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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大祸临头

  深夜,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我打开门,六婶和小六婶冲了进来,对着我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
  我慌忙嚷道,有什么事情说清楚?
  六婶怒气冲冲地道,我早看你这小子不是东西,你把你六叔抓走干什么?
  我手指苍天,信誓旦旦地道,若是我抓了六叔,让我不得好死。
  六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正色道,你当我老眼昏花了吗?我亲眼看见就是你干的。
  我指着屋子,愤然道,要是不信,就去搜好了。
  六婶和小六婶冲进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二人有些泄气。
  我摊开手道,女人就是没脑子,你们也不想想,我抓六叔干什么?六叔好吃懒做,中看不中用,一副臭架子,以为自己是强哥,我躲都还来不及呢。
  这时,屋内传出一个声音,你小子说什么呢,快放我下来,我要揍他一顿。
  六婶和小六婶冲进去,我紧随其后。
  只见六叔被绑在屋梁上。
  两人敏捷地爬了上去,将六叔解开了。
  六叔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擦擦冷汗,这下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是谁把六叔绑在我的屋梁上?
  我笑嘻嘻地道,大伙远道而来,不如我摆一桌酒菜赔礼道歉。
  六婶冷哼一声道,道歉管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六叔淡淡地道,也许阿泽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连忙道,还是我六叔宽宏大量。
  六婶双手抱胸,哂笑道,你六叔要不是这么瞎,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死了。
  我一阵好说歹说,三人才离去。
  我刚躺下,就听到一阵毫无章法的“咚咚”声。
  我循声而去。
  声音是从角落里的柜子传出来的。
  忽然,柜子跳起来了。
  我抄起木棒,喝道,谁?
  柜子跳得更厉害了。
  我猛地打开柜门,只见小六婶被捆得严严实实。
  我慌忙给她解开,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六婶笑得桃花乱颤,道,真是人小鬼大,我早知道你对我有意思,只是想不到你会这么多花样。
  我愕然,惊慌地问,莫不是我把你绑架来的?
  小六婶抓住我的手,阴笑道,不要再演戏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我脸色一红,蹲在地上哭起来,道,六叔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小六婶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种事得从长计议,回头我再来找你。
  我挥挥手,希望别再见到她。
  小六婶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回来,拉着我钻到了床底。
  只见驼背老鬼撑着黑伞走了进来。
  小六婶低声惊呼道,伞骨?果然名不虚传。
  驼背老鬼叫我的名字,小六婶死死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话。
  驼背老鬼上了屋顶。
  我喘了口气,道,我认识他。
  小六婶气呼呼地道,你怎么把伞骨给了他?你闯大祸了。
  突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驼背老鬼一个箭步,也钻到了床底。
  他惊讶地看着我俩,然后朝小六婶笑眯眯地点点头。
  小六婶瞟了一眼他手里的伞骨。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走了进来,是柳虹影,她大声叫我的名字。
  驼背老鬼死死地捂住我的嘴,我惊讶地看着他。
  柳虹影朝屋顶走去。
  我吐了口气,道,我认识她,为什么不让我和她说话?
  驼背老鬼道,你是不是和她睡了?你闯大祸了。
  这时,门外忽又传来脚步声。
  柳虹影一个箭步,钻到了床底。
  她朝我们点点头。
  四人面面相觑,场面无比尴尬。
  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他气宇轩昂,背对着光,我看不清楚他是谁。
  “阿泽……”
  柳虹影捂住了我的嘴。
  我低声道,你认识他?
  柳虹影一脸愕然地望着我。我再看看驼背和小六婶,他们的眼神复杂。
  黑衣人上了屋顶。
  不一会儿,他又从屋顶走了下来。
  他朝床走来,我渐渐地看清了他的脸,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
  我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三人都紧张地看着床下的我和黑衣人。
  黑衣人转过身,倒退几步,重重地跌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我心里一惊,这坏毛病怎么和我一样?这毛病使我每年都换一张床。
  他蹬掉鞋子。
  我急忙捂住口鼻,三人都捂得紧紧的。小六婶和柳虹影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差点吐出来。
  不久,就响起了鼾声,还不时地吧唧嘴。
  这人简直是我的镜子。
  看来,这些臭毛病我真得改了。
  小六婶和柳虹影悄悄地爬出去,“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我一惊,见黑衣人并没有醒来,我吐了一口气,和我一样睡着了像死猪。
  驼背老鬼突然抓住我的衣领,道,伞骨呢?
  我低头一看,他手里空空如也。
  我耸耸肩,低声道,不管我的事。
  驼背一拳打在我的鼻梁上,我一脸血。
  小六婶紧张地指指床上的黑衣人,低声道,这怕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黑衣人发出“嘿嘿”的笑声,翻了个身又开始打呼噜。
  驼背松开了手,他蹑手蹑脚地朝黑衣人走去。
  他翻了翻床单,什么都没发现。他开始摸黑衣人,把他身上摸了个遍。
  他转过身,凶狠而惊疑地看着我。
  突然,黑衣人摸摸身下的床单,从里面取出了一面铜镜。
  四人急忙重新钻到床下。
  床上静悄悄的,许久,黑衣人爆发出了凄厉的哭声。那哭声中有笑、有叹。
  那情绪感染了我,我的眼泪唰唰往下流。
  我十分疑惑,黑衣人在铜镜里看到了什么?
  黑衣人躺下,翻了个身。
  只听“咔嚓”一声,床从中间断成两半。
  众人惊慌地从床底爬出来。
  黑衣人惊慌地望着我们。
  这时,他看到我,我们相互打量。
  他摸摸我的脸,我摸摸他的脸。双方神情复杂,百感交集。
  我有种预感,大事不妙了。
  驼背气呼呼地道,谁偷了我的伞骨?快交出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他忽然朝柳虹影看去。
  柳虹影嗤笑一声,道,那东西是我给你的,还用得着偷吗?
  我心里一惊,原来那晚使调虎离山计的人是她,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驼背又朝小六婶看去。
  小六婶没好气地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有本事你搜。
  驼背又朝我看过来。
  我耸耸肩道,那东西我用不上。
  驼背恶狠狠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那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驼背扑到床边,把床拆得一块一块的,也没找到伞骨。
  我跺跺脚,道,我晚上睡哪儿?
  小六婶朝驼背冷笑道,只怕你是贼喊捉贼。
  驼背老头闻听此言,一个箭步朝小六婶扑过来。
  我怕小六婶吃亏,当即挡在中间。我的胸部被抓掉了两块布,不由惊呼,幸亏我是男的。
  小六婶呸了一口,道,老流氓!
  此时,柳虹影竟钻到了黑衣人怀里。
  我心道,果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我抄起木棒,指着黑衣人道,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莫名其妙地道,我是阿泽。
  我用尽全身力气,朝他打去。
  黑衣人倒退两步,一脚把我踹到了窗户外。
  我惨叫一声,重重地跌在地上,全身骨头像散了架,瞬间无法动弹。
  柳虹影大叫一声扑到我身边,把我扶起来。
  我一把把她推开。
  接着,小六婶惨叫着从窗户跌了出来。她咬牙站起来,不顾疼痛,一瘸一拐地跑了。
  随之,驼背老鬼也以同样的姿势落在我旁边,恨恨地离开了。
  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柳虹影挽着我,飞快地朝前走。
  我紧张地回头观望,只见他坐在湖边,若有所思,就像曾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