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三天三夜,画下这卷三生画弥补我与你之间的遗憾,这个人偶,我请圣者帮我留了一丝残念在其中,让它陪着你,就好像我陪在你身边。绯衣,放手吧,不要在错下去了。”青衣男子的声音消失后,小人偶好像活了一半,从绯衣的手中蹦起来。
“绯衣,绯衣。”小人偶小小的手掌抓着绯衣的一根小手指摇晃着,欢快的声音带着绯衣回到了从前那些快乐的时光。
“鸿雪,鸿雪。”绯衣将小人偶凑在脸颊边轻轻蹭着,血红的双眼退去,恢复了清明,但仍旧留有一丝红光。
“渊,外面街道上的人偶都是有灵魂的,你一开始就察觉到的不对劲,就是这对吗?”洛衣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渊不顾自己的伤势,上前连忙扶着洛衣的身子。
“嗯。”渊看着洛衣虚弱的笑,点了点。
洛衣脱离渊的搀扶,飘到了青衣男子身前,玉手拂过男子的手指间,只见一根根银线从空中滑落,洛衣手指点着东方季的额头说道:“将你的看到的都给我。”
原来是有人假借她的名义,将心急寻找救治之法的公孙鸿雪引了过去,勾出公孙鸿雪的心魔,最后其心不正,所作所为有违天道为由,降下神罚杀了公孙鸿雪。
“哎。”洛衣看完后,幽幽一叹,对着绯衣说道:“当年本神并未苏醒,更未留下任何残念在这个界面,所以那个人并不是本神。”
“虽说公孙鸿雪不是本神所杀,却是遭本神留下的力量所牵连丢失性命。这点本神无话可说。”洛衣内心很痛苦,当年自己将能力散落各地,潇洒离去,却连累自己的孩子们遭受种种磨难与诅咒的折磨。一路上他们已寻知的五族,只剩下两族,剩下的那些守护者,还有多少个坚持下来,等着自己的?
洛衣想到那些暗中残害他们的神秘势力,心中腾起无尽的恨意,因为这份恨意,洛衣竟然突破了绯衣所设下的禁锢,神力不仅恢复了,还突破上升到了新的境界,从近神到化神。
“轰。”一面墙壁轰然倒塌,洛衣沿着外墙飞上阁楼的最顶端,站在顶上,盘膝而坐,双手结印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绿色的雨滴洒落大地。
草木从干涸的大地冒芽,生长,禁锢在这片北疆大地的生灵从地下飘出重生,河流与瀑布不再干涸。街上的人偶纷纷失去了灵魂,倒在地上,一缕缕灵魂在雨水的洗涤下,落到地面,成了有血有肉的婴儿。
绯衣震惊看到的眼前一幕,大街小巷中到处爬着胖乎乎的小娃娃。整个流月城有恢复了当年的仙境。
“神主,绯衣错了。”绯衣单膝跪在洛衣的面前,地下高贵的头颅。
“鸿雪的灵魂不在这里,无法复生他。”洛衣对着绯衣如实相告鸿雪并不在这些娃娃中,看着绯衣暗淡的眼神沉思了下,洛衣终究还是决定告诉绯衣:“既然你手中有鸿雪的残念,倒是有一种办法可以令其复生,需要凰鸟心,但是能否成功,本神也无法保证。”
上古时期,凤凰是凤鸟与凰鸟的合成,不知从何时起,好像受到诅咒一般,凰鸟就只剩下一只,只有一只死了另一只才会诞生。到了后来,谁也没有在见过凰鸟,以为其灭绝了,于是唯一存活的凤鸟族被后人称之凤凰族。而绯衣正是传说中已灭绝的天地唯一一只的凰鸟。
“神主,如若鸿雪复活了,请告诉他我已于心爱之人双宿双栖离去了。”绯衣化身凰鸟,悲鸣了一声,停在洛神的身边:“请神主取心。”
“你决定了?”洛衣望着绯衣,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轻声说道:“明知道不一定会成功,却还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可能,值吗?”
“值得。为他,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独守这座空城,所求的不过是复生他之法而已。”凰鸟衔下一根羽毛,化为一把利刃,送到洛衣的手中。
洛衣抛开凰鸟的胸膛,看着跳动的心,狠心掏了出来,洛衣捧着心落下一滴眼泪,滴入凰鸟心口处。
洛衣拿起染着凰鸟血的匕首划破胸口,取出一滴心头血,用自己所剩下所剩不多的生灵之力,灌注在鸿雪的残念上。
渊看着洛如此不顾自身的行为,心中非常恼怒,可是他却不能阻止,只能沉默站在她的身后。看着洛衣满头大汗,最后硬生生逼着吐出了一口滚烫的心血,才成功重塑了鸿雪的神魂。
“绯衣。”鸿雪睁开双眼,看到凰鸟的尸体,那被剥开的心口,他瞬间明白了,悲痛的跪倒在地,手抚摸着凤凰的胸口:“傻瓜,你个大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我不要你的心,我不要!为何你就是不明白,我想要的只是你活下去而已。如果不是如此,我当年又何必要与你争吵,弃你而去。我又何必、啊!”公孙鸿雪痛呼不已,原本无法流了的魂体,竟然奇迹般的流下一滴血泪。洛衣发现后,撑着虚弱疲惫的身子,将血泪用神力包裹,放入凰鸟的心口。
“这?神主?”公孙鸿雪看着这一幕,见到绯衣的心口竟然开始愈合,于是抬头,他竟然,竟然看到了神主。
“本来凰鸟必死无疑,本神的情泪只能保住他的尸身不会焚化,是你的血泪救了他,从此你二人将共享一心,并且等你重塑肉身后,你的寿命将跟凰鸟一样漫长。”洛衣微笑的对着公孙鸿雪说道。
“谢神主再生之恩。”凰鸟醒来,听到洛衣的一番话,激动的牵着公孙鸿雪的手,对着神主恭敬的屈伸行礼。
渊走到绯衣的跟前,两指捏着绯衣的手腕,半晌,才收回手,淡然的说道:“果然你身上有诅咒的力量,看来凰鸟真的是因诅咒而濒临灭族。算你命大,因祸得福,诅咒的力量正在逐渐消散。”
“诅咒?”绯衣有些懵了,直到渊把自己从他身上探查到的诅咒情况,输入到绯衣的脑海中,绯衣才知道渊所说的是什么。绯衣心中戚戚然,没想到他凰鸟一族竟然是灭在了诅咒之上。
“神主。”公孙鸿雪看着洛衣倒下的身子,反应迅速的想要拉住他,却没想到对方穿透自己的手臂,直接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滚落高高的阁楼,不禁惊呼出声。
第九十五章 用命去换那份可能,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