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悬疑推理> 坐棺童>第八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第八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那声音很怪,很杂,听上去似乎有很多人,不过很是怪异,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而且是在我身后传来。
  这让我顿时一惊,连忙扭动身体,朝着身后看去,这一看吓得我魂差点没掉。
  只见在我身后,走出一群牛,不!是一群人。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这群人,全都是四脚爬行的走着,身上披着一张牛皮,那牛皮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黝黑发亮,上面还依稀可见许多未干的血迹,而且在它们的鼻子上,还套着一根由鲜血染红的绳子,绳子拖在地面上发出嗖嗖让人头皮发麻的响声,这响声听在我耳中无比刺耳。
  此时的它们就如同从无间地狱里跑出的小鬼,正肆无忌惮的游离人间。
  “嘶”
  我倒吸口冷气,看着它们一步步向我爬过来,恐惧骤然而起,吓得浑身颤抖,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不过逃离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我全身被捆绑着,自己现在躺着的姿势,还是花了半天时间才慢慢挪出来的,所以我只有无力的看着它们向我慢慢爬来。
  砰!砰!砰!
  心跳加速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我看着它们一步步向我爬来,心不住的狂跳。
  近了,更近了,看着它们爬近,我只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断地往后挪着,但浑身的疼痛,和我这蜗牛般的速度,在它们面前,根本不知一提,转瞬之间就已经离我只有几步之遥。
  此时的我,心里充满着急,不安,和一种莫名的恨意。
  这恨意源于内心,源于对李家夫妇。的怨恨。
  但这怨恨又有什么用,转眼它们已经到了我面前,将我围的水泄不通。
  抬眼看去,在我最前面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三四岁的少年,此时它离我最近,几乎是面对面接触。
  只见它顶着一张满是鲜血的牛皮,头上还安着两只如月牙般的牛角,一张铁青色的脸,脸上表情扭曲着,双眼凸出,露出两颗带着血丝的白眼珠,蹲着身抬着头,无神的白眼珠正死死盯着我。
  “我……我……”被他们围住,吓得我说话都有些结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传说鬼能看见人,完全是凭借人身上的三盏灯,这三盏灯在鬼这类的看来,如同一个直至亮着的指示灯,这功能类似于蛇感性其他动物体温。
  原本我没有开口,他们只是围着我,但我这一开口,身上活人的气息外泄,站在面前的小鬼突然张开嘴。
  它这一张嘴,心中渗人的寒意涌满整个后背,只见它张开的嘴里,没有一颗牙,只有光秃秃的牙床,里面包含着一嘴黑色粘稠的液体。
  这液体中还隐隐可见一些碎物,好像是牙齿,看上去就像是它这一嘴牙是被人生生打碎,然后包含在嘴里,而且它的舌头只有短短的一截。
  这是谁?这是谁这么残忍,虽然此时心里很害怕,但看着眼前这一群不能称之为人,的人的惨状,心里还是生出一种同情和怜悯。
  它们只是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本应该每天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阳光下,但此时却变成这样。
  不过没等我继续想下去,就感觉自己腹部传来一阵剧痛,痛的整个人痉挛起来。
  也许它们也知道,自己没有牙齿,并不能咬死我,或者他们根本不想我这么轻松的死去,它们要生生将我折磨致死。
  我尽量将自己全身收缩,将致命的部位保护着,但全身被捆绑的我,连缩成一团的资格都没有,和来保护一说,所以瞬间这疼痛蔓延全身,感觉就像自己全身被针扎般。
  我疼的呻吟起来,这呻吟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开来,惊起一群熟睡的飞鸟,吓的它们连拍翅膀喳喳叫着,但呻吟在这它们面前,则只会让其更加兴奋。
  狂风暴雨般的打击,一点点打在我瘦弱的身体上,有好几次我都差点昏迷过去,但每当我快要昏迷的时候,就会被它们用一种不知名的东西给刺醒,让我继续这非人的煎熬。
  血一点点流出模糊我得视线,让我眼前出现一片血红。
  血红的夜,血红的牛房,血红的它们,满是血红的自己。
  就在我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快要死去的时候,这疯狂的非人虐待终于停下来,我虚弱的眯缝着眼,看着它们。
  只见它们此时不知看见什么,竟全都四只匍匐在地上,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像是看见什么让他们恐惧的事。
  顺着它们匍匐的方向看去,哪里是牛房深处,在我得视线里,看见的只有一片血红的黑暗。
  我不知道牛房深处有什么,但一想到里面有让它们都恐惧的东西,这让我心中那最后仅存的生还希望破灭。
  接着它们像是得到什么指示,全部转身在看向我,接着将我如拖死狗一样,向牛房深处而去,向着我生命的终点。
  被它们拖着的我,完全没有反抗,牛房的地磕磕绊绊,让浑身的伤口血流不止,鲜红的血一路流着,在黝黑的地面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脸朝着地面,腐臭的土磕碰在我脸上,有不少直接进入口中,尝出满嘴苦涩。
  牛房的深处是一间小房子,是村里人看守的地方。
  牛在文革期间,是属于公家财产,属于第一劳动力,在那个特殊的时期,人可能还活的不如一头头,虽然二十年前,已经过了那个特殊时期,但牛的珍贵程度依旧不减。
  既然如此珍贵,就有人会动歪脑筋,比如说偷牛!
  偷牛,你别以为是假的,这是真有其事,在我们村里有个私塾先生,是文革时期下乡来的知青,但因为家庭成分,所以最后没有调回去,只得留在村里当私塾先生。
  那时不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城里人受不了乡村的生活,于是就连通牛贩子在一个晚上,去牛房里进行偷牛,却没想被看管的人发现。
  当天夜里村里就直接开了个大会,那群牛贩子直接被活活打死,私塾先生因为跟老村长有点关系,所以从轻发落,但也被不知被哪个黑心的人,在混乱中用棍子一棒打在脖子上,从此就落了个歪脖子的称号。
  说起来这歪脖子和我关系很好,小时候由于经常被嘲笑并不合群,所以只得去村头找歪脖子听书,我可以将这些事写出来,还得全靠他。
  好了这话扯的有点远了,言归正传。
  放牛深处的房子,一般都会由村子里的人轮流看管,只不过此时的牛房,已经荒废了近二十年,牛房里还有人?
  答案是否定的,当我被拖到最深处的时候,看着这栋小小的茅草房,心中竟有一股莫名的躁动,而且这躁动愈演愈烈,根本压抑不住,似乎里面有什么让我难以抗拒的东西。
  那些小鬼将我带着茅草屋前,将房门打开后,直接将我丢了进去,身上捆绑的身子也被它们解开。
  屋里并不是如外面似得漆黑不见五指,而是被一种如鬼火般的绿色荧光充斥,房间里没有什么摆设,只有一张老式的桌椅,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最为显眼的是,在这不大的房子中间,居然摆放着一口棺材。
  棺材漆上如血的红色,看上去乍为醒眼,棺材没有棺盖,就只有一个装尸体的棺枢。
  我颤颤巍巍的从地生爬起来,看着屋内的一切,想不明白那些小鬼怕的是什么,难道是这具棺材。
  浑身的酸疼让我站着都很费力,不过我还是勉强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挪的走到血红棺材前,想要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我越是靠近棺材,心里的害怕和躁动就越加强烈,这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挠你心窝似的,疼痒难耐。
  当我看见走到棺材前,看着里面的东西时,我脑袋轰的一声,犹如炸裂一般,整个人都楞在当场,一种从内心深处滋生的恐惧,让我整个人如遭雷击。
  只见在红色的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它穿着青黑色寿衣,头戴一顶福寿冒,双眼不正常的紧闭,一张满是皱褶的脸被乌黑色的鲜血遮掩,大嘴张开似乎想要说这什么。
  爷爷,棺材里躺的竟然是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我已经知道爷爷的尸体没有被火化,但它怎么出现在这里。
  正当我愣神的时候,棺材里的爷爷,猛然睁开眼,大张的嘴也闭合,一把将我拉进棺材中……
  “啊!”
  我大叫一声,整个身体一颤,猛的翻了个身,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外面的天色微暗,似乎已经是凌晨,四周的冷空气冻得我打了个哆嗦。
  心有余悸的看着牛房深处,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宛如深渊巨口要将我吞噬。
  我愕然,回想刚刚亦真亦幻的场景,愈发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