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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癫不疯

  “刀!快躲开…强哥刀…”
  埋头在我怀里的丫头,用尽力气,双头猛的一把将我推向了公寓的墙面。
  事发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我双脚一歪,是在撞到公寓的墙壁上,再看寒光闪闪,已经来不及了!
  “柔儿…柔…”
  她急着推我,把我推出,自己的身子由于惯性前倾。刀光闪闪,那把刀!顺着她的头顶扎了下来!仓皇间,她一抬头也是看到了那锋利的刀尖,丫头吓得一闭眼,踉跄的后退了半步。
  “芷柔!啊!”
  我惊恐的大喊着,一瞬间大脑像被撕裂了一般,没有任何的感触,思维僵硬,脑海眩晕,眼前一发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但我都心里记得,那个姑娘,我记得,我记得她的名字,我记得她的模样,那丫头,是为了我,为了我!
  下一秒,思绪如潮涌侵占了大脑。
  我靠着墙,无力的靠着墙,双腿一软,我摊在了地上,精神反常的混沌的思考着,喃喃自语,冲天大叫。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啊!天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夺走我的双亲,夺走柔丫头,夺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些人!”
  我的人生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父母离去那一两年,我过得和行尸走肉一样,每天暗无天日,每天混沌度日,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从他们死亡的阴影里出来…出来,呵呵…呵呵…我又要回到曾经的阴暗世界了!那我活着干嘛,哈哈,我活着干嘛?
  我去死!我要去死,我去找他们,我去找我的父母,三年了!三年了,我的父母,我来看你们了…还有芷柔…哈…哈哈哈……还有芷柔,大家可以团聚了,一家人团聚…呵呵呵…团聚…我的内心如此呐喊,张狂的嘲笑着,最后无助的抽泣着…。
  “刀!刀刀!”
  “刀在哪里!”
  我什么也不想管,我只想找到一把刀,找到那把杀了芷柔的刀,夺走她生命的刀,她死在那刀下,我也必须这么死,我得跟着她,跟着她去,跟着她去呀!我得照顾她…。
  我趴在地上抽搐着,跪爬着去找那把刀。
  “刀!刀!”
  “那把刀…我得死…”
  “得死…得死!”
  “死死死死…离开这里…死…”
  鹅卵石的地上,粗糙不平,趴得很慢…嘿嘿…我在玩躲猫猫…躲猫猫…猫在哪里呢?
  “喵~”
  我爬呀爬,爬到了一个姑娘的脚下,她双腿笔直的站着,眼睛里滴滴答答在流着什么,她在干什么?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我打量着她,她盯着我,一手摸着那从眼睛里流出来的东西,一手把我搂进了,她的怀里,她低低的声音,很柔和让我安静了下来,我趴在她软乎乎的怀里,一时忘记了我要去寻找一把刀,我在躲猫猫。
  “强哥…你…你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你看看我…我是你的丫头…我是你的柔儿姑娘…”
  “强哥?强哥是什么…。姑娘,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抱着我?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这样…。”我抬头看了她一眼,想从她的怀里挣脱出去,她却是更为用力的搂住我,我靠在她的心头,听着她心脏的‘嘣嘣’声,脑海里显出了一个娇小的人儿,那个娇小的人儿和这姑娘的心跳是神似的,为什么是神似的?天底下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吗?
  我一惊,想推开了她。
  “你是谁?你为什么和我认识的人很像很像?姑娘,你认识一个叫饶芷柔的女孩吗?”
  我没有想到,这个眼前的姑娘,点了点头,“嗯…嗯嗯嗯…”,她点头发出的声音,也和脑海里那姑娘点头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哦,姑娘,那你能告诉我,我的柔儿在哪里吗?”
  “嘤嘤嘤…”她哭得更厉害了。
  我惊慌失措的后退了半步,我感觉是自己说的话,让她难过了,我不想让她难过,我得走,得走!
  得走!脑海里,有一个信念告诉我,我得走,不能让这姑娘伤心难过。
  “嗯…强哥…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嗯?我们认识吗?你干嘛拉着我…”,我推开了她的手。
  姑娘道歉了,又一抹液体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的声音娇柔细微:“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不小心的…”
  “不小心的?你都是大姑娘了,你不知道不能随便拉人的手了吗?这是不礼貌的,你有男朋友吗?”
  “嗯嗯…”
  听我说男朋友,姑娘点点头。
  “有男朋友,怎么能随便拉人的手?你怎么能不专一呢?”
  姑娘又道歉了,她的声音轻柔细微,娇泣着说:“我…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嗯,好吧。竟然不是故意的,就原谅你吧。柔儿,经常告诉我,得善待她人,你现在都给我道歉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你呢。”
  没想到,我说出的话,又把这姑娘给弄哭了,她哽咽着,啜泣着,将玉面挡在双手下,身体在颤动着。
  “哎,你怎么哭了?别哭了,我向你道歉,你别哭了,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
  “嗯嗯嗯…”姑娘摇摇头,抽泣的更厉害了。
  这下我可为难了,我想不通这姑娘怎么就哭了,不行,我得安慰她一下,如果就这么走了,柔儿知道了会怪我。
  “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我们一起躲猫猫…躲猫猫躲猫猫呀躲猫猫找小刀,找小刀,找小刀!”
  “噗嗤~”姑娘笑了,慢慢松开双手,擦了擦眼睛,她很美,我看呆了,她也盯着我看:“强哥,你…你认识我了吗?”
  “不…我不认识你……来,我们继续…躲猫猫躲猫猫,鬼婆丢下水果刀…”
  水果刀!鬼婆!唱着唱着,我不唱了,‘水果刀’和‘鬼婆’是个什么…我不懂什么意思…可我脑海里有一个意识提醒我…刀!找到刀…我得死!
  “刀!…刀!”
  “刀在哪里…我得死…我的柔儿还等着我…我得死…。”
  “强哥!”那姑娘,又把我给抱住了,双手锁在我的腰上,把给吓了一跳,“哎,姑娘,你怎么能这样子,你男朋友知道了会生气的…你放开我,我得找我的刀。”
  我想把她推开,她却不松手。
  “嗯嗯…”她青丝摇晃,细语道。
  “你有女朋友吗?”
  “我…?我有女朋友…就是我的柔儿,她死了…我也得死,我去见她,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刀,我的刀!我的刀,我的刀在哪里?”
  “强哥!”她又哭了,“柔儿,没有死,柔儿没事啊,那把刀…那把刀只是从柔儿的两只胳膊中间穿过去了,你看在那儿呢!那刀在…在那儿呢!”
  说话时,姑娘松开了我,一直鹅卵石小道上,竖直地面插着的一把水果刀,那刀插在了石头间的缝隙里,那刀正是我要找的!
  “刀…刀!我得死,我得死…你放开我!”
  我奋力一推,推开了那个姑娘,疯狂的跑过去,取出了那把刀。
  “强哥!你不许…”
  姑娘,一个惊叫吓得我手在发抖,回身一看,她倒在了地上正想爬起来,道道清流涌出她的美眸,青丝摇摆拂在地上,她摇着头,摇着手。
  “不要……不要呀!”
  她又哭了,我心里很失落,我又惹她哭了,不过我马上就死了,我死了,就不会伤害她了,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再了,我死了,她应该就不会……应该就不会怪我了吧。
  “呵呵…哈哈哈哈…啊…”我咬着牙,狂笑着,举起了手里的刀,面对着姑娘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