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了一句,流氓,就朝外走。
这时,进来一个瘦得皮包骨,精神萎靡的青年。
他也买了一小包那东西。
突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冲进来,抓住他的手腕,要检查那包东西。
原来他是便衣。
我慌忙离开了。
吴欣接过白粉,喜不自禁,她将撒在锡纸上,打火机在锡纸下面加热,嘴里叼着空纸筒吸白粉化成的烟雾!
我疑惑地道,你怎么知道是这么吸的?
吴欣道,这么多年了,我无聊的时候也看电视剧。
吸完后,她开始对着空气念叨。
刚开始,我以为她念叨一会儿就停了。谁知,她说个不停。
我有些好奇她在说什么,仔细一听,顿时鼻子一酸。
念叨的内容基本就是,她嫁人后相夫教子的日子,特别幸福,丈夫很爱她,对别的女人看都不看一眼。儿子特别聪明,一看将来就是栋梁之才。然后,他的儿子娶了个贤惠的媳妇,媳妇又生了特别聪明的儿子。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然后,五代同堂,其乐融融。
这么念叨下去,真是没完没了了,我不忍心打断她。
忽然,她跑到院子里唱歌。
“是你吧,高高挂在穹苍千年啦,看尽了人世离与散,多少功名似尘埃。
是我傻,总是在寂寞夜里望,你时圆时缺时迷惘,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
来吟一首老诗,喝一杯老酒,明月啊,别笑我我痴,别笑我狂。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是我傻,总是在寂寞夜里望,你时圆时缺时迷惘,彷佛告诉我生命本无常。
来吟一首老诗,喝一杯老酒,明月啊,让我拥抱,带我遨翔……”
原来她是梅艳芳的粉丝。
半个月亮挂在天空,地面上一片幽幽的清辉,十分诡异。
这个场景能拍MTV了,五毛钱特效都不用。
“阿……泽……救……我……”
这声音缓慢低沉,弥漫在上空。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声音仿佛不是在呼救,而是在恐吓我。
然而,这是林凤儿的声音。
吴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转身朝大宅深处走去。
前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昏暗,若有若无的光影摇曳生姿。
忽然,林凤儿从一根柱子飘出来,恶狠狠地道,快说,你是谁?
我擦擦冷汗,小心翼翼地道,我是阿泽。
她伸出长长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喘不上气,脸憋得通红,快要断气了。
我看着她狰狞的面孔,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个黑衣男子从柱子后走出来。
我惊呆了,冒牌货又来了,他精神抖擞,看起来比我帅。
人生处处有惊喜,我激动地几乎昏过去。
忽然,黑衣男摆手道,且慢,先别杀死他,他可能就是那具金光灿烂的灵魂。
林凤儿对那黑衣男道,阿泽,你答应过我和我隐居的,为什么还要惦记那鬼东西?
黑衣男为难地道,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一定要得到它。
林凤儿绝望地看着他,泣声道,你知不知道我是第一守卫?如果你取走它我就会魂飞魄散,如果你不听我的劝告我就杀了你。
黑衣男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道,阿泽,快跑。
我站在原地不动,愁眉苦脸地道,究竟谁是阿泽?
黑衣男忽然道,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之间必须死一个?
我猛地扑上去,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
他的鼻子流出鲜血。
真是奇怪!我凑上去闻了一下,这是新鲜的血,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用刀子朝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流出的血是绿色的。
我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林凤儿也惊呆了,她蹲下来仔细打量我。
我掉着眼泪,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凤儿手足无措,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原来,骆涛把我们困在祠堂后,她和阿泽很快就跑出来了。出来后,接到命令去火车站杀了冒牌阿泽。回来后,金波早已守候多时,把她和阿泽困在了金家大宅。不想,她又看到了一个冒牌阿泽,那就是我……
这像是绕口令,把我绕晕了。
我连忙问,黄正英哪儿去了?
林凤儿道,怕是回去了。
我急忙道,我去他家里看过,没人。
按照目前的逻辑,我认为我才是冒牌货,对面的黑衣男才是活生生的阿泽,我似乎该自杀了。
谁又在骗我自杀?
难道这一切不是真实的?
骆涛曾说,它有它道,我有我道,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莫非,这一切都仍然是真实的,只是各种道交叉混乱,我交叉进入了多个道,多个道发生在我身上的各种片段事故,我却以为是有序的完整的事故,继而用正常的逻辑来分析它,从而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混乱之中。
而骆涛仍然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大千世界,众生万象,各有各像,我们还没有走出那个铜钱封起来的像。
他所做的一切,目的就是让每一个人自杀!
我拔腿就跑。
林凤儿猛地抓我的脚腕,恶狠狠地道,不许走。
我急忙道,快放开我,我要救你们。
林凤儿冷笑一声,道,我要杀了你,以免你出去作怪!
我气呼呼地道,这是骆涛的圈套,等我死了,就轮到你们了。
林凤儿不屑地道,骆涛?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又道,那金波呢?
林凤儿道,我与他无冤无仇,暂时没有危险。
突然,金波带着婴儿走了过来。
他突然惊讶地道,怎么有两个阿泽?
我焦急地道,你为什么把林凤儿关起来?
金波愕然道,我没有关她。
忽然,另一个林凤儿走进来,道,我可以作证,金波没有把我关起来。
黑衣男旁边的林凤儿惊呆了,她瞪大眼睛道,你是谁?
两个林凤儿打起来了。
我和金波面面相觑。
我冲出金家大宅,走到祠堂前。
祠堂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看似空空的祠堂里暗藏杀机。
“你究竟是谁?”
我回头一看,正是黑衣男,他十分期待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身上发现什么。
我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说我就是那具金光灿烂的灵魂?
黑衣男道,我见到它了,它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当我看到你,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我突然道,你把这祠堂烧了。
黑衣男脸色一沉,道,你怀疑我是假的?觉得我是从祠堂出来的东西?
我正色道,这祠堂古怪很大,烧了也许能救大家。
黑衣男道,不能烧,我认为目前的情况就挺好,让他们闹去,我们去找那具灵魂。
我摊开手,道,找到了算谁的?
黑衣男冷哼一声,道,到时再较量一番高低。
我笑得肚子疼,眼泪直流。
黑衣男想了想,道,这是有点残忍了,总觉得在杀自己,干脆痛快点,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自杀!
这是什么鬼?我愕然。
黑衣男气呼呼地道,这样也不行?那好,我自杀,成全你!
说完,他举刀朝自己腹部捅去。
我急忙冲过去阻止他,惊呼道,不要鲁莽。
那人突然凶光一闪,调转刀口,朝我的腹部刺去。
在这紧要关头,李征突然冲了出来,夺下刀子,拼命地捅黑衣男。
黑衣男倒在血泊中,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用手指着李征。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惊慌不已,愤然道,谁让你杀他了?
李征一脸委屈地道,我不杀他,这会儿死的就是你。
我把他们的眼睛合上,坐在地上,浑身直哆嗦。
李征惊慌地道,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对那具金光灿烂的灵魂,我好像还没有黑衣男知道得多,一阵发自内心的恐慌朝我袭来!
60 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