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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奶香太岁

  我说,你这是什么妖术?
  朱婴的嘴里还没长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是不会说话。
  王晶挥刀欲砍下朱婴的头。
  朱婴后退几步。这时,她的牙长出来了,她奶声奶气地说,当我每一次活过来,我的身体就会比上一次活着的时候衰老得快一些,上一次,我走完一生需要一百年,这一次,我的一生只有五十年,直到有一天,我从婴儿变成老太太只需要一天,我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这就像兴奋剂,当你吃了精神抖擞,但那是透支身体的结果。一旦你不吃它,浑身就没力气,像病了一样。而这种衰老失效术,一旦它停止了作用,衰老就会加倍而来。
  我说,别打了,好说好商量。
  王晶说,快滚开,她已经变成了妖怪了,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送她见上帝。
  朱婴突然扑到我身后,死死勒住我的脖子,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掉他,这样你永远连不成终极复活之术。
  我紧张地说,终极复活之术是什么?
  朱婴说,就是无限复活术,普通人的身体只能复活一次,如果他窃取了你的身体,就能无限复活,他在教授你复活之术时,就会达到他的目的。
  王晶说,你只说对了一半,我要和他共用一个身体,而不是夺走他的身体。
  朱婴说,你会寄生在他的身体里,当寄生虫逐渐长大时,就会逐渐吞噬寄主,从而完成窃取过程。
  我听到这里头皮发麻,阵阵作呕。
  王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刀架在朱婴的脖子上。
  他说,你杀了他,大不了我不无限复活了,而我杀你一次,你就离终极死亡的距离更近。
  朱婴说,这么说来,我这么做,我们三个人都得不到好处,不如换个方式,我们三个人一起同归于尽。
  突然,绿葫芦娃走了过来,端着四杯酒,幽幽地说,你们太冲动了,喝杯冷泉酒一起冷静下。
  我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朱婴冷冷地说,莫不是有毒?
  绿葫芦娃说,要是有毒,五分钟就见分晓了,你们可以看看这位仁兄五分钟后有没有死,没有死就一起干了。
  说完,他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五分钟后,我安然无恙。
  王晶和朱婴举起酒,放心地喝了。
  我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捂住肚子叫起来。
  王晶和朱婴脸色大变,异口同声地说,你明明中毒了,却假装没中毒骗我们,真是好心机。
  绿葫芦娃说,你们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说,你们稍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朱婴抓住我的衣领,厉声喝道,不准走,要死也得死在这儿。
  我说,人有三急。
  朱婴松开手,我拔腿就跑。
  王晶松口气,擦擦冷汗。
  我正蹲着,绿葫芦娃走过来,说,呆会儿他们出现轻微中毒的症状,你把这两包解药拿出来,这才是真正的毒药,方才那杯酒只是诱导他们喝下这剧毒之药的,记住这药你不能吃,否则你就真正中毒了。
  绿葫芦娃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我走到朱婴面前,说,你们没有感觉肚子痛吗?
  王晶和朱婴打量了我一下,王晶没好气地说,装神弄鬼,差点吓到我们了。
  “阿泽……”
  林欣如在神坑里叫我。
  我跳下去一看,林欣如的胳膊变得血红血红的。
  她的胳膊原本是苍白的,现在看起来血管里流着鲜血。
  我说,你干了什么?
  林欣如娓娓道来。
  她方才进坑后,突然看到一个全身是绿色、瘦得皮包骨的小孩。他说他快要饿死了,求她给他一只胳膊吃。她把自己的左胳膊剁下来,那小孩“咔嚓咔嚓”连骨头一起嚼碎了吞下去。不一会儿,他从嘴里拽出了一只血红的完好的胳膊,给林欣如接上了。
  我急忙说,那小孩呢?
  林欣如指着地面说,他从这里钻下去了。
  王晶也跳下来,说,不可能,这里没有什么绿色的小孩,我在这里呆了几百年,从来没见过他,照你这么说,你怎么不让那小孩吃掉你的全部身体,这样你就和活人没两样了,无非是丑点。
  我摸摸她的胳膊,和活人没两样。
  朱婴说,她脸不红心不跳的,看起来不像是撒谎。
  王晶说,她是死人,说什么都不会脸红心跳。
  我把地上的土扒开,一个青铜板出现在眼前。
  王晶惊讶地说,看来我还没有真正了解这个神坑,它一定还有未知的秘密。
  他找来一根铁棍,把青铜板撬开,下面露出一个散发着寒气的洞口。
  朱婴打开手电筒,里面仍然什么都看不见。
  林欣如说,我先跳下去探路。
  说完,她飘一般下去了。
  只听她惨叫一声,就没声音了。
  我惊道,你怎么了?
  林欣如说,好大一只老鼠!
  我接着跳下去,不由惊呆了,眼前有一只老猫那么大的老鼠。它直勾勾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害怕。
  我学猫叫。老鼠好奇地看着我,原来这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老鼠,一定连猫都没见过。
  突然,它“嘿嘿”笑起来,那是一个成年人的狡猾的微笑。我毛骨悚然。
  它笑得更厉害了,突然浑身开始哆嗦起来,倒地七窍流血而死。
  我惊恐地朝四周看去,这死法太诡异了,莫非有什么厉害角色藏在黑暗中?
  王晶伸手去摸耗子,我连忙阻拦,说,像是中毒!
  朱婴惊讶地说,谁下的毒?
  王晶突然口吐白沫,我说,你中了绿葫芦娃的毒!
  王晶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说,你和绿葫芦娃联手想毒死我们?
  我急忙把绿葫芦娃给的毒药掏出来,说,只剩一包解药了。
  朱婴一把把毒药抢过去,笑着说,王晶,你没有来世,好惨啊!
  说完,她把药包打开,张开了嘴。
  王晶使出吃奶的力气把她扑到在地,药撒了一地。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连土一起吃了下去。
  朱婴气呼呼地说,你这个畜生,我一开始就瞎了眼看上你。
  王晶躺在地上,似乎在慢慢恢复元气,他有气无力地说,瞎了眼的人也是不止你一个。
  林欣如忍不住笑起来,她依偎在我怀里。
  朱婴白了我们一眼,说,一对狗男女,我快要死了,你们却在我面前秀恩爱,早晚要分手。
  突然,王晶惨叫一声,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我急忙推推他,真是糟糕,他死了就没人会复活之术了,我应该在他教给我复活之术后,才能杀他的。
  朱婴吃惊地看着我。
  我把绿葫芦娃给我毒药的事情告诉了她,她笑嘻嘻地拍拍我的肩膀,说,小伙子,不错的。
  忽然,一阵腥臭传来,这味道像封闭了几千年的老棺材突然打开,里面飘出令人终身难忘的那种尸臭!
  我嘀咕道,莫非重量级人物要出场了?难道是燃灯行者?燃灯行者怎么这么臭?
  那种尸臭久久不散去,我们蒙住口鼻,朝臭味发源地找去。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大肉块,它轻轻地蠕动着。
  我说,这是什么东西?
  朱婴说,这是太岁,好东西,吃了能延年益寿。
  我说,这么臭的东西一定有毒!
  朱婴说,那可未必,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爱吃的人多了去了,不吃还想得慌。
  太岁突然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膨胀,一直涨到原来的十倍大才停下来,过了一会儿,又渐渐缩小,恢复原状。当它涨起来时,发出阵阵迷人的奶香,当它缩小时,发出令人作呕的尸臭。
  朱婴说,机会难得,我们把它吃了。
  我一愣,说,你爱吃臭豆腐,就让给你。
  朱婴眼珠子一转,像饿狼扑食一样把太岁吃得一干二净。吃完后,她翻着白眼躺在地上,肚子鼓得像怀了三胞胎,全身不停地冒汗。
  我说,你中毒了?
  朱婴没好气地说,你巴不得我死吗?我撑着了,好难受。
  不一会儿,她像猴子一样爬起来,上蹿下跳,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完全停不下来。
  林欣如悄声说,方才那东西一定是好东西,这个老妖怪你怕是打不过了,我们一会儿就要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