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就在我要掏出其他符咒的时候,女鬼突然抬起头,模糊的脸扯出一个狰狞的笑意,抬起断了的胳膊,冲我挥了挥,她一抬起手我才看清她手里拎的东西。
我直接傻在了原地,忘记了动。
看这女鬼的样子像是撞死的,她脖子上的骨骼歪曲着,小黄毛看样子已经挂了,就在我要救他的时候,挂了,女鬼手里拎着一件我很熟悉的东西。
因为,那样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我前几天亲手编的花篮。
她她、她是那个前几天店里去的雇主家刚死没多久的大媳妇!
我是不是该感叹一下,人生何处不相逢!可既然她手里拿着花篮,就代表那家已经烧了东西给她,正常来说,她一个新鬼,还没有害人的意识,而且,看她那花篮的样子,也完全不是要去采花,这是要去杀人啊!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这个大媳妇看来是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才会化怨气为煞气,出来作祟,糟糕,怕的就是鬼怨,怨气就会杀人作乱,我咬咬牙,不行,我不能让她跑了!
摸住兜里的符,我用最快的速度向她冲了过去,夜里,我脚上的鞋踩在水泥道上的声音响的好像有回声。
啪嗒啪嗒——!
“林远!林远!”
肖优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回了下头,腹部一痛,女鬼突然爬到了我身上,将我压在了身底下,在我的脸上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她看起来是个鬼,压在我身上却好像一个千斤坠,差点没将我胃里的饭都压得突出来。
“林远,林远!你在哪儿啊?”
肖优在找我,我一着急,伸出手拿符搥到了身上的女鬼的后背,卧槽!特么一丁点用都没有,唇间一凉,我脸上有不停掉落的冰凉血腥的液体流下来,她!
大黑天的,我竟然被一只鬼强吻了!这么的是老子的初吻,我想伸出手推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看着脸上黑黑红红的女鬼,我胃里翻腾的,胃都疼了。
想吐又不能吐,渐渐的,我的脑袋模糊一片,后知后觉我才反应过来……这女鬼……好像在吸老子的阳气,就和吸那个黄毛小子一样……
失去知觉前,我听到了肖优惊恐的叫声。
再醒来,一如既往的,白晓生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在医院里。
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扑过来担心的问我的状况,而是坐在床边,脸色冰凉。
我全身瘫软没力气,只能虚弱的撑起身子。
“你醒了,林远,有没有哪里很难受?”
肖优手里抱着暖壶走过来,到了一杯水给我,我看了一眼白晓生接过来,笑笑。
“谢谢啊。”
我的声音小的好像蚊子似的,难怪了白晓生看我脸色不对劲,原来是因为肖优在这。
不过,“你…怎么在这?”
“啊,那天我过去就见你满身是血的躺在那,既然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你出事了我来照顾照顾是理所应当的。”
我听着这话心里甜滋滋的,肖优照顾我自然是开心的,只不过,接下来的事还不能让她听。
“那就谢谢你了,现在我也醒了,你快回去休息休息吧。”
肖优脸色发白,黑眼圈严重,怕是一晚都没睡着,我看着心里有些难受。
她点点头,拿起床头的外套,“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好,路上慢点。”
肖优离开了还体贴的关上了门,她走之后,白晓生才看了我一眼,我撇了撇嘴。
“那天我看见的鬼,是上次在寿衣店,不是来了客人让做花篮吗?我见那个鬼手里就拎着我做的花篮。”
白晓生皱着眉头,“你是说,吸你阳气的是那个来的客人的大老婆?”
“嗯。”
白晓生想了想,和我有一样的顾虑,“那个大老婆才死没多久吧?怎么能跑出来杀人呢?那个少年就是被她杀的。”
我点点头,白晓生口中的少年就是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的孙子,“我当时也在纳闷来着,是你把我救出来的?”
白晓生摇头,“不是我,我看见你时,你就在医院了,是刚才那女人将你送进医院的。”
“什么?那她过去的时候那女鬼在哪儿?没伤害她吧,你待这么久了,有没有发现她被鬼吸了阳气的痕迹?”
“没有!你现在担心一下自己吧,昨天警察又传召我了,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落实一个说法,这回又出事了。”
我心一缩,这回出了人命了,警察又找上门了。
我忍不住的苦笑,我和白晓生是彻底在公安局出名了吧,每次死人有鬼,我定会进医院,然后白晓生被传唤。
“那警察怎么说?”
“他们说,这次既然也是鬼,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处理了。”
“什么?”
这些警察,就算是我们会这个,他们吃白饭的,就不能花钱雇几个阴阳先生吗?为啥还要让我们去?
“没办法,谁让我们参与了上次的事件了,找熟不找生呗,就是,这次我们该怎么抓那鬼?”
我心里憋着气,想了想,没办法,还是忍忍吧,毕竟对方是警察,闹得不好了,终究是我们没后台被欺负。
“我见她手里还拎着花篮,八成是那家子已经将花篮烧给她了,我感觉这里面一定是有大怨大仇的,要不然,人死了变成鬼不可能会凝结怨气。”
“也是,那林兄的意思是?”
“等明天咱们去寿衣店问问看那家人,然后找那个女鬼的家属看看吧,上次听沐老头说,做这个花篮是因为这个女鬼死后总是找那个小媳妇的麻烦,说不定她还会回去,我们去那家,将这件事改改告诉他,量他们也不敢不让咱们管!”
“行,就是你的伤?”
白晓生还有点犹疑,虽然昨天晚上我被鬼亲又被咬得,现在还好没像前几次,骨头断腿疼的,这次就是没力气。
阳气这东西,只能慢慢养,不可能一下子补好,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是这样了,老子辛辛苦苦养了二十来年的阳气,就便宜那女鬼了,想想这喉咙里就跟卡了一口痰似的,吐吐不出去,咽咽不下去。
膈应至极!
“对了,那个卖糖葫芦的老头和那个大娘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突然想起来,昨天我追那个黄毛的时候,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事。
白晓生脸色一白,我心里突然浮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低下头颤抖地嘴唇漠然道,“这个警察昨天顺便告诉我的,那个老头被气死了,而那个女人被铁匣子砸中了脑袋,变成了植物人,现在凶手也被害死了,这责任没办法追究了。”
我心里一堵,突然感觉那个那个死小子昨天被鬼害了也是美事一桩,不对,是死不足惜!想想再也不能吃到那个老头做的冰糖葫芦,我心就挺不得劲的,虽然只是陌生人,可人和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习惯了,所以在失去后,总是会想去在看看,以至于后来,我在上那天街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看看那个老头子以前卖糖葫芦的位置。
不过,回到现在,有可能是我的太过于心心念念了,大半夜的,那个老头子竟然还找上了我。
吓得我三魂七魄被吓得差点离体而去。
是在半夜的时候,医院里静悄悄的,我阳气流逝太多,整个人睡的很死。
“小伙子,小伙子。”
我模糊的就听见有人叫我,慢慢地睁开眼睛,卖糖葫芦的老头子站在地上脸色发青,他眼珠子暴突,口歪脖子歪的看着我。
我被吓得差点没了呼吸,要是我醒着也就罢了,就是这大半夜的,这些鬼就喜欢半夜折磨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
“老、老大爷有、有事啊?”
白晓生呢?我好声好气的应付着眼前的鬼魂,在病房里搜索着白晓生,那家伙就睡在离我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呼呼的,还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
这个死猪,竟然!还在睡!屋子里进鬼了还在做周公大梦呢!
我身边啥灵符都没有,昨天的那个女鬼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讲真我真的怕这个鬼大爷,一会儿上来在吸我两口阳气,那我可就真的会死的!
“我、我知道自己死了,小伙子,能求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儿?”
这老头还挺明白啊,一般的鬼,在前几天都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他竟然这么明白。
“我孙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找了他好久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活着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这老头对他孙子是真的很惯着,不知道是不是活该呢?这老头那孙子养成了那样,都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现在被他孙子气死了,还这么挂念着。
我组织了半天语言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他,是很想问他才对,他在下面难道没看他孙子吗?
鬼这种东西,我姥爷和我说过,真的不能单看表面,也不能看他活着的时候,这老头活着的时候虽然很懦弱,可死后还是将他孙子放在第一位,若我现在告诉他,他孙子已经死了。
很有可能他会抓狂,要是接受不了变成厉鬼,我就麻烦了!
“你……孙子……”去哪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我发现老头的身体已经变得更加的青了,他…生气了!
“我孙子呢?你是不是追出去后将我孙子打坏了?”
老头伸出带着尖利青灰色指甲的手箍住我的脖子,捏的我喘不上来气,脸色渐渐变成了猪肝色。
“白…晓……生……”
老头子的手乐越来越近,就和捏什么一样,我都能听见我脖子骨骼脆响的声了,再捏下去,我保准和他一起投胎了,视线撇过桌子上的玻璃杯,我扑棱着过去,胳膊腿撞到了桌子上,疼死我了!
噼里啪啦的,白晓生被惊醒,砰的坐了起来,他原本模糊的眼睛看着这边睁得圆圆的。
穿着大裤衩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桃木剑,哑着嗓子嘟囔一堆,桃木剑亮起金光,他一剑将糖葫芦老头甩出去老远。
我终于得救,脖子突然一松还有点不会喘气呢。
白晓生看我这样,顺便一剑甩到了我后背上,我干咳出来,死鱼得水一样大口的呼吸着,妈的,空气,老子要空气,那边打成什么样我已经管不了了,就是要空气,草!
差一点,我就得死了,眼睛都冒星星了,黑不溜秋的一片,一大堆星星在闪烁!
第三十六章 鬼大爷找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