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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师徒一席话

  我听师傅说起神仙之道,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他提起地仙的天劫。我突然明白过了,他所谓担心我是指什么了。
  万物轮回、阴阳生灭是宇宙的基本规律。此中运转的规律,说之不尽,姑且谓之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里的万物包括一切生灵,甚至仙魔神佛。
  在天地中,各生灵都在进化,他们为生存而奋斗着,命运交织,形成各种因果,随着生命繁衍,这种生存斗争也越来越激烈,矛盾在某个因素的诱导下爆发,谓之劫……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人类为了生存攫取资源无可厚非。仙佛神魔亦然,唯一不同的是,凡人最多百年寿命,死后一切归还宇宙自然,不会破坏天道平衡。神魔仙佛则不然,他们长生不死,他们吸收的能量越多,天地元气就会越不平衡,最后一步步走向量劫。
  所以天劫是天道宇宙对强横生命的一种制约,维持天地元气的正常运转。而修真者只有经历过三道艰险的天劫的洗礼蜕变,才能炼就神体超然物外,渡不过者则化为劫灰重归天地本源……
  第一道天劫是‘鸿雷’,须要见性明心,预先躲避。躲得过,寿与天齐,躲不过,就此绝命。
  第二道天劫乃是‘阴火’,自本身涌泉穴下烧起,直透泥垣宫,五脏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为虚幻。
  第三道叫‘赑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说罢,猴子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这三道天劫直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回想当初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原来修真长生之道如此艰辛,稍有不慎分为齑粉。
  “师傅,你得救救我啊。你已得长生,肯定知道怎么规避这一天劫?是不是,你教我!”我扯着猴子的衣服着急道,毕竟我已经修成金丹,那就意味着第一道鸿雷天劫就要到了,看来修为增长神速也不尽然是一件好事啊。
  孙悟空苦笑摇摇头,“本来有我在你的身边,加上你天资聪颖,渡过天劫并非什么难事。可惜……”
  “你要走了吗?师傅,我们才刚重见不久啊!”我急道。
  孙悟空摸着我的头,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的路,你师傅也不例外,我还要去做我未完成的事。所以,渡劫一事就要你自己的造化了。虽然强敌无数,又要面临天劫,对你是苛刻了一点,但是为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的。”
  我道:“师傅,你未完成的事是什么?找害死你的佛祖报仇吗?”
  “不但修真阵有劫,天地万物都有劫。最大的劫数,就是让一切重归混沌,无人可逆转,次之谓之量劫。无量量劫,只有得道圣人可活,量劫,则还有一线生机,若量劫处理不好,造成大动荡,则会演变为无量量劫……也因为如此,佛教欲东传中土,渗透我华夏神州大地,私自控制六道轮回,干涉造化妄图渡此量劫。”
  话锋一转,孙悟空又道,当年老孙大闹天宫,无人能制。是西天佛祖将我压制,作为条件,玉帝允许如来在中土传播佛教。于是才有了西天取经,可惜途中被老孙察破如来老儿的奸计,于是才被他弄了个假猴王设计打死,菩提祖师不忍我魂飞魄散,将我转世到徒儿你这个时空。
  “想我中土大唐,人间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四方小国称臣来朝。然而西天虽然号称极乐世界,但西天路上多少吃人乱世的妖怪,各路仙佛不闻不问,甚至在如来脚下,大金鹏王更是吞噬了一个国家的人命,如此穷凶极恶,那普度众生的佛家却视若不见。取经若真的有用,那如来老儿治下哪来这么多黑暗残酷之事?所以,这西天取经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阴谋。”说到激动处,孙悟空忍不住站起来挥舞拳头。
  我望着燃烧的火光,喃喃道:“所以,师傅你,是要回去和如来斗?”
  “正是。”孙悟空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几个字。
  “那我也陪你去吧,师傅!”我忍不住口而出。
  孙悟空定住,看了我一眼,又是欣慰又是苦涩笑道:“我所在的时空叫地仙界,那里仙魔六道无比强横,说句好不听的话,你去到也是给师傅徒增困难罢了。不过你有这份心意,为师很是满足欣慰。你不如留在地球,好好修行,难保那一天修为大成踏破虚空来到地仙界,你我师徒再聚。却不知道,到时的世界会是怎样呵……”
  师傅这样说虽然有点伤我心,但却是实情,如果我去到地仙界,恐怕就是羊入虎口了,不但不能帮到师傅,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
  见我有忧色,孙悟空按住我的肩膀安慰道:“徒儿,短短三年你有如今这个境界,已经进步神速了。你缺少的只是时间,所以你无须自责。明天师傅回去地仙界,还要靠你使用宝莲灯帮忙呢。好了,别说这些了,给师傅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事。”
  我点点头,开始给孙悟空说起自他舍身救我之后发生的事,说到我去往倭国。说到我成立了逆天会,继承他不屈不挠的精神,师傅听得眉色飞扬,击掌欢笑。
  “也好,雁过留痕,我总算在这个世界留下过什么痕迹了。”猴子笑道。
  “师傅,你就不多呆一段时间吗?”
  “不了,现在地仙界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必须回去看看。天一亮,就麻烦你为我掌灯开路,前往地仙界。”
  “哦……”我有点不舍地点点头。
  就在此时,突然外面传来微微的震动感。
  我分出神识探究,发现这股震动感是来源于天池的底部。
  早在下水过程中我就发现天池的底部好像有什么东西,那时情况紧急我没有细看,莫非因为白天的一场大战,惊动了池底的怪兽?
  孙悟空也发现了,贼溜溜地笑道:“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联手行动了,要不,我们也别睡了,一起去看看?”
  “好!”
  “就我们去好了,还是不要惊动你的朋友了。”
  我点点头,跟着师傅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在洞口突然有一道庞大的阴影压下来,却是麒麟王。
  “这么晚了,二位要去哪儿?”麒麟王也小声道。
  我和师傅相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它,只得如实相告。突然想起,麒麟王在中皇山居住了几千年,或许知道那物是什么东西,毕竟是多年的邻居了。
  “对了,麒麟王,你知道天池底下的怪物是什么吗?”
  麒麟王目中露出迷茫的神色,“不错,小王对这一带很熟悉,那天池底下之下有一秘洞,那里是阴寒之地,我乃火性之躯,水火相冲,轻易去不得。加上那怪精通控水之术,喜欢就把天池搅得天翻地覆浑浊不清,水中无人是他对手!这些年来,我连那水怪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只知道它脾气很不好。”
  “哦!”我顿时来了兴趣:“真有这么个秘洞?太好了,师傅,咱们下去看看!”
  “走!”孙悟空说完便当先往外走去,我紧随其后。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师傅在地仙界或许不是顶尖的高手,但在地球上绝对算得上一流的高手,没有几个人能打赢他。此番下水,有他罩着,估计不会有什么意外。
  足足下降了千米,两人终于下到池底。池底面积颇大,沟壑纵横,山石林立,颇有些景致,此时,流水开始湍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