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还在聊这些的时候,我妈进来了,这种事就是身边人也不能外传的,所以我们就没在说。而是跟着我妈去吃饭,我确实饿了,今天一整天只有早上吃了点,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吃过饭。
可是在吃饭的时候又尴尬了,我妈眼睛却盯得我浑身不自在,偶尔还瞧了瞧白婧,看起来气氛有点不对,我匆忙扒了几口后就回了屋。
这一晚不知道白婧睡得怎么样,总之我是睡得很忐忑很不踏实,倒不是又做噩梦了,而是白婧就住在我的隔壁,我一颗心一直扑通扑通地跳,说不出的那种感觉。
由于本来就晚睡,我眼皮子又折腾到几近天明才疲劳得睡去,梦中第一次没有出现爷爷他们被撕咬那个场景,反而出现了白婧,眼看白婧就要对我投怀送抱一亲芳泽的时候,忽然一声“砰”的巨响。
睡梦中我一抖索马上跳下床,正好看到白婧破门而入,本来一肚子火气的我瞬间被凉水浇灭没了脾气。我敢保证这二十几年来,就昨晚到现在发生的尴尬事最多,做了“春梦”碰到当事人,那叫一个新虚啊。
“那……那个,有什么事吗?这大早上的……”
哪知白婧破门而入后就看见我只穿着一条小短裤光着膀子站在她眼前,紧接着就见她双手捂住眼睛发出一声尖叫,“张小宁你个暴露狂,还不赶紧把衣服穿上。”
我那叫一个尴尬加委屈啊,村子里虽然处于大山边缘小山谷,可七月的天还是热的,及时下半夜同样带着热气。对于没有空调和大型吊扇风扇的我家而言,夏天真心不好过,而我本身又有半裸睡的习惯。
其实很纳闷,白婧不应该是先出去在屋外呆着吗?可是她却一面叫我穿衣服,另一面还继续呆在我屋里。虽然捂着眼睛,只不过不知道有没有偷看。
很快穿戴整齐后,白婧也在第一时间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
“张小宁你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好今天去找古力和君竹吗?现在都十点了,你可真像头猪,这么能睡。”
我自然找死明说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昨晚失眠了,并且还跑到自己梦里去了,于是避重就轻直接走出房门。
“近乡情却失眠了,我们快走吧,古力那个胖子和君竹那个瘦竹竿现在是不是都在县里?”
这招果然好用,白婧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一直纠缠着一个话题,简单来说就是脑子有点缺根筋,看似有暴力倾向,实际还是那个单纯姑娘,与她现在的成熟干练形象真心不相符合。
“嗯,朱胖和竹竿都在县城,他们两个大四实习期就自己出来鬼混了,倒也混得人模狗样的。对了,伯母让我叫你去吃饭,我们吃饭后再去吧,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听白婧这么一说我就猜朱古力依旧还是个胖子,而墨君竹应该也是以前那幅瘦子模样,朱胖、竹竿就是我们对他们两个的“爱称”。
其实白婧说错了,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想耽搁任何一点时间,就是一时半会儿对于我来说都是焦急的,特别是爷爷他们四人可能还没死的这个消息冲击下。此时的我有着前所未有的能量,我需要争分夺秒地去找蛛丝马迹,去找那段“消失”的真相,去找到他们。
所以这一餐所用的时间特别短,白婧吃相很好看,可速度同样很快,在我放下碗筷的时候,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眼睛,而她刚好也是刚放下碗筷。的确符合我对她的认知,看似雷厉风行干练非常却又缺根筋。
我背上背包与白婧一路出村直到山口,一出山口就看见一个黑影站在出山口边上那棵大树底下,不是别人,正是颜清秋那只少妇女鬼。
我不明白在这阳气十足的大白天,她居然能够光明正大的出现,莫不是她不怕?
“颜姐,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出村?”我跟白婧走过去。
“张小宁,白婧都告诉你了?”颜清秋轻笑着答非所问,虽然搭上没有眼瞳的双眼有些惊悚,不过这一刻我觉得她真的很美。
我心诚朝她鞠了个躬,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帮我做了这么多事,不说陪我度过了这最黑暗的八年,而且还暗中在帮我找爷爷他们四人的踪迹。
呵,我倒是比她这么个外人还不如了,一味的逃避没去想过该怎么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而这一错就是八年。
想到这里,我居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起身后直接抱住她,这是我与她八年来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即使我们两个经常独处一屋。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不仅白婧想不到,颜清秋同样想不到我居然会抱住她一个鬼物。
身体接触的瞬间,很是冰冷,不仅我抖索了几下,我还明显感觉到颜清秋的身子一样剧烈的一颤,没看到她的表情,不过我猜一定是错愕。
可惜我不知道的是颜清秋何止是错愕,更多的反而是娇羞,我这是除她丈夫和父亲以外第一个零距离接触过的异性。她是鬼没错,但她同时也是女性,所以这一刻她懵了。
然而我清醒得很,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她,最后才向她说道,说是给她一个承诺给她听的,同时又何尝不是说给我我自己听给自己一份报答与她的誓言。
“谢谢,谢谢你颜姐,等我找来朱胖和竹竿就鉴心西行送你入阴间,你也知道,我们送阴魂阴鬼过黄泉门趟通幽路至少需要四个人才能启程。”
颜清秋确实知道这些东西,在跟我“同居”的这几年,我对她的认知还是停留在性别与姓名的层面,但是她对我的一切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嗯,那好,我就在这等你们,准备好了之后再到这里叫我,最近我会一直待在这。”
没有更多多余的闲话,白婧也没同颜清秋多说什么,只是打了个招呼,我们两个人就直奔县城。
到了县城后,白婧拉着我坐公交车去县一中,朱胖开的小画室就在那里,生源则是县一中的学生。
古力画室就是朱胖子开的画室,不大,但是很显眼。人还没到,我就看到县一中大门口往前不远挂着一副大大招生宣传海报。
海报上是一个女生和三个男生在追逐的场景,是用素描勾勒出来的形象,上面还有几个大字“古力画室火热招生中”,以及电话号码。
我深深望了一眼那张海报,跟在白婧身后上了那栋挂着大海报楼房的二楼,朱胖子的画室就在那里。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画室的大门是开着的,我和白婧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只见朱胖子正在整理画架。
“呦,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把我们白警官给吹来了。”朱胖第一眼看到了我们,笑容满面调笑着白婧,对于我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给略过,似乎对我有种莫名的敌意啊。
这死胖子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难道他不认得我了?听说过女大十八变,就像白婧那样的飞机场丑小鸭,七八年没见确实大变了个样,可我感觉自己没多大变化才对啊。
“警官你个大头鬼,知道我就是个没有编制的镇派出所小民警,你故意揭我伤疤是不是,朱小胖你一定是皮又痒了,嗯哼——”
看起来朱胖子很怕白婧,只见白婧双手捏得啪啪作响,一副要揍胖子的样子,吓得他一抖索连喊“开玩笑”。为了转移白婧的注意力,朱胖子将目光抛向我,满脸的不高兴。
他的眼神没离开我这里,身子则是凑在白婧身旁小声说着什么。
声音虽小,不过我还是听见了,只听朱胖子语重心长说道:“婧婧,那个小白脸是怎么回事,听我的不会错,凭借朱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那个小白脸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千万别被他的表面所骗了。”
“这不可能吧,朱小胖,我觉得他人蛮好的呀,就是人傻了点,不解风情了点。”白婧眼珠子一转故作惊讶。
朱胖子一惊,白婧该不会是跟那个小白脸在谈恋爱吧。不行,现在正是我跟竹竿公平竞争的关键时刻,绝不能让那个小白脸趁虚而入。
“婧婧,难得你有空,我打电话叫上竹竿,咱们出去搓一顿!”
没等白婧开口,朱胖子突然走到我面前,眉头一挑。“那谁,谢谢你送我们家婧婧回来,我们还有事就不留你了,你请自便!”
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啊,朱胖子这胆子是肥了,我狠狠瞪了白婧一眼,才对朱胖子开口。
第十三章 :古力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