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乌云变幻,月亮躲在乌云后面,时而露出怪异的笑容。
远处传来悠扬的音乐,那声音越来越近了,锣鼓喧天、唢呐响亮。
我站在山顶上,只见一行人悠悠朝猛虎山行来。
仔细一看,轿夫们轻轻迈步,但脚却没着地,大红花轿顶上坐着新娘。
乍一看是林凤儿,仔细一看,这个林凤儿胸部丰满,面部神态温和。
轿子停在我面前,她款款飘到我面前,轻声道,夫君,我来了。
忽然,林凤儿从轿子后面冲到我面前,笑嘻嘻地道,阿泽,这是我姐姐,她才是真正的林凤儿,我是林娇儿。
我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林娇儿一直很希望变成林凤儿,出门就用林凤儿的名字。
我突然想起祥源旅馆里那张照片,眼前的林凤儿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我惊讶地道,你都有儿子了啊?
林凤儿眨眨眼睛,恍然大悟道,那是我收养的孩子,已经死去好多年了。
林娇儿拍拍我的肩膀,道,你发过誓的,要遵守诺言。
我在山洞和林凤儿拜堂成亲。
我抱着这冰凉的肉体,盖着厚厚的被子。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星光,觉得十分温馨。
这场婚姻似乎太突然了。
林凤儿搂着我的脖子,温柔地道,我等了你很多年了。
说完,她拿出一张黑白照片。
我接过一看,不由狐疑地道,这是谁拍的,咱俩好像还没合过影。
林凤儿莞尔一笑,道,这是我捡到的。
原来,她活着的时候,有一天天色已晚,她又迷了路,就躲进一个山洞,准备在里面过夜。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铃铛声吵醒,就顺着声音找去。
一直走到山洞深处,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洞里雾气弥漫,红线上挂着很多黑白男女合影,末端还挂着铃铛。
有一只铃铛不停地响,她上前一看,不由惊呆了,这根红线上挂着她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合影。
她就把这张照片取回家。每天看着照片,不由对这男子产生了爱意。
无奈一生并没有见到照片里的男子,且英年早逝,就没了姻缘。
我轻声道,那些照片是谁挂的?
林凤儿摇摇头。
这一夜睡得格外香。
第二天,林娇儿就端来饭菜,笑嘻嘻地道,新郎官,滋味如何?
我涨红了脸,道,你从我上火车就开始跟踪我了?
林娇儿耸耸肩,捂着嘴笑道,我是半路上火车的。
我吃完饭,忽然发现盘子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你已成为第一守卫,马上去金家老宅去杀吕泽。”
我一惊,金家老宅的事情只有我和张青知道,是谁写的字条?
我大喊,林娇儿,字条是你写的吗?
林娇儿走过来,看到字条,面无表情地道,姐夫,你在嚷嚷什么?这字条不是我写的。
林凤儿正在绣花,她像花痴一样看着我。
我愕然道,究竟谁是第一守卫?
二人异口同声地道,是你!
我把林娇儿拉到一边,道,快说,怎么回事?
林娇儿气呼呼的道,是我姐姐让我找你做她的新郎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怒气冲冲地道,你们隐瞒了我什么?
林娇儿道,我姐姐就是真正的第一守卫,不过,根据规定,她嫁给谁,谁就成为新的第一守卫。
我松开手,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娇儿道,当第一守卫,你很快就会死的,变得和我姐姐一样。
我问,那我还能得到金光灿烂的灵魂吗?
林娇儿道,等你死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张四嘎走到我面前,笑嘻嘻地道,太好了,你娶了林凤儿,就不会和我抢林娇儿了。
我淡淡地道,我什么时候和你抢过?
张四嘎开心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我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半山腰上翻滚的黑雾。里面似乎藏着一只只猛兽,随时会把我吞没。
忽然,我听到林凤儿一声惊呼。
我冲进去一看,只见张四嘎抱着林凤儿。
林凤儿挣脱后,怒道,当心我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张四嘎狞笑道,都怪你和林娇儿长得太像了,我都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我抄起菜刀,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他的脑袋只剩一半连在脖子上,在脖子上摇摇晃晃,快要掉下去。
他突然掏出枪,猛地朝我开了几枪。我慌忙躲闪,一枪打中了我的小腿。
林娇儿跑出来,道,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我拉着林凤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猛虎山。
我和林凤儿在一座废弃的破庙里栖身。
第二天夜晚,我赶到金家大宅。
金家大宅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我从院墙上翻了进去。
院子里结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最大的直径有三米多,蜘蛛大如拳头,可见它们在这里已经生活许多年了。
我对着宅子作了个揖,道,我是来找人的,多有打搅,请勿见怪。
我推开房门,只见里面家具,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我当下一惊,照理说,这种没住人的房子,没人看守的话,里面的东西被偷得什么都不剩才对。
这些物品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似乎有人擦拭过。
突然,我隐隐感到背后有个黑影,我回头一看,一个老头站在我后面。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令人发怵。
我警惕地道,什么人?
老大爷道,我是看大门的。
我松了口气。
老大爷又问,你怎么半夜来这里?
我说,白天来的时候被村里人赶走了,他们还说这里闹鬼。
老大爷笑了,道,无稽之谈,我在金家大宅看大门都一百多年了,从来没见过鬼。
我附和道,人们就是喜欢听信谣言。
说完,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看大门能看这么久?老大爷活了多少年了?莫非,老大爷就是鬼?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老大爷眼露凶光,道,再来一次打断你的狗腿。
我急忙道,有位叫屠蕾的姑娘,让我来找金波的。
老大爷一愣,沉声道,金老爷在世的时候,声名显赫,先后娶过十几位夫人,从来没提起过屠蕾这个人。
我把屠蕾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大爷忽然想起什么,他脸色大变。他提着马灯匆匆往前走,我跟在他后面。
突然,一个膀大腰圆、锦衣华服的男子走了出来,随口道,老王,怎么放陌生人进来了?
老大爷毕恭毕敬地道,老爷,他是我的亲戚,我马上赶他走。
此人看样子就是金波了。我正欲将屠蕾的事情告诉他,王大爷突然从后面踢了我一脚,我大惑不解,闭上了嘴。
王大爷把我领到门外,低声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将破庙的位置告诉了他。
王大爷道,金家大宅有很多秘密,是不能告诉外人的,我有件事要调查,等有了眉目,我就去找你。
我只好离开了。
我回到破庙,远远地闻到香味,原来林凤儿煮了一锅鸡汤。
她给我装了一碗,道,快喝。
这种香味是无法抗拒的,我喝了一口,美滋滋地道,鸡是哪儿来的?
林凤儿笑嘻嘻地道,偷来的,附近人家家家养鸡,下次我给你偷只羊,做羊肉串。
我连连摆手,道,千万别再偷了,万一人家请道士来捉鬼,就糟了。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个道士手持法器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群村民。
林凤儿大惊失色,摔了碗,躲在我身后。
道士冷笑一声,道,孽障,我找了很久了。
接着,他跳起来,朝林凤儿撒了一把香灰,口中念念有词。
“阴风起,冤鬼出,茅山法,将鬼捉……”
53 阴风起冤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