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刚趁林振堂等人无暇抽身拦下自己,趁乱逃脱,双手抱着曹阳那轻若鸿羽般的娇躯,展开绝顶轻身功夫,朝山腰地势凶险,陡峭笔直的“石楼阁”奔去,谁想眼前一团黑影拦在眼前,心里一凛,深知此人正是“神拳断浪”的孙德浩,唯有此人还在为刚才之辱念念不忘,执意不决,眼下寻得机会自然要令自己加倍奉还,华刚双手根本腾不出半丝空暇来接孙德浩刚猛无匹的一招,就是此时没有曹阳这位心里位置最重要的人在手,依此时内伤、外伤在身,也完全不是此人的对手,心念电转之即,看来只有铤而走险,自己轻功独步,虽手中多了曹阳,若要从孙德浩手下逃开还是大有把握的,孙德浩使出一招“摔碑石”的手法凌空击向自己,华刚忽觉身前一股无形罡气扑面而至,不敢正面交锋,唯有舍弃“石楼阁”往右手边的悬崖处用力奔跑,一个箭身纵跃,整个人向前七尺的距离,只感扑鼻香气,令自己心神一荡,此时无暇分神,更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刻,若要逃出这帮成名高手的毒手,必然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性命不保,就连曹阳也会无辜受累的。
“想逃么?今日就叫你插翅难飞。”孙德浩一招未中,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更不会让多年的威名和颜面就此受损,而素来嫉恶如仇,唐门又是川内武林为人最忌恨的败类,孙德浩一生最爱的两位弟子皆丧命于唐门的独门暗器,令他孤独凄凉,所以一见到唐门的弟子或是所施唐门暗器之人,必定一样仇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着众多江湖名家的面竟敢让这位矮小暴躁的老拳师深受奇耻大辱,这笔账无论如何要杀了华刚以作补偿,否则他的威名岂非白叫了。
华刚没想这个小老头果真难缠,恁地小气,竟跟自己耗上了,如今脱险要紧,无心纠缠,走近溪涧之中,没想身后又是孙德浩一招“排山倒海”朝背后诸穴攻来,其势迅猛无匹,不假分说,右足只好用力向后一踢,使出内家纯阳真气——重阳融雪功,激溅起一道水墙,拦在背后,试图为自己挡下孙德浩的一记刚猛劲力,只见水花四溅,宛如开出一朵冰凌透明的雪莲。
孙德浩冷哼道:“老夫绰号叫神拳断浪,你以为凭借小小的水墙足可化解我的拳劲么?痴心妄想。”华刚只觉背心又一次浸湿,一股无形巨力重重地击倒在背心的神道穴上,只震得五脏六腑都为之震荡,整个人差点向前扑倒,喉头一甜,满口血腥之气几乎难遏,“哇!”地一声直喷一口鲜血,双手也由此无力,差点失手将曹阳丢下溪水之中,极力地保持清醒,又紧紧抱住曹阳的身躯,不容她的身体掉落拼尽全力地保护着她。华刚竟然中了这足以开碑裂石、断浪截流的一记重击,整个也借助劲力向前扑出三尺,不容滞停地到了悬崖之下,施展出“天云纵”的轻功,向上攀爬,及时逃出孙德浩的魔掌。
而林振堂等人待烟雾散尽,定睛一看,也不焦急,眼前只剩下林羽那拙劣丑陋,呆如木鸡,模样滑稽地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华刚与曹阳的半个身影,想不到被其接二连三的戏谑,脸色红侵得就像一张猪肺一样难看之极,咬牙切齿地道:“此人果真乃是心腹大患,若不尽早除去,只怕会成为宿命劲敌。”又担忧身边援助的这些成名人物的安危,出于情面,寒暄几句,以示他的仁怀。心里却是波澜起伏,暗潮汐涌,暗骂真是一群沽名钓誉,酒囊饭袋,一遇凶险大难,竟然熟视无睹,不知请来是帮忙的还是来看戏的,若不是暂时还有利用价值,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否则早将他们一一除去,以泄今日所受的所有凌辱。
林羽又急又怒,对华刚如此挑逗,视众位长辈高人如猴子一般戏弄,轻薄自己的未婚妻,除了恨还是恨,双目都瞪得快溢出鲜血来,大叫大嚷道:“姓华的淫贼,有种你别临阵脱逃,竟还掳走我阳妹,果真穷凶极恶,我要拔你皮,抽你筋,拆你骨,饮你血。”他全身的穴道还未解开,动弹不得,唯有言语上逞逞能,耍耍嘴皮子。
林振堂、刘松、别云道人等人见华刚竟抱着曹阳渐渐远离自己,根本就追及不上,孙德浩更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待他赶到山崖之下,华刚已然登上离地一丈之高,孙德浩不擅轻功,拳力无法企及,唯有站在山下破口大骂,指指点点,以泄其愤,但对于华刚的逃逸却是无可奈何。
华刚在陡峭山壁上,如登云梯般一步步向上攀岩,身轻如燕,矫健如猿,纵身缘上,竟不费力,堪称惊世骇俗的绝技,不少人为之触目惊心,更有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啧啧称奇,原本林振堂竟在掌握之中,没想到华刚拼死顽抗,与自己作对到底,真叫自己气怒不已,双手紧攥拳头,指甲都嵌入掌心,用力发抖之余,鲜血溢出掌心。叶芸也见此心酸,这还是头一次见丈夫气成这样,气得直发抖,恨得直气岔,有些不忍,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华刚一人登崖倒不是难事,现在他身负重伤,竟还手中携带一人,登上笔直陡峭的数丈悬崖竟然如履平地,健步如飞,着实匪夷所思,换作是这里的任何一人也决计难以办到,唯有企盼他一口气提不上,就此摔了下来,跌的粉身碎骨才好。但为了保险起见,不少人见风使舵,围在山下,谁也不敢贸然犯险,到时候谋定后动,群起而合击,焉能逃出林振堂等人的手掌心?
曹阳被华刚抱在怀中,浑身不能动弹,心情先是惊疑未定,气甚怒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
你快放下我,你这个轻浮混蛋”本欲伸手狠狠地教训一番,令自己当着众位长辈的面怡羞,恨不得杀了此人大泄心头之恨,却不想华刚被自己一剑刺中,一点都不将身上的伤势放在心上,反手将自己后心大穴制住,手足上一点力气也使将不出来,浑身上下酸软欲酥,别说杀了他,就连挣扎自尽的气力也没有,又气又急之下出言大骂,华刚全神专注地施展轻功,登岩攀高,口中淡淡一笑地道:“我若此时放开你,岂不是将你摔得粉身碎骨,我好不容易才救你脱困,岂能白费心机?”曹阳被他身临绝境还有心情调侃逗得哭笑不得,啐道:“放浪形骸,浮滑不羁,你你真是一点没有正经。”说到这里不由担心,刚才他拼死护住自己,已然深受孙德浩的“碎碑断浪拳”,已然深受内伤,大呕鲜血,直溅自己的衣衫上,让自己好不担忧,说到这里,又不知该如何用什么怨毒的话骂将出口,一向注重端庄闺淑的知书达理千金小姐,总还要注重高雅的气度,对于污言秽语实在是骂不出口的,身子凌空,一颗心心几乎都提悬咽喉眼,吓得脸色苍白,花容失色,连大气都不敢喘,侧首向下一看,直吓得头昏目眩,差点晕厥过去。
华刚凝神静气地施展“天云纵”轻功,曹阳惊醒回神,每呼吸之间都是华刚身上的浓烈的男子气息,弄得她几欲烦呕,自己更加恼恨他的轻薄无礼,但受制于人,后心“志堂穴”又被点住,全身气血不畅,不能动弹,若是手足自如,恨不得与此人同归于尽,省得无颜再存活于这天地之间,一双俏目眨巴眨巴地直盯着身前这位生平与自己肌肤之亲的第一位男人,百感交集,跌宕起伏,只得自言自语地嗔道:“你你对我大有冒犯,叫我全身自由,非将你剥皮拆骨不可。”
华刚只感怀中软玉温香,与生平最中意之人相距咫尺,虽事出紧迫,可自己无意亵渎她的清白,本是玷污名节之嫌,下面的各大高手瞧得清清楚楚,难保曹阳的贞操名节不被这个所设,华刚无从计心,素来我行我素,何苦在这些庸人的流言蜚语活着,不置理会。
曹阳不时又羞又怒,冲着华刚大骂痛斥一番,也全然不往心里去,被她吐气如兰、香泽茹润,令华刚不由心猿意马,难以凝神聚息,没想此时正置半空,身临绝境,下面又有孙德浩等高手环伺在山下,恨不得斩尽杀绝,一时大意走神,双脚一滑,身子陡然跌下几尺,不由背心泛起一阵凉意。
曹阳没想到这个今非昔比的少年,身手已然渐入佳境,又是惊疑,又是疑惑么不曾想二人都陷入胡思乱想,分心走神的迷惘之即,竟未感觉身处半空,离地好几丈,一时不慎就会摔得腿断身残,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吓得曹阳不忍见到悲惨凄烈的一幕,吓得两眼紧闭,脸色惨白,不由惊呼出声。
华刚于千钧一发,及时稳住心神,不敢再恍自分心,累得美人担忧受怕,又提足几分气力,左手用力抓住山崖上的一根松树,整个人半空悬挂,右手仍死死地抱着曹阳,生怕她因自己失手,不幸掉落下去,一个手足被缚的姑娘坠落身亡,无疑命将不保。这一刻险象环生,变生肘腋,好在华刚及时反应过来,否则成为终身遗恨。
曹阳的俏目紧闭,不敢去看这惊心动魄的一刻发生,生怕睁开眼来,自己已经魂不附体,与世相隔,正置凶险万分的紧要时刻,只觉腰间一紧,脸颊上被几滴湿漉漉的液物激醒,刚才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口,心直提到了咽喉,缓缓睁开眼来,之间华刚左手用尽全力地抓住一根凌空依崖生长的松树,松树粗如儿臂,勉强能承受住二人的重量,但华刚气血不畅,面无血色,汗渗如雨,顺着惊犹未定的轮廓滑落下来,滴在自己的脸上,说不出的惊险,但他的右手紧紧搂住自己的纤腰,才不致自己跌落山崖,香消玉殒。
华刚身上有伤,自己刺中他的左腰伤口未来得及止血封穴,抱着自己奋力奔跑之时又遭孙德浩一记重手击中,震伤内腑,伤及筋脉,让人甚堪担忧,他用力护住自己之时,伤口又裂开,血流不止,与自己肌肤相亲,虽隔着厚厚的棉衫,也感到身上湿湿腻腻,不禁惊疑:“他为何不顾一切地要救我,刚才我还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以死维护自己的贞节,但他甘冒危急,拼命抓住我,定是不愿我受到半丝伤害,他真是冷酷无情,刚才也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一人完全可以登上这高及十丈的危崖,及时逃出林叔叔他们的追杀,难道不是拿我要挟羽哥,好与他们讨价还价?”一时也猜不透华刚意欲何为,心绪紊乱,陷入迷惘之中,扰得自己心神难宁。
华刚一面汗流颊背,一面喘息庆幸,胸口起伏,但好在及时脱险,暂且无虑,回想起刚才惊险一幕,仍不由心有余悸,低首注视着曹阳,只见她一脸煞白,定是被自己一时失手几乎吓得呆住了,长吁一口气,冷笑道:“还好曹姑娘的提醒,否则心有旁骛,你我焉有命在?”
曹阳气愤不消,口中得理不饶人地轻叱道:“与你这种轻薄无幸的小贼一起身临绝地,又令林叔叔一家误会,自然无法回头,我恨不得一死来得痛快。”华刚咋舌,苦笑道:“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能心安理得?”语气虽轻,二人相距不足尺许,字字句句听得一清二楚,曹阳不由满面羞赧,耳根如发烧般滚烫,不敢与他正眼相接,生怕这个男子见到自己的羞涩,但此时心情激荡,足见华刚直言并非儿戏,一片真心实意,叫心有所属的曹阳也不知所措。虽与林羽既定婚事,只差良辰吉日,缘由天定,但数月的朝夕相处,从未听他亲口对自己说出过半句讨自己开心的甜言蜜语,面前这位性情直率,坦荡而不掩饰,身临绝境仍是痴心一片,足见在他心目中,胜过他自己的性命,叫曹阳一时也难以索解,甚觉不好意思,紧闭双眼,不愿见到华刚,既害怕又害羞,直持不定,难以抉择。
第30章神拳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