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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最后一战

  我身上背负的压力就像突然坠入万丈深海,每一寸肌肤都被一座大山压着,骨骼发出咯咯声响,似乎随时要要炸裂开来,或者被压成肉酱。
  轰的一声!
  以我为中心的方圆十丈之内,地面陷进去一个十几米高的掌印。
  这时候我只恨我自己不够强大,竟然被这如来压得气都踹不出来。
  我急中生智,祭出金箍棒,心中念动咒语:“大,大,大!”
  金箍棒一点都没让我丢脸,从一般的棍状大小越来越大,先是水桶半径,最后成了柱子大小,不住抬头,将如来的一掌缓缓顶了上去。
  我大喜过望,如意金箍棒就是如意金箍棒!
  “呵呵,有点实力,不过还不够看!”虚空中传来如来冷笑的声音。
  然而我还是高兴得太早了,那巨大的金光佛掌一用力,即便是能撑天的金箍棒也被它渐渐按了地下,如同开凿地道的神力。
  我们如同伸出一个塌陷的空间,即将爆炸。如果要直白一点的话,那就是我们就是如来掌中的一只蚂蚁,只要他用一点力,我们就得被掐死。
  这简直是实力和实力之间无法比较的差距。
  就在我一片绝望的时候,天边一道神奇的黄色柔光破开了云雾,从天而降。
  宝莲灯!
  七片青玉一般的莲花,空中飞舞,带着柔和的光芒,飞到我的身边。
  “看吧,我就知道,没有了我,你干什么都不行!”宝莲灯内传来童瑶有点埋怨又有点关心的话语。
  我大喜过望,不自觉地说了一句话。好死不死,一说话,憋住的气就破了。
  顶上的金光佛掌排山倒海地压下来。
  宝莲灯好像通灵似的,飞到金箍棒的旁边,一灯一棒,相互辉映,发出万道霞光。
  那本来持续下压的金光佛掌,此时竟压不去了。
  强行用力,却被宝莲灯的霞光逼了开去。
  顿时云清雾明,偌大的闭锁空间迅速还原为天台宗的大雄宝殿,在我的面前的是气得金脸抽搐的如来佛祖。
  此时我的全身就好像散开了一样,但依然禁不住我狂喜的心情。
  “哈哈,如来老儿,我已经挡下你的一招。按照我们先前的承诺,天择宗可以在中原华夏开枝散叶了吧。”我擦了擦嘴边流出的血,笑道。
  如来本来那张慈悲的脸面,此时变成铁青,咬牙道:“不错,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如果你们今天都走不出这里,那么这个世上有谁知道我说过这句话?”
  “你……”我一窒,心中狂怒。
  这货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食言而肥不止,还要杀人灭口!
  最恐怖的是,他有这样的实力。
  我心中虽慌,但是脸上还是不显山露水的样子,笑道:“如来,别忘了你当初也是外来的人,并不属于华夏土地。如今,你们在华夏站稳了脚跟,成为能和道家抗衡的存在,便要灭杀一个新的异教吗?不要忘了,你当初能入主中原也是因为我的师傅!你总不会连这一点旧情都不念吧?”
  本来,佛教乃是从天竺传来,中土并无此教。只是因为师傅孙悟空当年为了夺取人间气运,大闹天宫,天兵天将无人能制服。
  走投无路的玉皇大帝才会和如来佛祖定下协议,让他来赶跑孙悟空,代价便是让西方佛教入住中原,五百年后,唐僧取回西经,佛教在中土兴盛一时,光芒甚至胜过了本土道教。
  但孙悟空的存在终究是隐患,所以,如来才会在取经途中设计圈套除掉孙悟空,这才有了后面种种事情。
  如今,孙悟空韬光养晦,东山再起,甚至折腾出了一个天择宗,俨然要和佛道两家分庭抗礼。要是让孙悟空成功,如来心知,他就是孙悟空第一个报仇的对象。
  所以现如今,也已经是撕破脸面。
  如来拼着撕破慈悲假面目,也要将我击杀于此。只因我乃是孙悟空的得力臂膀,我死后,天择宗就算不灭,也只能屈居于南疆十万大山的穷山苦水,难成气候。
  所以我才说的这话,目的是让如来想想,他自己当初是怎么进来的,让他保存最后一点敬畏、自省之心。
  然而,如来并不吃我的这一套。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妄想和我谈论大道?要成给你成了气候,干脆我这西天佛祖的位置让你来坐!我灭了你!”
  这次我学了个乖,先行祭出后卿分身手执无形剑,攻向如来。
  “就凭你这么一点三脚猫架势,也想在我面前摆弄?”
  如来冷笑一声,从袈裟袖子底下摸出一个黄宝宝塔,一尺三寸长,此物唤作八宝玲珑剔透舍利子如意黄金宝塔,有收妖魔,镇鬼煞之能,原为天界重宝,拥有浩大无俦之力,据说能降伏一切妖魔鬼怪,必要时仙神也能被收服。
  据传玲珑塔内共有七件举世无双的法宝,分别是三足金乌、瑰仙剑、惊神戟、乾坤尺、天罗伞、净世拂尘和金刚伏魔杵。玲珑塔最神奇之处不在于塔内的宝物,而是它有着类似纳善镜中芥子乾坤般的另外一个世界,状若七层但不必七层,以逞佛法之变化。
  玲珑宝塔翻飞半空,发出瑞光万道,底部一开,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后卿吸了进去。
  拉扯之下,后卿还是被吸进去了。
  后卿等于我的左右臂膀,要是被如来弄去了那还得了,我急忙祭出金箍棒,金光闪处,一棍挥向玲珑宝塔,使的是围魏救赵的法子。
  如来也不笨,第二记佛掌随后击来。
  我要救了后卿,他就必然轰中我。
  我要闪,后卿分身就得被他收了去。
  只得硬拼。
  我仿佛化为了五百年前的孙悟空,一根金箍棒就敢单挑西天圣祖如来佛。
  锵的一声,龙吟震天。
  转动如轮的金箍棒被如来佛掌一击,反弹,打破屋顶飞了出去。
  奶奶的,实力还是相差太多了,根本拉不回来。
  童瑶大骇,匆忙从宝莲灯中闪出,催动宝莲灯光华化作一道光幕,护住我。
  如来遇挫,金色面皮微微抽搐,加大力度,宝莲灯的七片青莲都隐隐有碎裂的征兆。
  我暗暗心惊,这如来的实力真是恐怖,怪不得伸伸手掌就把孙悟空收伏了。宝莲灯虽然是天地至宝,但是也架不住如来这使出十分功力的一掌。
  宝莲灯已然在风雨飘摇之间,只因没有一个法力高强的高手,无法发挥宝莲灯的最大效用。再晚得一些,恐怕要被如来毁了。
  就此事,天外传来一声金铁龙吟。
  轰的一声,如同陨石天降,木柱子大小的金箍棒斜插入地面,灰尘飞扬。
  奇怪,金箍棒不是已经被砸飞,怎么会再度回来?
  一道熟悉的身影,一跃,飞鹰一般落在金箍棒。
  鲜红如旗帜的披风猎猎作响,锁子黄金甲,头戴一顶凤翅紫金冠,足踏一双藕丝步云履,金黄色的毛发充满英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如来老儿,放了他。我的徒弟,你也动,我看你是找死!”声音清冷语带轻佻,那人缓缓转过头,却不是师傅是谁?说着,挥舞金箍棒,棍如巨龙狠狠砸在如来的金身上,将其逼退。
  “师傅!”
  我和童瑶相视一眼,惊喜交加,忍不住叫了出来。
  如来龇牙咧嘴,瞪大了眼睛,由惊怒转为冷笑:“好,既然都来了,也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你们了。”
  如来端坐九品莲花座,升上半空,梵音响动金光闪耀出,化身为四面佛。
  四面、八耳、八臂、八手,从玲珑宝塔中取出各式武器,分别手执足金乌、瑰仙剑、惊神戟、乾坤尺、天罗伞、净世拂尘和金刚伏魔杵等等,一时间威不可挡。
  “如来老儿,你压我五百年,这笔血海深仇,今日一并跟你算了!”
  孙悟空怒道,挥舞金箍棒,凌空飞击。
  我见状,忙上前支援,催动后卿分身一起攻向如来。童瑶也化为仙子,手执宝莲灯对敌。
  四人分攻如来的四面,无不使出浑身解数,走马灯似的杀得暗无天日。
  “佛光普照!”
  如来沉声一吼,从眉心出射出寒剑一样的佛光,我和童瑶功力较为浅薄,直接被轰了开去。
  但见孙悟空单枪匹马,一个人鏖战如来。
  点点星火,如同烟火飞絮,是金箍棒和如来手上诸般武器相碰激发而出的。两人时而近身交战,时而远行施法法术厮杀,只看得人眼花缭乱。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孙悟空渐渐落于下风。
  童瑶咬咬牙,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对我道:“林云,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输的。现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服下宝莲灯的灯芯,增强功力,助你师傅一臂之力才能打赢这如来。”
  虽然有点可惜,但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我转念一想,才发现有点不妥:“服下灯芯,宝莲灯不就灭了。要是宝莲灯坏了,瑶瑶你的存身之所没了,岂不会消失?”
  童瑶坚毅道:“现在顾不上这些了,大局为重啊!要不这样,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咬咬牙,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取出宝莲灯的灯芯一举服下。
  灯芯乃是宝莲灯法力凝聚之在,服下之后,一股强横无比的力量直透泥丸宫,我忍不住仰天一吼,偌大的大雄宝殿为之支离破碎。
  也是由于这股力量的加入,使得我彻底领悟师傅前段日子传授的终极剑道。
  最厉害的三把剑,分为上品含光、中品承影、下品宵练,其实这三把所谓的宝剑却只是人的三种状态——上品含光者是入道合体之状,中品承影是遇道引信之状,下品宵练是为按道守习之状。
  越次等的剑越能使人感受其存在。
  真正的剑,大道无形。
  快的如光、如影、如风。光不可见,是因时光如梭快比闪电,瞬间可通天地使人无察。
  影只存形,是为气随机行,容形而存影迹似有还无。
  风有留余,寒热风湿之入体即合其身,且皆有症状。
  我扔掉手中的无形剑,破开虚空凝聚气势,似有若无,凝聚指端,一举发射。
  没有耀目的光华,也没有骇人的声势,大道至简,大象若稀。
  如来正自鏖战孙悟空,万万没察觉自己的胸膛多了一个破空,不可置信写满了他的神情,紧随而至的是惊恐,最后如大树轰然倒地。
  凝聚佛身的万千人间气运灵气四溢,回归天地万物。
  孙悟空呼出一口气,“总算赢了,我孙悟空终于扬眉吐气,天择宗也能在华夏开枝散叶了。”
  我露出疲倦的一笑,回头一看,却见童瑶的身影也不断消散……
  孙悟空也看到了,苦叹摇头:“瑶瑶,你怎么这么傻。”
  “你不是要一个盖世英雄的意中人吗?我重披上战甲,明知道无法战胜也来和那如来老儿斗上一斗,你却不在……”言语之间,颇有苦涩的泪水。
  孙悟空忍不住加快脚步,去抱住童瑶。
  然而却像手中流沙,抱得越紧,散得越快。
  “孙悟空,别了,若有来世,你还是我的盖世英雄,还是我的意中人!”说着阴魂消散,宝莲灯碎成了七片青莲,分射七个不同的方向。
  良久。
  孙悟空呼吸一口气,站起来,对我道:“林云,你恨我吗?”
  我看着满目疮痍,笑着摇头:“不恨,我谁也不恨。”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孙悟空走到我的身边。
  “本来是想在地仙界重新找回七片飞散的青莲,但想想,瑶瑶心里的人还是你,这事儿我就不参合了。留给师傅你,另外,找到七片青莲复活童瑶之后,你得对她好点……”
  “至于我嘛?我当然是回去地球,凭我现在的实力,估计也没几个能打赢我的了。更何况,那里有我喜欢的人和兄弟。”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