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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再无牵挂

  李芸和李玫就坐在帐篷里面,她们在吃水果。
  我二话没讲就跑了进去,当时还把李芸给吓了一跳,看着我的脸说我是怪物。
  一阵自卑感忽然涌上心头,我现在的模样的确很像怪物。
  李玫是妖,认人是不看脸的,光凭味道都能认出我。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夏雨,一脸惊讶地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忙叫她带我们出山,我有急事要办。
  李玫是个聪明人,看见我的模样应该猜出来真有急事,她也没再说什么,带着我们往百花谷赶。
  路上李芸缠着我,一个劲儿的问我脸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管摇头,一句话也不跟她们讲。
  三个女孩儿见我闭口不言,也没再来打扰我。我们跟着百花谷那条河流往下游走,李玫说其实出去也不难,水往低处流,跟着出去就到窿市的龙虎山前山风景区。
  既然这样,我也不该再麻烦她了,回头跟她说:“那你回去吧,我们自己出去就好,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很清楚,如果我父母真出了事,以后,恐怕我再也不会出门半步,江湖恩怨与我再无牵连。
  刚开始李玫还执意要送我们出山,后来我一个劲儿推辞,说我们出去立马就离开窿市,送我们很麻烦她。她思考了一会儿点头说可以,说了声再见,我们便分别了。
  我们三人在月色下,一同跟着这条河流往下流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这才抵达那天我和舒颜进山这个位置。
  原来龙虎山四通八达,早知道从这里能进去,之前也不用折腾那么远了。
  一路的折腾,我们到窿市已经是凌晨零点多,我问夏雨准备去哪儿,没想到她说去平原市。而李芸却说要和我一起去省城。
  我没心思和她们说其他的,就跟夏雨道了几声谢,分别后带着李芸在路上打车。
  这里的的士有夜班,没一会儿我们就上了车,我跟司机商量,给他三百块钱,直接送我回盘水镇。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虽然路途遥远,上高速也得明天早上才能到达,但司机也一口答应下来了。
  最后路过省城时又发生了变故,省城高速路口发生事故,暂时被封了路,李芸无法去省城,就说要和我一起去我家,等我回学校时一起走。
  我没说什么,但心里一直在想,如果父母真出了事,这个学不上也罢。
  李芸很快就着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得很熟,我也没好叫扰醒她,叫司机开了热空调,免得她感冒。
  我一夜没睡,脑海里全是父母,出了这种事情,任谁都无法安睡。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我们抵达盘水镇,李芸跟着我去派出所跑了一趟。
  当民警给我要银行卡号,说法院判处的赔偿很快入账时,我当场晕了过去。
  派出所民警和李芸一阵安慰没让我平静下来,我闹着让民警把那包工头枪毙。
  可最后的结果让我很是惊讶,民警说包工头一家因为赔偿的巨款事情,家庭破裂,那人在出法院后去看守所的路上自杀了!
  我隐隐感觉这件事情远不止一场冲突那么简单,要民警一定要尽力再查查,我不甘心得到这个结果。
  下午的时候,我在李芸的搀扶下到了殡仪馆,当亲戚们看见我时,没管我脑袋上还包着纱布,当场对着我又是打又是骂,说我不忠不孝……
  我没还手,如果不是李芸拦着,我可能就被我姑爷给打医院了。
  两个表姐表妹也来了殡仪馆,她们对我一阵侮辱,说我不孝也都算了,竟然扯我是个没用的废物。
  失去双亲的痛苦谁能理解?我心里怒火顿生,借着悲愤的情绪,当场就扇了她们几巴掌,如果不是众人阻拦,我一定会把她们打进医院!
  我已经变得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进局子,也坦然接受。
  我悲痛欲绝地领了父母的骨灰,眼泪已经干了,红肿着眼带着二老往我们村里赶。
  很多亲戚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回头对他们喊了一句滚,谁也别来烦我。
  李芸也被我吼哭了,但她捏着手始终跟在我后头,喋喋不休地说一些节哀顺变的话。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理性,在路边打了一辆车,同样在李芸的搀扶下回到了我们村子。
  几个月没回来的我,看着这片被秋天抹红的山水,眼睛没有眨过一次,如果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我当初应该陪在父母身边,什么狗屁学业,能有陪伴重要?
  人总是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这句话我信了,我是多想尝尝母亲为我做的饭菜,看见父亲慈祥的笑容。
  记得当初我每次放假回家,父亲总会赶着驴车到路口来接我,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能看见母亲那望眼欲穿的模样,可如今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为什么这样突然?
  抱着父母的骨灰到了我几个月未踏门槛的老房子,我跪在家门口又忍不住哭了。
  我捧起以前母亲等我时爱站那个位置的泥土,泪水模糊了眼睛。
  李芸也被这种悲痛的气氛感动得泪如雨下,她安慰我别哭,但她自己比我哭得还要伤心。
  按农村的习俗,去世的人要办七天葬礼,然后入土为安。村里人早听说了我父母的事情,很多人已经早早来我家帮忙。
  女人们大多在安慰我,而男人们,却是指着我破口大骂,有些人甚至想打我,但看看我脸上还有伤,没忍心下手。
  在农村,每家每户都是亲戚,一家有事全村忙,大家世世代代同住一村,感情比城里人那些亲戚还要好上几倍。
  葬礼这七天,我没日没夜的跪在父母的棺材旁,为他们点长明灯,烧香祈祷,直到自己身体扛不住晕到在棺材下面。
  李芸也好几天没能睡好,她除了安慰我、照顾我,还要去招呼来客。她暂时做了我的一回女朋友。
  泪总会干的,七天过后,我也慢慢平复下心情,渐渐回到现实中来,人死不能复生,我必须振作起来。
  父母下葬后,我的大伯找我谈了一次话,他说我父母为了能让我上大学,日夜操劳,都那么多年了,我却不务正业,现在他们去了,我应该去完成他们生前唯一的愿望,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了无牵挂。
  我当时也点头答应下来,但心里却没有回学校的想法。
  事情过后的三天里,李芸一直都在等我下决定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去,最后一天我摇摇头叫她先走,我这几天要为父母点夜灯,下个月才会去。
  第四天早上,李芸拿上了我给她的一些土特产,该回学校了。
  我送她到镇上坐车,一路无话,到镇口时,她才回头扭扭捏捏地问我:“你……真的还要回去吗?”
  我点点头,心想林雪儿都还在平原,就算我不去上学,也得去找她。
  李芸淡淡地笑了一声说:“其实,我的父母在我八岁那年也是双双撒手人寰的,当时我还小,不过也哭得很伤心,到后来慢慢就认命了,我和你同命相连。”
  我没想到李芸也会有这种情况,回忆起这几天她对我的照顾,心里非常感激,离别时,我和她来了个拥抱,但愿以后我们还能见面。
  之后的日子里,我白天去父母坟前坐着发呆,晚上把夜灯点了之后又回到家里睡觉,手机从来不碰,没有与任何人联系。日复一日,一直过去一个多月,秋天快要过去,天气逐渐转冷。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早上,我裹着厚厚的棉袄,用围巾包裹住了脸上留下的两道疤痕,大包小包的拎着往镇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