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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宝相莲花

  我默默地爬起来。
  “莲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不管我谁管我啊,现在可咋办啊?刚刚我去厕所,后背上就爬出了一只鬼,吓死我了,这平时都这样呢,明天我不得被鬼给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这么久了,我对莲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虽然是冷血动物,单看它对我太奶所做的行为,能感觉到,莲姐是一个比较重感情的蛇。
  我这么一哭闹,它是不会做视不管的。
  沉默了一会儿,莲姐竖直的瞳孔缩紧了白晓生,尾巴一甩给他缠的死死的。
  “这小子是什么人?”
  我紧忙爬起来,怕它一使劲再把白晓生勒死了,小时候的记忆还是很鲜明的,尤其是关于寡妇一事,莲姐将黑狗缠死的那一瞬间,骨骼作响的声音。
  至今难忘。
  “莲姐,快松开尾巴,这是我的好兄弟,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能帮我去除鬼胎的那个,他是茅山道士传人,救我好几次呢!”
  莲姐打量了他几眼之后慢慢的松开了尾巴。
  白晓生一直没出声,见莲姐注意到他了,抱起拳头恭敬地问好,“茅山弟子白晓生,见过仙儿。”
  莲姐冷哼一声,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
  “不敢当,我是他家的仙儿可受不起旁人这么叫,你和林远什么关系我不管,只要不在他后背捅刀子就行。”
  白晓生并不为它的语气而生气,仍旧很恭敬地点头。
  “不会的,我会一辈子将林兄当兄弟的。”
  我瞥着快要烧完的香心里着急,扯过话题,“莲姐,快,时间快到了,你快说说我明天该怎么办。”
  它见我猴急的样子十分嫌弃的抬起大尾巴,吓得我一跐溜钻进了床底下。
  “臭小子,瞅你那点出息,什么威风都落在这个茅山小道士下面了,咋就摊上了你呢,真是不给我长脸,麻溜的给我滚出来。”
  莲姐在外面骂的起劲呢。
  碍于不能常常叫家仙儿出来,我平时都是很克制的,没啥大事不会找它,香烧完了莲姐就得回去了,我不能在这把时间磨没了。
  迅速的爬了出去,我抬起胳膊准备迎接莲姐的大尾巴。
  预想的疼痛与压迫感没有传过来,莲姐冰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话是冲着白晓生说的。
  “茅山小子,这个死小子从小就笨的快开花了,笨也就算了,还偏生一副邪骨头,也不知道你们这地儿怎么就这么不太平,明日鬼节,冥路上来的各路‘鬼’多着呢,要是这小子真的招鬼,明天可是个麻烦日子。
  这样,指望着他是不行了,茅山小子你可会施符箓?”
  我连连点头,“会会、他啥都会,特别厉害!”
  嘴上一痛,莲姐的尾巴缠到了我的脸上,堵住了我的嘴,只留下两个鼻孔可以喘气。
  “会就行,今个十二点一过,你俩就该戒备了,多弄回来一些冥路上喜欢的东西,冥钱一定要多,香油也不能少,做主东南一角供奉宝相莲花,对应一角烧香火给阎王冥神魑魅魍魉,供奉最好是能用大金符箓。”
  白晓生连连点头,
  “死小子,你好自为之,明个加点小心。”
  香燃尽了,堵在我鼻子上的蛇尾巴也不见了。
  我看着空空的原地,许是明天日子太特殊了,想着莲姐消失前留下的干巴巴的话,鼻子有些难受。
  “林兄,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可能帮你的。”
  我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
  “莲姐刚刚说的宝什么莲花是什么?”
  原来莲姐懂这么多,我头一次看见它如此知识渊博的模样,却从来都没和我说过这些,不过也是,像我这种没啥天赋的人说了也是白说。
  白晓生拿起扫把扫地,解释道。
  “宝相莲花代表迎接仙座。”
  仙座?我一口口水卡再喉咙里。
  “恕我无知,仙座?明天是鬼节,兄弟!”
  白晓生扫完地坐到对面,到了一杯水小酌了一口,他这个不折不扣的酸腐书生,喝水也慢悠悠的。
  “林兄,你家仙儿很厉害。”
  “嗯、那当然!”
  “明天虽然是鬼节,但你也知道,很有可能你就会将百鬼都招回来,东方自古就是仙家喜爱的方位,我们在东南方向供奉宝相莲花,在对角西北烧纸钱给冥府来的使者,他们来了,就可以心满意足的拿到香油,到时候就会走了。
  而且,东南角和西北角对立,鬼神们若是看到了东南供奉的宝相莲花,很可能产生一种神位降临的错觉,到时候利用障眼法让它们自动回避。
  这个不是简单的拼道行了,你家仙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
  白晓生解释的很清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精密的安排,太厉害了。
  平时还真看出来对我‘非打即骂’嫌弃的不得了的莲姐还有这两把刷子,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拍拍‘蛇屁!’
  “林兄,你刚刚说,你在厕所遇到了鬼?”
  我点点头,会想到那个令人蛋疼的瞬间,背后的汗毛齐齐竖直,“我上完厕所,后背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到了宿舍就不见了。”
  “林兄,我现在很像弄明白一件事情。”
  “什么?”
  其实我想弄明白很多事情,现实是,啥也不清楚。
  “你为什么总是招鬼,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生带天衣的人招鬼,林兄可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有没有身上带着天衣?”
  “天衣是什么?”
  白晓生顺手将白晓晓给他送来的袋子打开,里面放着不少补品吃的,他随手扔过来两袋红枣,我接过来嘴角微微抽搐。
  女生吃红枣补血,我一个男人吃这玩意,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有的特殊的人,生下来身上裹着一层天衣,类似于薄膜的东西,完整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将婴儿裹在里面,这种人天生就是招鬼的体质,鬼吸食了带着天衣的人阳气,威力会大增。”
  我抬起掉下去的下巴,想了想,就我们那个屯子要是我出生时发生了这种怪异的事情,我早就出名了吧。
  “不会的,我肯定不是,就凭我们村里那些八婆的大嘴巴,我出生要是被裹在完整的薄膜里早就传开了,更何况,我不是自小就这样,一句话: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样子关于林兄你的这种身体特征,只能慢慢探索了。”
  我点点头,拉开塑料袋子将大枣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干柴难咽,不是我喜欢的口味。
  “我们今天还去找谢英那个女鬼吗?”
  呼——~
  脖颈子一凉,我慢慢的转过头,被扒了头发露着牙床的女鬼脸放大在我的身后,我缩起肩膀嗷的一嗓子跳下了床。
  “啊!你、你、你…你怎么来这了?白晓生,女鬼来了!”
  白晓生走下床,站到我旁边我才感觉好了一些。
  “你怎么来了?”
  他又开始变脸了,一碰见这些邪物,白晓生人格分裂一样从一个傻狍子变成了僵尸脸,声音都冷冷的。
  谢英脸上冒着的驱虫掉在了我被子上好几只,我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敢放,虽然好几天没见,但我一直记得,这个女鬼是白晓生都搞不定的角色。
  那坤那张旧照上,二十年前的谢英,美的如画,我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这个女鬼的身上。
  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她遇见了什么,被害死不说,如今还顶着活人的身份,被困在医学院的顶楼处投不得胎。
  关于谢英,想想我的脑阔都疼。
  她吊在眼眶外面的眼珠子看着我,嘴巴流出了类似于口水的液体,垂涎的看着我。
  压着嗓子散发着腐气,“你们不是要找我吗?还有,这么多天了,不会一点眉头都没发现吧?小孩子们,别想着框我,在这拖延时间啊!~”
  “谁框你了,我们这几天因为你的事情,你看看受了多少伤!”
  提起她我就来气,去资料室,问那坤,奔波了这么久她竟然来一句我们框她。
  她死死的盯着我看了几眼。
  “那就好,刚刚听你们话里的意思,好像不清楚我们为啥这么‘稀罕’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