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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午夜的弹珠声

  “做好了?”
  我拿过符咒,不愧是大符箓,放在手心里都有一种圣洁的感觉,白晓生起身,“林兄,这个符箓是能坚持三个小时,过了三个小时,就没有效果了,一会儿我们得快点。”
  趁着黑天,我俩潜进了资料科室,白晓生帮我开了天眼,方便我能看见他。
  这破学校虽然教学质量不咋地,但年头还挺久,这里面放得资料很多,白晓生是一个聪明,我是望尘莫及。
  来之前,他就计划好了,直接潜入主机房,在里面搜索谢英,过程还算顺畅,除了出来时碰到一条狗,一脚就被我践踏死了。
  怀揣着沉重异常的心情,我俩潜回了宿舍。
  宿舍熄灯了,白晓生点了一根蜡烛,白色的看起来很诡异。
  窗户上映照着两个人的身影,我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一个白影慢慢地飘起,头发挡住了碎掉的半张脸,她面无表情的荡在窗外,直勾勾的和我对视。
  我被她吓了一大跳,女鬼的几根肠子挂在外面,青白紫兰食道往外留着液体。
  天眼的作用还没有消失,这个鬼我还是记得的,她正是前几天跳楼死掉的那个。
  她一直看着我,眼睛往外冒着马上就要蹦出来了,我颤抖地站起身,往白晓生那边走去,“白晓生,窗外面有鬼啊!”
  白晓生抬起头看了一眼窗外,指了指我后面,语气有些憋笑,“林兄,她在你身后!”
  我身后环绕着一阵凉气,脊梁骨瞬间拉紧,机械的回过头,一双爆着红血丝的眼睛撞进我的视线里。
  ‘啊!~’
  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单音节,我颤抖地挪了两步,她跟着挪着。
  好半响,白晓生在一旁做了一个结论。
  “林兄,你这是传说中的邪骨头啊,有点赃物都能勾回来。”
  我…
  “白晓生,你快点将她挪走。”
  走了几步,这女鬼干脆趴在我后背上咽口水。
  白晓生晃了晃头,指了指窗外,声音不无悲悯,“你虽然是横死的鬼,终究也是个可怜人,去吧,照着眼前的唯一的光去吧,投胎几次,也能轮回成人。”
  那鬼看起来有点迷茫,点了点头,飘飘幽幽的飞走了,临走时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是有多美味一样。
  “白晓生,我小时候也没这么严重啊?你说这是咋回事,现在怪事一出接一出,先是那个女鬼在我身上种阴胎,现在连这种刚死的也能跟着我,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我一样。”
  白晓生皱眉掐指算了算,晃了晃头,“林兄,一开始,我见晓晓的狗死了,能算出是你克死的,但你的未来,我每次掐算都是一片空白,抱歉,没能帮你解惑。”
  我泄了气,坐在了床上,“诶…我这命也不知道怎么说,从小克狗不说,还因为一条狗遭下了孽。”
  我将事的前前后后给白晓生说了一遍,对于怀了孽胎却消失了十年的寡妇,我实则一直都在担心,姥爷给的符一直不敢摘下来。
  “林兄,你放心,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相处了几天我也是看明白了这个帅小伙,他脑袋是十足十的一根筋,活了这么多年,别人说的话,我不信,白晓生说的话,我信!
  再说女鬼谢英,今天真是把我俩闪了一下,按道理来说,像她执念这么深的女鬼是绝对不会撒谎的,可今天,我和白晓生查她的资料,上面显示的竟然是未亡!
  她没死,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社会这碗水果然够深,死了的都能记录活了。
  谢英要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十几年不投胎,还被困在医学楼出不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惊天的阴谋藏在里面,我和白晓生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林兄,今天先睡觉,你明天不是还有课呢吗?她家的地址我们已经抄下来了,有时间咱们去看看吧。”
  在这个深夜,我和白晓生便如同男寝的异类,别人想着怎么在游戏里驰骋,我俩想着怎么灭鬼!
  有时候不是没有幻想,自己能成为像姥爷一样出色的阴阳先生,最好是能拍成电影当个明星啥的,但幻想终归是幻想,荣华富贵终是抵不上自己的平安。
  就算我在大众的眼中只是一个不讨喜的屌丝形象,不帅不高没钱,可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是有存在的价值。
  从明天起,看来我要好好学习姥爷教的那些符咒了,再不学,哪天被鬼吃了还不知道呢。
  朦朦胧胧的睡到了快要天亮。
  书上总说黎明前才是最黑暗的,我们寝室对面是一个施工的大楼,听说要盖一个娱乐场所,这个时辰那地儿没有一点人气儿。
  关了灯,屋子里没有一点的光亮,黑夜像是棺材里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从房顶上有规律地响起一阵弹珠的弹跳的声音。
  铛…铛铛…铛铛铛……
  清脆的,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那声音越来越响,从一开始的玻璃珠响声很快就变成了碗口大小的铁珠一样。
  白晓生匀称的呼吸声从对面传过来,我硬着头皮,试着张了张嘴,这种情况下,我非常害怕一出声反而将鬼招过来。
  老半天,喉咙里才发出声音,干涩的好像沙漠的枯井,“白晓生…”
  噼啪—!
  我声音刚落下,楼上就传来一阵玻璃打碎的声音,带着警告的意味,好像我打扰了什么一样。
  我缩了头再也不敢出声,头皮紧绷的像是被人扯住了一样。
  等待黎明的过程格外的漫长,我猜的没错,天亮了之后,那声音戛然而止。
  我全身肌肉僵在一起,白晓生醒来见我坐在床上,疑惑的问,“林兄,你失眠了吗?”
  我眼睛红红的,嘴皮干裂,“白晓生,你昨晚怎么睡的那么死?晚上楼上有鬼,闹了一夜!吓、吓死我了!”
  他一听紧忙跑下床,开门出去了,八成是跑到楼上看鬼去了。
  等他回来,我差不多也能活动了。
  “林兄,楼上那层几乎都没人住,我刚刚从门缝里塞进去几道符,今晚在看看,我不睡觉!”
  我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走出宿舍楼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公寓一号,这座宿舍是学校里最先建的,历时久远足有好几十年了,外表斑落了皮,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好像一只得了什么病的脱毛的狗。
  没走几步远,后背传来一道视线,我回头找过去,这楼采光不好,一个个窗户黑漆漆的,看得我心莫名的发怵。
  下午我和白晓生是相反的,他有课,我没课,我借了门口打卡的自行车去寿衣店上班。
  “来了!”
  沐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小胡子抖抖的,在他的身上我总是能看到姥爷的影子。
  “嗯,今天有啥活吗?金银元宝还够吗?用不用我多叠一些?”
  他举起大烟袋子冲我挥了挥,骂道,“你个二愣子,现在谁还用叠得了,进货就有现成的!”
  我傻呵呵的笑了笑,摸了摸头,“我姥爷说,纸活这东西,虽然是给死人烧的,但也要诚心。”
  沐老头听我说完,眯着眼睛状似认同的点了点头,“傻二愣子,你和小生都是好孩子啊!”
  一下午也没来几个顾客,虽然人少,可这行里,生意已经是火爆了。
  我手不停,折了不少五期花和元宝,夜幕降临,白晓生过来了,我们又忙活了一阵儿。
  要关门时,我看着沐老头问道,“那个,大爷,问你个事儿!”
  他笑眯眯的回过头,“什么事儿啊?”
  “鬼会撒谎吗?”
  他转过头,上了自己不菲的小轿车,留下一句话消散在风中。
  “人都说怕鬼怕鬼,却不知,害你的都是人啊!~”
  我站在店门口回味了半天他这句话。
  到了宿舍,我和白晓生商量着,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