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白发随着钻进来的身体慢慢的涌了进来,慢慢的,带着血丝的青灰指甲在地上乱摸了两下,一张鬼脸从地上匍匐起来,老态龙钟的脸上皮肉随着筋脉裂开了,好似烹煮时间过久的肉自己裂开了一样。
“呃——”
它的身子很干瘪,如同一个没有吹起的气球一样,从门缝里钻进来了以后费劲的支起身子在屋子里看了两眼,干瘪的脸上一双更加干瘪到看不见的眼睛。
等了几秒,鬼影朝着我所在的床上爬了过去。
我在床上睡着,忽的感觉一到凉气袭来,床边凹陷下去了一块,鬼影顺着床边往上爬了爬。
突然,屋子里闪耀出一道金光,舍利子从我的背包里飞出来迷糊着全身散发着光芒。
“啊!!”
原本趴在我床边上的大鬼突然全身冒气,痛苦的嗷叫起来。
“你……你还我……还我的孙子……”
我一下自己惊醒,就连对面的白晓生都被惊醒了,光芒太亮了,白晓生起身之后下意识的跑下床从一旁拽出了他自己的桃木剑。
等他回来的时候,地上惨不忍睹的老鬼已经化成了一滩黑色的类似灰尘的东西。
这舍利子的光芒竟然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肖优那到底是什么品种,昨天竟然背它照了毫发无损。
舍利子照完之后,傲娇的从空中降到了地上,一脚踩住了大鬼留下的黑色灰尘上面。
“哼,老不羞,什么本事都没有竟然想来这里偷袭我哥哥,打死你!踩死你!”
“林兄,这……”
我朝白晓生点点头翻身下床,刚刚那个鬼看起来还是有点能猜出来他的身份的,而当他喊道还他孙子的时候,我就更加敢肯定这老鬼的身份了。
“还记得上次发生胡水的事情,意外死掉的那个卖糖葫芦的鬼大爷吗?他孙子将他打死,我追出去,而他的孙子也被胡水吸了阳气。”
说话的时候我仔细的看了两眼白晓生,对于胡水吸阳气是个很敏感的话题,白林是白晓生唯一的叔叔,如今白林死在了胡水的身上,每次在和白晓生说起胡水,我的心都有点忐忑。
白晓生一见没事,颇有些体力不支的扶助额,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虚弱无力地说道。
“林兄,你不用这么在意,人各有命,我又不会一直走不出来,更何况我也是个道士,其中的因果我都明白,这个鬼便是上一次死掉的那个卖糖葫芦的大爷?”
“嗯。”
他刚死的时候就来找过我的麻烦,而且离开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可过了这么久,这鬼大爷怎么还在找孙子?
“咦,这是什么?”
舍利子踩了一会儿地上的黑灰,脚丫子上沾满了黑色,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臭小子哦,我蹲下一把将他揪起来扔到了一边上,到是他脚上勾住的东西让我皱起了眉头。
这是?
“白晓生,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我一把拿过它脚上勾住的红色的珠子,放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也没看出来什么。
白晓生先去将灯打了开,借着灯光,舍利子的光就淡了。
“哥哥,你快放开我。”
舍利子挣扎了两下,我将它放了下去,白晓生走过来,接过珠子。
“这个,我也没见过。”
我凝眉看着那个珠子,既然是从那个鬼身体里掉出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在发生胡水的事情的时候,肖优也在,现在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个珠子,和肖优也是有关系的,这一切的一切,绝对是肖优你那火人再我身后捣的鬼。
“林兄,你不要太在意,这种事情走一步看一步,现在也是有了蛛丝马迹了,等三日后,莲姐将以前的事情烧过来,咱们肯定能抽丝剥茧从黎曼找出线索。”
白晓生安慰我,现在还挺庆幸,这些事情明显的就是冲着我来的,可我身边现在还有这个兄弟支持我,而我,并非是一个人。。
“得了,现在也晚了,咱们睡觉吧,明天找时间我要进鲛人剪里面,看看能不能将鬼丝红线接起来,睡觉吧。”
“行。”
我和白晓生各自躺好之后,我看着灯,交代道。
“咱们以后睡觉还是别关灯了,要不然,像这种情况开着灯还方便点,这次是因为舍利子出现了,接着它的光,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准了。”
再让我在黑夜里睡觉,我真心怕的呢。
白晓生犹疑了一会儿,看了我两眼,也就默不作声的同意了。
就这样,我们开着灯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早,收拾完了自己就去把灯关上了,看着天色还好,我踏出医院的大门,一阵清凉的空气钻进我的口鼻。
头脑一瞬间的清醒了,好久都没有呼吸这么清凉的空气了,不知不自觉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驱散了我脑子里的浊物,清醒了不少。
我在门口抻了一个懒腰,月份一点点的从七月渡过到了八月,天气已经慢慢的转凉,一直都在奔波在鬼怪事情中的我和白晓生,在生活方面很不仔细。
穿的太少了,我站了一会儿没忍住打了一个嘚瑟,看来一会儿我得找时间回学校拿点衣服过来了。
医院门外旁边的旅馆下面有不少卖饭的地方,我挑了一家豆腐脑做的很不错的店铺走了进去。
这时候我感觉很早,但是对于别的人是正常的时间,不大的店铺此时被挤得满满当当的。
“哇哇哇——!”
就在我好不容易挤到了卖餐的窗口时,一声极为嘹亮的啼哭声在我身边响了起来,顿时震得我说不出话来。
“诶呀,这孩子,咋这么能作呢,你说,这也没啥毛病,哭什么哭?”
我转头顺着声源一看,是一个老太太饱了一个小孩子,那小孩不知道什么原因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脸红脖子粗的。
坐在老太太一边的老头子烦躁又担心的叨咕着。
那应该是一家子,穿的很破旧,我向下一看,这家人家应该是从农村来的,脚上还穿着布鞋,尤其是那个老头,鞋上面补了好几个补丁,三个人面前一张桌子,一共就只有一碗豆腐脑外加两根油条。
“喂!小伙子,你要吃什么啊?快点说嘞,后面还有好多人呢。”
老板在对面催我,我将视线转过去,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抱歉了大爷,我要……四分豆腐脑,八根油条!”
“在这吃还是打包带走?”
我痛快地挥了下手,“两份在这吃,两份带走。”
“那你可得等会了,这人太多,桌子不够啊。”
我笑笑,指了指还在哭的那孩子那张桌子。
“我去那边拼个桌子,大爷您一会儿做好了送到那就行,多钱,我先付款。”
“好嘞,年轻人就是痛快。”
我付好了钱,绕过人群朝着那边走去。
两位老人还在劝孩子,我走过去都没发现我,这是个四方的桌子,我挑了离那孩子近的一边坐了下去。
我坐下了两位老人才反应过来。
“我就是来拼桌的。”
两位老人恍惚的点点头,离了进了,那孩子一看到我哭的更大声了,老太太八成是怕吵到我,照着肉多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打是打了,可那混浊的老眼都是心疼。
“对不起啊,这孩子就是哭,咋哄也不好。”
老太太解释道。
老头子捂住脸,满脸愁雾。
我紧忙伸出手揽住了那个老太太的手,也不知道这家人到底多苦,那老太太的手……
第一百零四章 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