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堂叔那样说着,我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继续吃着饭。
白天对我来说是安逸的,因为在白天里那些魑魅魍魉,都会在日光下消失无踪,但对我来说又是无聊的,在经历这么多事情后,突然闲下来,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感觉自己在做梦。
好在身边有个对什么都好奇的苏寻,才让无聊的白天有了事做。
本来她是对我不肯告诉她的事而生气,不过小孩子家家,不就是这样,当面吵架转身就和好。
吃饭后苏寻让我带她去村里转转,说让我去看看村里有什么好玩的,我也是闲着没事做,所以也就答应下来。
不过当我们将整个村子都转悠了一遍时,并没有找到她认为好玩的地方,最后实在没办的的我,带她去了村头。
在我们村头,有着一颗老槐树,听村里的老人说这槐树有很多年了,在这炎热的夏季,槐树底下是乘凉的好地方,一般在没事的时候,我们都会去哪里,听听老一辈人讲过去的故事。
这次带苏寻去哪里,并不是去听他们说故事,而是坐秋千,说到那秋千,可以说我小时候一半的日子是在那上面度过的。
因为小时候的我不合群,所以有时只能一个人坐在秋千上玩,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怎么玩都觉的厌倦。
当我们来到大槐树下时,本来哪里还有几个大妈大婶在哪里聊家常,不过当她们看见我时,像是看见瘟疫般纷纷走开,这看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一旁的苏寻也许是看出我心中的想法,便安慰我说:
“没事尧娃子,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得事办了后,我带你出去,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说完她笑着拉住我得手,走向秋千的地方。
由于是我带她玩,所以她坐在上面,我在背后推着她,只见坐在秋千上她,一直笑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挂在脸上,长长的辫子随着秋千摆动着。
她是笑的那么开心,以至于我都被她感染,将所有烦心的事情抛在脑后也随着傻笑起来。
当我们玩累了,都靠在槐树下,看着远处的大山,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尧娃子,你以后想坐什么”
最终还是苏寻打破这气氛开,如梦呓般的说着,听他这么一说,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以前的我是想和堂叔一样,能去外面闯荡,让自己父母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呢?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出去,因为我一直感觉,自己身处的漩涡越来越深,恐怕最后会让我沉入其中,再也出不来,所以我也说了个不算回答的回答:
“不知道,可能是好好活着吧”
“你不会死的,想你这么好的人,老天爷不会让你这么早就死的”
苏寻的声音依旧如同梦呓般,听不出情绪波动,不过她说的话却让我有些感慨。
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愿意去做个祸害,那样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吧!
“也许吧”
我似答非答的回答着,却没想我这话刚未落音,苏寻马上坐了起来,然后用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我说:
“什么叫也许,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她说这话时,眼中露出肯定的光芒,我不知道谁给她的自信,能保证以后得事情,但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所以转移话题问她:
“你怎么脸上有两个坑,是不是饿的”
我这话一出,原本还一脸正经的苏寻噗嗤笑了出来,她在我得头上轻松的打了一下说:
“傻瓜,这怎么是坑,这是酒窝”
酒窝,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但真的很好看,于是问她:“什么叫酒窝,有什么用”
苏寻听我这么问,再次到刚刚坐的位置,然后用梦呓般的声音对我说:
你知道吗,传说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
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
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
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
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
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脸上留下了酒窝。
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酒窝寻找前世的恋人。
我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然后问她:
“那你找到那个人了吗”
苏寻听我这话,沉默许久才开口说:“没有,我出门的时候,有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我要找的人在南方,所以我来了这里,但我一直没有找到他”
“没事的,你会找到的,你这么努力会找到的”
听她这么说,我由衷祝福她,希望她能早点找到那个命里注定的人,这样她就不会背井离乡吧!
“也许吧!”
说完这话,我两又沉默下来,一直依偎在槐树旁,直至黄昏落日时,堂叔叫我们两个回家吃饭。
吃完饭后,我回到的了家里,今晚我不用去给李大奎守灵,因为这守灵的人堂叔已经安排好了,三人一组,昨天我们三个守了,所以今天晚上是马大苗,陈寡妇和歪脖子三个人。
回到家中。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不由一阵难过,本来我打算直接进去睡觉,但在我进去的时候。母亲从另外一件房走了出来,她看着我问:
“尧娃子吃饭了没”
我点点头说吃了,她嗯了一声,再次转身回到房间。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母亲的话少了,似乎关系也疏远了很多。刚开始我以为是最近事情发生的太多了,母亲为了保护我。不得不这样做。
不过当我看见堂叔回来后,对我依旧如往日一样好时。我知道一切都变了,母亲慢慢的变得陌生,变得无话可说。
躺在自己的床上,拿出脖子上的葫芦,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我感觉整个人好累好累,累的我不愿去承受。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只晓得在睡觉之前,似乎自己哭了,还哭的很伤心。
这一夜我没有做梦,没有在梦见李大奎,但第二天天刚刚亮,村子又出事了。
出事的是昨晚守灵的三个人。
当我到达李大奎家里时,哪里已经围着许多村民,不过全都站在院子外没有进去,我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伸头一看,只见整个灵堂里只站着两个人,堂叔和苏寻。
看他们两个在哪里,我也跑了进去,走到堂叔身边问他:
“叔,发生什么事了”
堂叔看了看我,整个眉头皱成一团,最后叹了口气说:“出大事了,马大苗和陈寡妇昏死过去,歪脖子疯了,而且李大奎不见了”
听他说这话,我整个人都吓一跳,然后跑到李大奎的棺材前,只见原本盖着的棺盖已经被掀开在地,棺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血红色的液体留在棺中,原本躺在里面的李大奎已经消失不见。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连忙说了三个这,才将话说出来。
堂叔叹了口气,摇头说:“不知道,知道整个事情的只有他们三个,不过一个疯了,两个昏迷不醒,哎!”
第二十五章 那一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