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外面的夜色,脚下好像塞进了一团棉花,心里的恐惧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被放大了好几千倍。
屋子里除了雨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没事的,都见过这么多次鬼了你还怕什么?
照着开关的地方我胡乱的摸了几下子,摸到了拉绳,只要拉一下灯就亮了,我迫不及待的拉了一下,咔嗒!
灯呢?为什么灯没亮?
我吓得原地看了好几圈,那边的水滴声越来越急促,我站在原地是真的不敢动,屏住呼吸小一会儿,我慢慢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靠着微弱的光,我颤抖着双腿,夹紧尾巴,将呼吸声降到最低处,我还是找白晓生去吧。
这种地方的东西,谁知道是什么个脾性。
我还是少招惹的好,兜里面也没什么黄符,还是走为上策啊。
“咿呀~”
我刚刚动了一下,水滴声停下,那边就响起了一声人的尖利的嗓音声,吓得我拱起身子抱住了脑袋。
“咿呀……”
连续的,那边开始唱起了戏,咿咿呀呀的,就算我听不懂也能感受到,那戏好像特别的悲伤,我听的,突然想起了我姥爷,还有沐老头,肖优,悲伤在心里慢慢地扩大,眼泪劈里啪啦的和那外面的雨一样的落下,那势头好像要和外面的雨比个高低一样。
哭道最后,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蹲在地上嚎的差点上不来气。
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响,是一个大孤雷,从天空劈下来,电闪雷鸣。
“林兄。”
我哭着,好像听到了白晓生的声音,想抬头看看,却动不了,脑子里还闪现出白晓生三十岁死了的模样,这一下犹如雪上加霜,我更是控制不住的开始哭了。
“林兄,林兄,你快松手,快点,到底是何妨鬼物,赶紧现身,要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在拉扯我的身体,还在怒喝。
“良人不归~奴儿在鬼门关外等着!”
戏文里我听懂了这一句话,不对,这是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声音绝对是白晓生没错,我眼皮子重的像是压了一个铅块,抬不动,试着挪了几下下巴,那股重量才慢慢的消失。
我心里的那股悲伤慢慢的不见,雨声才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清冷的空气带着浓醒的血味,我吸了一口嘴里就蔓延开一股子怪味道。
“林兄,你好了?”
我僵硬的转过头,黑夜中,蓝色的闪电将屋子照的明明晃晃,白晓生拿着桃木剑和符箓,此刻蹲在我跟前好像刚刚用过符一样。
“还真是你。”
还真得是白晓生。
身子一轻,白晓生拉着我站了起来,我是爬在地上的,站起身后我才后知后觉得开始恐惧起来。
我刚刚明明是站在灯的开关的,什么时候跑到了床头来,就是那个刚刚发出怪动静的地方。
“林兄,你靠后一下。”
白晓生将我扒拉到后面,抬起桃木剑,一把挑起了我刚刚趴着的地方那边的纱帘。
趁着电闪雷鸣,纱帘撩开现出了后面的场景,我看清了以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在我床头附近纱帘的后面,一个一人高的美人瓷立在那,白色低的瓷器上,工笔描画了一个极为美丽的古代女子,那瓷上的女子穿的很少,只有一片轻纱遮住了重点部位。
那白瓷斑驳不堪,没人的嘴角和眼角都有破损,而破损的地方,露出了好大一片血红的颜色,还不断地往下滴着血,啪嗒啪嗒。
好像那个女人正在苦出的血泪。
“这是血瓷!”
这种瓷器我虽然是第一次见,我却知道它,美人瓷,釉里红,血泥胎,用人血活进泥里,做出来的瓷器。
“林兄,你认得这种瓷?”
白晓生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我点点头,晃了一眼,在看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总感觉,那瓷器上的女人好像突然笑了一样,嘴角比刚才弯了。
“刚刚,你怎么会来?”
白晓生看着那血瓷,“我在隔壁听到了这屋子里面的动静就跑过来,你的哭声太大了,发生了什么?我进来的时候就见你跪在这瓷器的面前哭的厉害。”
刚才,我是先听了一段戏文的,心里越来越悲伤,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真没想到,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看来,是这瓷器的问题。
“我睡觉呢,这边突然传来了水滴声,我就想把灯打开看看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走到了拉火那,那灯还不好使了,接着就传出了一阵唱戏的声音,我听着听着渐渐地没了神识,脑子里一团糟都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白晓生拿起桃木剑,眯着眼睛向着那个瓷器走了过去。
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美人瓷的嘴角竖起了好大一个弯度,嘴角上扬的都快在上面连到一起了,我看着这个东西怎么都敢觉太邪乎了。
我拉住了白晓生,以前从来都没有这种感觉,这个瓷器,真的挺诡异。
它周围萦绕着一股非常邪气的感觉,让我的心突突的。
下意识的就不想让白晓生靠近他。
“咿呀……”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那唱戏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我心中敲起了警钟,刚要提醒白晓生捂住耳朵,谁知道他将手指放在嘴边上做了一个虚的表情。
我搞不懂这个人是想干嘛,但还是没有打扰他。
那边的女生很尖利,这次我听后没有像上次一样,心中都是不好的想法,虽然听后还是感觉听悲伤的,那调子很凄惨,就和二胡一样。
白晓生听着,还随时附和着歌声摇头晃脑的,听了一会儿,那边不唱了,倒是白晓生将桃木剑递给了我,自己走了几步到了地中央,一甩胳膊,也跟着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曲调和那个女人一样,当时我第一个反应,这小子被附身了?
不过没有,白晓生边唱还边递给我一个眼色。
示意他神智没有被控制,这小子是什么时候还学得了这项技能,竟然还会唱戏了。
周围的气氛在白晓生开始之后就没那么阴森了,白晓生唱几句之后那个女的就会接过来,那个女的唱完白晓生接着唱,被说,白晓生这强调还真正啊,什么一挥手一打式,感觉都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站在一边也累,听着戏,我走到了床边坐下,这唱戏唱了挺久白晓生才停了下来,那边只剩下嘤嘤的啜泣声,我站起来走到白晓生身边。
“咋啦?”
白晓生挥挥手,示意先不要问。
“那就……谢谢恩公了……”
哭了一会儿,我感觉到身边刮过一阵凉风,一个女的在我身边道谢。
“举手之劳。”
白晓生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女的说完,灯突然亮了,晃得我眼睛险些没睁开,适应了一会儿,白晓生走到床侧,我也跟了过去。
“刚刚那个女鬼说,她是很早之前被杀害了,自己身上的血被人榨了出来,活在了这个泥胚里,做成了瓷器。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夫,不过,好像是打仗死在外面了。”
白晓生和我解释起关于这个美人瓷的事,晕黄的灯光下,白色的瓷器泛着一种亚光,刚刚还在瓷器上笑的女人,这功夫眼眉耷拉下来,表情很苦涩。
她还真的在变脸。
“那你俩刚刚聊啥呢?聊了这么久?”
我转过身询问白晓生,刚刚他俩这咿咿呀呀的唱了半天,那叫一个欢脱,我听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听懂,白晓生苦笑一声,解释道。
第五十二章 鬼方唱罢白晓生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