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张屠夫和歪脖子跟我说过,关于李大奎的事情后,我对这幕后人是刘先生这事深信不疑,但此时看着他风尘仆仆一脸疲倦的样子,我竟不知该不该相信他们所说的。
刘先生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脸上多了一份风霜和疲倦,他快速跑到我们面前,对着那些正在抬棺的婶子大声呼喊着。
原本那些大妈大婶正使劲全身力气抬棺,突然听见有人说等等,思绪顿时一滞,人也忘记用力,棺材就那样悬在刚出坟坑的空中。。
今天白天是堂叔和她们说要火化,所以那盖的棚子也已经拆卸,此时月亮已经升起,天上的星辰也露了出来,清冷的月光洒下,落在棺材中李婶的身上,照出棺材里的李婶,照在那张盖在李婶脸上的黑布上。
看着那张黑布,不知是不是出现幻觉,我似乎在这皎洁的月光下,看见黑布下的李婶,睁开眼睛正死死的看着我。
嘶!看到这里我倒吸口冷气,身体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可刘先生却没停下,他心急火燎的走到那些大婶面前,双眼一瞪呵斥她们快点将棺材放下,否则会出大事。
大婶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向堂叔这里,想让堂叔来下决定。
堂叔从刘先生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吭声,现在看那些婶子将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清了清嗓子咳嗽说:
“刘先生,这方法是尧娃子从鬼林子里带出来的,而且我们找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现在我们找到解决的办法时,你却来阻止,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不过尧娃子这主意是你们从鬼林子里带出来的,现在怎么办你说说吧”
堂叔说完把问题抛给我,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有些不信任这火化的方法,我被他这话问的一愣,然后想起在鬼林子里发生的事,在想起和刘先生以前的事,实在有些两难。
确实!堂叔说的没错,在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来,现在我们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时,他却出来阻拦,加上张屠夫给我看的那白色的药片,和歪脖子跟我说的东西,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他,似乎都在无声的证明,他就是那个背后算计的人。
最终在苏寻和刘先生之间,我选择了前者,不过有些问题我还是想问个明白,所以我走到刘先生对面问他:
“李大奎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刘先生被我这么一问,人顿时楞住了,然后面容苦涩看着我点点头。
“那马大苗和陈寡妇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刘先生沉默许久,脸色的苦涩更浓,看着脸上的表情时,我的心有些凉,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很想上去问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我没有,只是闭了闭眼睛说了句,抬棺,火化。
我这声音刚落一旁的堂叔开口对那些婶子说着:“继续抬棺,火化了她”
可就在那些婶子们继续抬棺的时候,站在他们身前的刘先生,立马冲进人群,然后跳去李婶的棺材中,他对着众人慢慢说着:
“不能火化,如果火化要出大事,但既然你们不听我的劝,那我也没办法,不过今天你们如果想火化李家婶子,那就连同我一起火化”
他这声音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是吼出来的,只见她站在李婶的棺材内,眼神癫狂的看着众人。
那些婶子们被刘先生这么一闹,顿时有些左右为难,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又看着堂叔,堂叔看刘先生这样,沉吟了许久最后咬了咬牙说:
“如果你们还想让你们的男人活着,那就火化了”
堂叔这话让那些婶子浑身一个激灵,抬着的棺材都抖了两抖,然后全起刷刷的看向自家男人跪在地上生不如死的模样,立马双眼中冒出一股怒火,邓二狗媳妇更加,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甭管那么多,什么出不出事,现在连自己男人都快死了,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说完他吆喝一声:
“姐妹们咱们烧了这棺材,烧了这害人精”
随着她的吆喝,其她的大婶也一同使力,棺材就这样连同刘先生一点一点的被抬了出来。
一旁的我看着棺材一点点抬出,不知是不是心里作怪,我直觉四周渐渐起了阴风,天上的月似乎也暗淡了许多,我得心也在此时不安的跳动着。
砰!砰!砰!每随着棺材抬出一点,心就剧烈的跳动一下,那种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我抬眼看着站在棺材里的刘先生,此时他随着棺材一点点的被抬起,只见他那满是疲倦的脸变得苍白,整个人似乎像是看见什么即将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一般,口中悲凄无力的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
但他这表情,此时没有人去注意,有的只是棺材被彻底抬出坟坑发出的闷声。
棺底已经被里面红色如血的泥土染红,随着被抬出来,那红色的泥水,滴滴的落在地上,在这清冷的月光下,看在我眼中尤为刺眼。
其实当我看见那红色的棺底时,我心里就有种想要制止他们的冲动,不过当我就要开口时,一旁的堂叔把我拉走,他脸色凝重的朝我摇摇头。
随着整个棺材被抬出来,只见那原本的黑漆棺材,变成一半血红一半乌黑,然后随着大婶们一起用力,就被抬在柴堆上,连同上去的还有瘫坐在里面的刘先生。
他看着转头环顾所有人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被他这么看着,心中顿升一种歉意。
是的!此时的我看着坐在棺材上的刘先生,就似看见当初被李大奎烧的自己,而我也如同当天的村民一样,麻木且残忍。
“尧娃子,我死后,你块离开这里,离开这是非之地,这里的水实在太深”
刘先生一脸怜悯的看着我,嘴中喃喃的说着,他这话听在我心里,好不是滋味,特别是他那怜悯的眼神,让我想起苏寻看我时的眼神。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用这种眼神看我,为什么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却只有我你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想着想着,脑中突然就钻起牛角尖来,突然又如昨天如中魔障一般,不过就在我理智彻底消失,想要冲上去问刘先生的时候,。
一旁的堂叔抓住我,然后用力的摇晃着我,我被他这么一摇,人顿时清醒很多,只见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说:
“尧娃子别听他那妖言惑众,他这是在临死前让你失去理智,”
我听堂叔这样说着,我马上恢复过来,也不管堂叔说的对于不对,最后看可眼,柴火堆上的刘先生,选择闭上眼转身离去。
人生是如此奇妙,当初的我看着刘先生狠心离去,想着他是如此狠心为什么不救我,此时我却站在当初刘先生的位置,做出的选择和当初一样,想来这也是一种讽刺。
一步,两步,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得脚步如灌铅了一样,沉重得我迈不开步伐,就在我即将走火石桥,进入村子时。
天上的月亮飘来的乌云遮住,大地陷入一片漆黑中,而且四周也突然挂起一阵渗人的阴风,呼呼的吹在脸上如同刀割。
与此同时在我身后传来,那些大婶大妈们惊恐的叫声。
那声音惊恐,无助,还有带着一种难以想象,听到这声音我转头一看,只见那柴火堆已经点燃,在火堆的发出的光,将哪里照的通亮。
在火光之下,我看见了那群大妈大婶惊恐的面孔,看见了面目死灰的刘先生,还看见的一旁没有表情的堂叔,而且原本那些跪在地上的人,此刻全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全都用一双怨毒且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第四十六章 刘先生的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