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去,就见电梯门打开,江枫冲了出来。
“林远,你们终于来了!”
他焦急的冲过来,打个不好听的比喻,特别像村头好几年没见过主人的土狗,我一瞬间差点喷笑。
“林远,你的脸怎么了?”
刚刚艾可可那一巴掌清脆响亮,一点都没拖泥带水,力道十足,我不怀疑,我的脸现在被抽的绝对相当的明显。
“没事,最近蚊子多,我们快上去吧!”
江枫也没再往下问,一路上了办公室,进去前白晓生给我开了天眼。
我们没让江枫进去,还让他找人将门口看好了,花婆婆教我的时候嘱咐了,挑线一定要一气呵成,千万不能做二次的功,要不然,就算是有挑针在手,那也完成不了!
李迷拖着血肉模糊的鬼身坐在皮人椅上,见我们进去了,一瞬间站了起来。
我看着她清晰的鬼身,突然心中有了一种领悟,我是不是真的该练练符咒了,每次都得拜托白晓生,我自己开的那是天眼吗?模模糊糊的,十足的一个一千度的大近视。
打个比方,白晓生开的天眼就是液晶显示屏,我的,就是刚有电视那会儿,带着白色雪花还跳台的屏幕。
中间可是隔了好几十年的。
“你们来了?是想好将我放出去的办法了吗?”
李迷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点点头。
艾可可走到她身边,她和白晓生一样,对人还好,一看见鬼,变脸的可快了。
“在给你放出来之前,有件事你得先答应。”
李迷整张皮都被撕下去了,其中包括她的头发,她现在的鬼神就是一片红彤彤的,时间长了,还有黄色红色掺在一起的尸油时不时的往外冒,伤口很整齐,可见拔下她皮的那个人,手法是多么的娴熟和利落。
她听了艾可可的话,笑了笑,没有皮的脸五官很模糊,她一笑,血和尸油就从五官的洞里冒了出来。
要不是我看的多了,炼就了一个更加坚强的胃,看见她这样早就吐了,更何况,空中还有那浓浓的血腥味。
后来事情处理完了以后,我也问了李迷关于她为什么灵体能逃过天眼的问题,李迷说,那全是因为她的皮被剥了,换成一般的鬼,自然是难逃天眼的犀利,可她一个没了皮的,存在感就变得弱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你们放心,我是不会出去杀人的。”
艾可可皱起眉。
“我想让你答应的可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李迷的声音微沉,还以为我们要将她怎么样。
艾可可挥了挥手,胡水和谢英从鲛人剪里飞了出来,艾可可指着她俩对李迷问。
“像你这种鬼,是厉鬼,横死鬼中的佼佼者,想要投胎是不可能了,我想问你,你想不想愿意变得和她们一样?”
李迷惊讶的咦了一声。
“你们能将我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惊讶和期盼。
就算是一只鬼,其实也不想做厉鬼的,要是有更好的选择,她们也会选择更好的。
更何况,是变成胡水和谢英这种,衣、食、无、忧的!
不仅能正常的在阳光下走着,还能变得和生前一样。
除了还是鬼,这个是不用说的,鲛人剪再厉害也不能把她们在弄成人。
“能的,能的,你看我,我以前死的也挺惨,也是横死鬼,死后还被鬼害着,就是主人将我弄好的。”
胡水蹦了出来,证明道。
“嗯,我也是,我是一个老鬼,死了很多年了,死的时候也特别惨,虽然全身的皮都有都被剥没,却也被剥下不少。”
谢英也出来附和道。
李迷有些相信了,可还是有点怀疑。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艾可可看了一眼我,继续补充。
“不是我们要帮你,而是这个剪子,并不是所有的灵魂都能帮助,如果你和它有缘,才能将你的恶魂剪碎,将你变好,你……愿意答应这个提议吗?”
李迷沉默了一下,“好,我答应。”
事情谈妥了,就该我上场了,我从背包里拿出了挑针,给她们点了点头朝着皮人椅走了过去。
“林兄,你一定可以的。”
白晓生安慰我一句。
我看着那个诡异的椅子,按照花婆婆的交代的,食指与拇指掐紧了挑针的靠近花头的三分之一处,我是左撇子,右手虽然受伤了,但是左手还不受影响。
这也是万幸啊。
要是因为右手受伤要养伤,还指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做呢。
我按住皮人椅。
“万事万物都有头,都有破绽,像将灵魂封禁一个东西里面,它不管是多么复杂的东西,为了不让灵魂从缝隙里跑掉,缝制的人都会用一根长长的线,一气呵成除了头尾中间都不会断的,而线头,一般都会在上面。”
我耳边回荡起花婆婆的话。
我照着她的话,按住皮人椅,在椅子的上方开始找起,果不其然,我只看了两圈就在上面找到了一个交接的线头。
“缝制人皮的线都不会是普通的线,以我千百年的阅历来看,除了鲛丝不会再有别的线能缝制灵魂了。”
花婆婆那天给我说了不少,鲛丝……
我捏起线头,抻了抻,丝线的头泛起一点蓝色的光芒,鲛人潜在大海的最深处,而鲛丝作为鲛人身上的一部分,也自然而然的带着大海的颜色。
这个真的是鲛丝!
我心里除了紧张还有兴奋,最多的是对花婆婆的佩服之意,难怪在我们上了二楼之后,那么多的鬼怪为了找她问一个问题的机会还得拼命的赌馆。
她知道的真不少。
而且还没有一点的偏差。
鲛丝很有弹性,我抓起鲛丝的一头,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林远,你经历了那么多,现在手里还有这么厉害的挑针,她可是花婆婆给的,她那么厉害,这个挑针也一定不凡,你只要把它当做一个普通的椅子就行了,慢慢地,定下心来。
我睁开眼睛,忽略一切,将所有的心神全都钉在了手中的挑针还有鲛丝上。
幸亏我平时总是在画画,而画画最需要的便是专注力,想通了,我也就劝说好了自己,手起稳落。
找准了线的段落,我睁大了眼睛,抬起挑针,没有一点犹疑的下手,挑开了第一个,不会停留一息直接挑开第二个。
这个挑针的长度刚刚好,我的手速很快,在挑到拐弯时,我的心提了起来,不过还好,顺利的通过了,一个皮人椅看起来不大,但是这一针一针下去。
不大会儿,也就挑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时,我就已经汗流浃背口干舌燥了。
我没工夫擦汗,只有一心一意的跳下去,半点差错也不能出。
挑到将近末尾的时候,我更是不敢松口气,汗水顺着我的脸颊下颚流了下去,我的姿势从一开始的站着变成蹲着,接着是趴着。
呼——!
好累啊,看的我眼睛都生疼。
我捏紧了挑针的两只手指,被磨出了血泡,这挑针看似轻便,时间长了很是磨手,在加上鲛丝很软很柔韧,为确保每一针都不会出差错,我下手时都是下了大功夫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终于跳到了末尾,末尾就是起点的位置,再站起来时我的脊背嘎嘣一声。
诶呦我操,老子的腰哦~
最后一针,也是收尾针,我用了吃奶的力气下了手。
“啊——!”
长长的丝线从皮人椅上剥落,还没等我开心的笑起来,皮人椅上的整张皮掉了下来,摊在地上的人皮迅速的爬满了尸斑蔓延出腐臭味。
第八十八章 剥丝抽皮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