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手机上老太太的照片,老是感觉这个老太太的脸不像是一个人脸,更像是一只猫脸,让我看着心里非常不舒服。我盯着看了一会,觉得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老太太,就把这张照片删除了。
我正吃着早餐,孬蛋这家伙来找我。我看见这家伙就一肚子气,昨天晚上孬蛋在马大师家门外等我,结果我被那个假马大师给药晕了。这家伙见我不出来,也不等我,居然自己走了。害的我晚上一个人出来,结果还遇到了鬼打墙,想想现在心里还一阵后怕。
“哥,吃着呢。”孬蛋看见我笑嘻嘻的说。
我嫌这家伙昨天晚上把我一个人扔在马大师家,不仗义。心里生闷气,就不搭理他,转过头继续吃东西。
孬蛋摸着头对我说:“哥你怎么了?打昨天下午回来你就一句话不说,可吓死我了。是不是马大师和你说啥了?”
我听了孬蛋的话吓得筷子都差点掉到地上,我连忙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问:“你说什么?昨天下午你和我一块回来的?”
“是呀。”孬蛋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他说:“哥你忘了,昨天我一直等到你快天黑,后来你从马大师家里出来,见了我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一路上也没搭理我,是我骑车把你带回来的。到家你就自己进了你卧室,然后就把屋子门给锁了。是不是马大师和你说了什么?”
我听了孬蛋的话,再联想到今天早上我妈的话,他们两个所说的内容基本上可以对起来。
也就是说不仅出现了两个马大师,而且出现了两个我。昨天晚上我被那个假马大师给忽悠着说什么喝了一碗治疗鬼瞪眼的汤药,结果喝完就晕了过去,而另一个我居然跟着孬蛋回家了。
我看了一眼孬蛋,觉得他应该没有骗我,孬蛋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他完全没有骗我的理由。我妈就更不可能骗我了。也就是说我妈和孬蛋都见到了另一个我。如果说假马大师的出现是为了药晕我取走我的心脏,那么另一个我的出现又是为了什么呢?
“哥!哥你怎么了?”孬蛋看我脸色不好,一脸关切的问道:“有什么话告诉兄弟我,别憋在心里啊。”
我愣了一下神,“啊”了一声说没事,告诉孬蛋说马大师去找他师傅去了。这倒不是我故意将这件事瞒着孬蛋,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就算告诉孬蛋他也不一定信。就算信了也帮不上忙,还闹得他也害怕。
“啊呸。”孬蛋听到“马大师”这三个字鄙夷的吐了口吐沫说:“狗屁马大师,我看就是个马大忽悠。完全是唬人的把戏。下回见到他我一定得把村里给他做法事的钱要回来。”
孬蛋的话让我一愣,忙问孬蛋怎么了。
孬蛋说:“昨天不是高老义一家尸体合不上眼嘛,那个忽悠人的马大师还吓跑了。这件事可在咱们村子里传开了,闹得人心惶惶。可是今天早上就有人让高老义一家三口把眼睛给乖乖的闭上了。”说到这里孬蛋一脸轻松,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把他也吓得不轻。
我一听,吃了一惊:“是谁那么大本事,为了这事马大师可是都吓跑了。是何方神圣让高老义一家三口闭眼的?”
“这个人你认识。但是你绝对想不到是谁。不信你猜猜。”孬蛋见勾起了我的兴趣,故作神秘的说。
“去你大爷的!”我上去就给了孬蛋脑袋一耳刮子:“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快点说,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让高老义一家闭眼的?”
“哥你别生气啊。”孬蛋没想到我会发飙,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说:“是咱们村剪头发的赵佳乐。”
“是他?”听到赵佳乐这个名字我也很惊讶,万万没想到这个落伍的乡村理发师还有令死人闭眼的本事。
赵佳乐是我同村的长辈,按照辈分我应该喊他叔,他大约五十多岁,一米六多的个子,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赵家乐是个秃瓢。虽然赵家乐是一个秃子,可是充满戏剧性的是赵家乐的职业却是一个理发师。
而赵佳乐却又不是一个一般的理发师,准确的说应该叫他剃头匠更为合适,因为他只会一种发型。
理发师,在乡镇大集上称呼剃头匠,三百六十行里算一行,自打清朝那时候传承下来的行当。
最初的时候,剃头匠挑着挑子走街串巷吆喝买卖,剃头挑子一头挑着剃头工具,为之“凉”;另一头挑着用来烧水洗头的小火炉,就是“热”了。
在我们家乡乡村的大集上,每次都能看到赵家乐的身影。
早些年,农村男劳力剃头大都在大集上解决。价格便宜,赶着集顺道剃剃头,图个省事又省钱。
剃头的来了,剃头匠先在盆里兑好热水,把来客头发泡得软和的,稍待一会,剃头匠不慌不忙,取出贼亮贼亮的剃头刀,往挂在椅子背上的荡刀布上荡一荡,就开始剃头了。伴随着清脆的欻欻声,一刀一刀地刮,眨眼间,一个大光头就剃出来了。
剃完头,再躺倒刮刮脸,剃头人躺好,眯缝着眼儿,剃头匠则拿了刀子,在脸上刮起来,那熟练的手法,下手似有似无,别有一番景致。剃完头再给顾客掏陶耳、修修鼻毛、按摩一下腰和肩。很难形容的一种享受。
后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改革的春风也吹透了广大农村。中青年赶时髦都去了镇上的美发店,找剃头匠剃头的也越来越少,如今附近乡村里的每逢3日、6日,9日只有赵家乐一个剃头匠在大集上,为顾客剃头、刮脸。一刀、一椅、一水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真是没想到家乐叔叔还有这个本事!”我听到是孬蛋的话,有些惊讶。赵家乐给我的印象就是整天板着脸,一脸严肃。
“谁说不是呢。和佳乐叔比那马大师简直是弱爆了。”孬蛋绘声绘色的描述道:“佳乐叔拿着他平时给人剃头的那个剪子,在高老义眼前剪了一下,高老义就自己把眼睛闭上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没想到佳乐叔本事那么大。要知道,马大师可是就为高老义这件事吓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可是人家赵佳乐拿着自己剃头的剪刀咔嚓咔嚓两剪子,这高老义就乖乖的把眼睛给闭上了。这赵家乐比马大师还大师啊。
同时我也松了一口气,之前高老义一家三口不闭眼,村里觉得高老义一家死不瞑目,下葬不吉利。现在好了,高老义一家三口闭眼了,应该可以将高老义一家三口入土为安了。我问孬蛋说:“村长打算什么时候让高老义一家出殡?”
“我今天早上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事。”孬蛋一拍大腿说:“村长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决定今天晚上就让高老义一家入土为安。我来找你,就是问你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摆了摆手对孬蛋说:“既然高老义一家闭眼了,就让村长和佳乐叔他们忙活去吧。你先陪我去趟医院。”
孬蛋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脸关心的说:“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去医院就是想去检查一下我的心脏,因为我记得真真的我的心脏被那个假马大师给挖走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活着,更重要的事我感觉不到我自己的心跳,我想必须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怎么回事。
我漏出一丝苦笑对孬蛋睡说:“也没什么,就是心脏这两天去闷得慌。去医院做个检查更放心。”
第11章 剃头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