子,也觉得实在是不妥,就喝止老三的行为。然后笑着对赵小航说别见怪啊,这孩子有时候就这样。
赵小航心说就这个还是孩子呢,她现在已经想下车了,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不好半途离开,不得不坐在车上,旁边就是这个老三,真是如坐针毡。老三被老乾喝止了之后,就斜着眼睛看赵小航,让她感到十分不舒服,就掏出手机来玩,老乾看见了之后,合计了一下,就说闺女啊,你的手机不错啊,现在是不是都用什么触屏了。
赵小航不爱吱声,就嗯了一下,老乾说能不能给叔看看啊,赵小航犹豫了一下就递了过去,老乾拿过去之后,就放在一边也不再说话了,赵小航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老乾笑了一下,说开车也不能看手机,等下就看啊。赵小航没办法,只好坐回去假装闭目养神,但又怕老三有什么不规的举动,偶尔睁开眼睛偷瞄一下,发现老三一直在看着她傻乐。
没有多长时间到了县里,赵小航睁开眼睛,看见熟悉的街道,老乾还在继续开着,她不知道老乾准备到哪里去,问他只是说去吃饭。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赵小航开始不认识这边了,就有些心急。
老乾终于把车停下,赵小航看到一个类似小旅店的地方,这里哪能吃饭?带着疑惑下了车,老乾叫老三也下了车,赵小航才看见老三的衣服很奇怪,比他整个都长出来一截儿,又看起来很眼熟,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穿得是乾荺的衣服和裤子。
走进小旅店,赵小航看不见老乾,就坐在一旁,附近好像很荒凉了,已经不是县里繁华的景象,老三也想凑过来,但他只要一过来,赵小航就立刻站起来。小旅店里的装潢极其简单易,老板娘在柜台后面嗑瓜子。
不一会儿老乾从小店楼上下来了,叫两个人上去,赵小航觉得这个吃饭的地方有点儿太奇怪了,就不愿意上去,老乾说上面就是吃饭的地方,还是特地找的好地方呢,让你吃点儿好东西,赵小航没啥特别好的反驳理由,只好就上去了。没想到上到二层后,老乾居然推开一个房间,里面已经摆上了一些酒菜,里面就像是一个客房,而不是一般饭店的摆设,旁边有电视,还有衣柜和一张床。
入座之后,老乾主动地给赵小航倒了一杯酒,赵小航一会喝一点酒,但他倒的酒是高度数的白酒,她从来没喝过,只知道乾荺和季楠会喝这种酒,她连忙摆手说不喝,但老乾说怎么能不喝呢,多喝一点儿,年轻人见面都放不开,多喝一点儿就多说话了,赵小航心想谁要多说话,老三到是不客气,直接干了一杯下肚,烈火般的感觉直接从嗓子下到肚子里,像火苗一样烧了起来。
老乾一直在中间问这问那,说老三有多么好,以后你们要是成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啥事情都好商量,然后就谈到了城里的生活,赵小航简单介绍了一下,老三就在旁边起哄说我也要去城里,赵小航说自己已经决定回到村里当老师了,这时候老乾不免眉头皱起,心想这事情怎么不和他商量商量呢,水泥厂又要给她发工资吗?
但表面上不好表现出来,就说这个好啊,你回来了还能给你妈少一些负担,现在的情况就是老师太少,但以后学校重新盖好之后,行政方面的事情就不用你妈操心了,你们母女两个只管教学就行了。
赵小航一听这是准备要夺权啊,心里不乐意,但也没说太多。老三在一旁还是吵着自己也要去城里生活,还直接要求赵小航把他带去,那个模样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但偏偏脸却是一张成年人的脸,一个大男人在撒娇,简直让人不忍看下去。赵小航实在是不耐烦,就出去上厕所了。
老乾在屋里给了老三一下子,老三差点儿哭出来,但又被老乾叫他不许哭,硬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低着头又不敢说话,老乾看他那个样子实在是来气,想了想自己哥哥的家里,又看了看这个傻侄子,还是叹了一口气。
“就你这样的还打算跟人家结婚呢啊?”老乾说。
“我…”老三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吵吵要跟人家去城里,你丢人不丢人!”
“想去!”老三抬头说,被老乾一巴掌打回去。
“去个屁!你不知道人家看不上你吗,媳妇都没了还要去城里干什么?”
老三一听这话就吓坏了,心想这不是你给我介绍的媳妇吗,怎么要没了呢?
“媳妇不能没,我要娶媳妇!”老三一下子急了就要站起来出去找赵小航,被老乾一把拽住,让他坐下。
“你小点儿声!”
“媳妇,我要媳妇!”老三生怕媳妇不见了。
老乾哀叹了一声,这事情真是不好办,他心里也有些犹豫,要不然就这么算了吧,昨天能让老三来相亲就是很勉强的事情了,但看着老三这个样子,有啥机会都得把握住啊,要不然啥时候能传宗接代呢。
“老三啊,你要是想娶媳妇,就得听我的。”
“嗯!”老三一听还能有媳妇,就点点头,说全听老乾的。
“你知道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吗?”
老三茫然地摇摇头,老乾让他把耳朵凑过来,跟他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老三眼睛一亮,才明白老乾说的意思。
第29章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