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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井中井洞中洞

  人如果关在玻璃瓶里,是活不下去的。
  莫非他们已经死了?
  我说,你杀了他们?
  朱棣说,朕没有杀他们,朕把他们关起来是为了保护他们。
  我冷笑道,谎话总是美丽动听的。
  朱棣指着铜殿说,明日下午两点,你就站在铜殿顶上,等待雷火的洗礼。
  我擦擦冷汗,说,这不是让我自杀吗?
  朱棣说,如果你抵抗不了,我会救你。
  当晚,我睡在一处废弃的道观里。
  我做了一个噩梦。
  雷火过后,我被烧得像炭一样,外焦里嫩,飘着肉香。朱棣和老阴天喝着啤酒,吃着烤肉,说这小子真是太好骗了,我们只是想找点下酒菜。
  吃着吃着他们口吐白沫,在地上挣扎。我站起来笑着说,我在遭受雷火之前,已经喝了一瓶敌敌畏,我的肉里有毒,你们中计了。
  突然,朱棣站起来说,我早就死了,你以为你能毒死我吗?
  这时,我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了。
  此时,我惊醒过来,冷汗直冒。
  这时,老阴天来了,让我逃走。
  我说,你一会儿唱红脸,一会儿唱黑脸,到底要做什么?
  老阴天说,我背叛了玄武君,你和玄武君也许是胜利的一方,但愿到时你们能放我一马。
  我疑惑地说,为什么我和玄武君是一伙的?
  老阴天略思片刻,说,我有幸见过玄武君一次,他的左手臂有个胎记,和你的一模一样,所以,你们俩或许有渊源,而朱棣,窃取了玄武君的香火这么多年,非正人君子,玄武君一定不会饶过他。
  看来,老阴天良心未曾泯灭。
  我走出破庙,四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我顺着小路朝山下跑。
  忽然,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朝那边跑了,快追!”
  我急忙躲在大树后,只见老阴天和张长生带着几个喽啰匆匆朝前方跑去。
  老阴天帮我把他们引开了。
  我急忙快步前进。
  突然,我脚下一滑,从山上滚了下去,摔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
  我爬起来,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顶黑色的轿子。四个轿夫都戴着头套。
  一个轿夫说,玄武君请你喝茶。
  我如同活在梦中,玄武君是什么样子?
  我坐到轿中,打开轿帘,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后退,大风吹乱了我的发型。
  如果玄武君知道朱棣让我杀他,他会不会先杀了我?
  轿子在岸边的小路上行走,这些人倾斜着身体,如同耍杂技,竟没掉进水里。
  我紧张出了一身汗,轿子终于停在了一个洞口。
  我走进去,这里竟是一个水晶的世界。若是搬运出去,就发财了。
  洞里摆满了金光灿烂的神像,令人肃然起敬。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哪一个是玄武君?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救救我……”
  我顺着声音走去,一直走到佛像的尽头。一个铁门出现在我眼前。
  我打开铁门,里面黑漆漆的,心里不由开始打鼓,玄武君该不是把我请进铁门吧?
  走着走着,前面豁然开朗。
  一个少女正在磨铁棒。
  我上前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少女白了我一眼,站起来,把铁棒丢在我面前,说,太好了,你对上暗号了,现在该你磨了。
  我惊讶不已,连忙说,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少女说,你随口说说就能对上暗号,不简单。
  旁边有一口井,我说,这井水能喝吗?
  少女说,你喝呗,又不是敌敌畏。
  我说,你怎么说话的?好像我和你有仇似的。
  少女咯咯地笑道,的确有仇。
  我拿起水瓢,弯腰舀水。
  突然,少女抱住我的两条腿,我失去重心,落在了井中。
  少女发出魔鬼般的笑声。
  不一会儿,我竟落在了一块平地上。
  平地上青草绿油油的,夹杂着野花,蝴蝶欢快地飞舞。一个小孩正在扑蝴蝶。
  小孩奶声奶气地说,你是谁?
  我说,我叫阿泽。
  这时,跑过来一只狗,小孩抱着狗,笑嘻嘻地说,我的小狗也叫阿泽。
  我嘿嘿笑道,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说,他们都不在家。
  我拧拧小孩的脸蛋。
  小孩后退一步,捂着脸,说,痛死了。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谁在打我的儿子?
  我回头一看,一个男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对我说,朱棣让你杀我是吗?现在是我力量最弱的时候,你再不下手就来不及了。
  我仔细地看看他的左手臂,并没有什么胎记。莫非这个玄武君是假的?
  我摇摇头,说,我不能平白无故地杀你。
  男子又说,看到外面的佛像了吗?那些全是金光灿烂的灵魂,你可以挑选一具带走。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也太顺利了,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连忙把今日来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说,你得到了金光灿烂的灵魂,自然能与朱棣抗衡,到时救你的父母不难。
  我谢过他,说,老阴天说玄武君的左手臂有胎记,为什么你没有?
  男子笑呵呵地说,现在科技这么发达,我花钱把胎记除掉了。
  我和玄武君告别,顺着原路朝回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口井,和我方才看到的井一模一样。
  我跳下井,落到了一块平地上。
  少女正在欣赏手里的一根绣花针。
  我笑嘻嘻地说,这么快就磨好了,磨铁杵的不是一个老婆婆吗?
  少女说,那个老婆婆就是我,这是一块磨镜石,越磨越年轻。
  我观赏着磨镜石,想不到它有磨皮的功能,真是神奇。
  少女说,贼人,你想把磨镜石偷走?
  我拉着她的手,说,你把磨镜石带上,我们一起走,外面有大把的银子等着我们呢。
  少女说,没有人接替我的工作,我不能走,不如你接替我,我出去玩耍几天再回来,我在这里呆了六十年,好闷的。
  原来,她从七十几岁变成了十几岁。
  我说,如果你擅自离开这里,会是什么后果?
  少女说,当然是变回满脸皱纹的老太婆了。
  我说,既然如此,我只好自己走了。
  少女发出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说,你别想走,如果我再磨十几年,就变成了婴儿的样子,没人照顾我,我就会死。
  我耸耸肩,说,如果我磨上十几年,岂不是也会变成婴儿的样子?
  少女说,不,你会变成老头。
  我冷哼一声,道,那我更不能替你磨铁杵了。
  说完,我扬长而去。
  我走出铁门,发现神像都不见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谁把神像搬走了?
  突然,我闻到了一股水上房屋里才有的臭味儿。
  莫非,金牙搬走了神像?
  我大呼,金牙,快出来!
  没人回答我。
  我忽然发现,洞内有洞,我走进洞内,又发现一个洞。这好似俄罗斯套娃。
  当我走到最后一个洞时,里面没有洞,看来这是最小的一只套娃了。
  突然,我发现林娇儿被钉在壁上,和林凤儿死得一样。
  莫非是金波杀了他?金波不是已经被电死在小房子里了吗?
  旁边写着一行字,杀人凶手林娇儿。
  这不是笑话吗?
  如果这个林娇儿是假冒的,这个赝品的质量也挺高的,林娇儿这么美的男人不是谁都能假冒的。就像有些赝品,也有非常高的价值。
  我出了套洞,忽然发现洞旁边有个空间,如果不仔细看,一眼是看不出来的。
  我走进去,看到这里摆满了神像。我突然听到“吭哧吭哧”的声音,只见方才那少女搬着一尊神像进来了。
  原来是她在捣鬼!
  我观察了一下,这些神像竟全是女人。
  如果我听玄武君的,带走一尊金光灿烂的灵魂,会不会和林娇儿一样,变得不男不女的?
  突然,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少女一惊,沉声道,谁?
  金牙忽然从暗处走出来,说,我!
  少女说,老弟,你每次来找我都鬼鬼祟祟的!
  金牙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吗?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接着,金牙搂着少女走进了洞中洞,他回头朝我挤挤眼。
  金牙是朱棣的人,他怎么会为我创造机会取走金光灿烂的灵魂呢?莫非他已经背叛了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