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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骨子里的我

  之后我们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碰到一个人,那个人我们从来没见到过,也不是在学校里碰见,就是在学校到家里的那个林荫小路上行碰见。
  每次碰见他,都是冲着我们笑,然后伸着手臂就要朝我们抓过来。
  每次看见他,我们几个孩子都害怕,但是许东没有关系,甚至有一次,许东大声呵斥那个人赶紧离开。
  “哪里来的回到哪里去,你要是再这样造作的,老子绝对要收服你的。“每次许东这么说完以后,那个人就消失了。
  后来碰见我妈,那个时候我妈已经是几天没去许东的房子里看我了,后来在路上碰见的时候,我妈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那个小孩子长得特别像我。
  “妈,从哪儿弄来的小孩子。”我问我妈,我妈笑着说最近一个人太孤单了,于是就从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孩子。
  我看着那个孩子可爱的模样,心里一阵的酸溜溜,我妈这种事情都不告诉我,要不是我看见了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知道我妈竟然这样对我。
  “这是不打算要我了呗。”我看着我妈,我妈没说话,特别为难的看着我。
  “你最近多不怎么回家,你爸爸也出去工作,我一个人在家真的特别无聊,所有有个孩子在身边还算日子好过一点儿。”我妈看着我,特别愧疚。
  其实我明白我妈的意思,我妈就是嫌我不回家看看,只所以这么做的意思就是想让我回家看看。
  我性格随我爸,也是特别倔强的一个人,既然你收养了一个不是亲生的,还这么珍惜,那好咯额,你就和收养的孩子一起过吧。
  于是我看着我妈,我说好吧,你就和孩子好好的过吧。
  说完我就拉着朱小北的手走在前面,朱小北一直劝我不要冲动。
  “走吧,咱们不管我爸妈了,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幸福了,我算是什么东西,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是什么东西。”我说完,一个人跑了。
  后来是许东告找到我的,许东说朱小北拜托他过来找我的。
  “朱小北说你跑的太快,他根本追不上,所以赶紧跟我回家吧,大家都在家等着你呢。”许东蹲下来,看着我,笑得特别好看。
  我没说哈,其实我还在生气,因为我妈对我这个态度,实在太极端。就因为我在别人家里住着,索性就把我当成被人家的孩子,根本不把我当成他的孩子。“
  “那好,我还是祝我妈能身体好好的,然后我可以自己过我自己的,我和我妈的缘分也就到了这里。”我笑着看许东。
  许东没说话,心疼的用手将我的刘海拢上去,说算了,别瞎想了,我领你回家。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根本没那么讨厌许东,甚至觉得许东特别可爱,真的。
  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一条桥,而且对我那么温柔,甚至帮我挡住很多不好的东西,真的感觉特别好的。
  我记得我们小学六年,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我基本不怎么回家。
  家里的那个小孩子,一个人也是寂寞,所以每次我妈来许东家里看我的时候,那个小家伙看着我,伸出手,然后笑得特别高兴,一直嘴里叫着哥哥哥哥。
  我不是不喜欢这个小家伙,其实我是不喜欢我妈带着这个小家伙来,这就算是来告诉我,这是你的替身,我现在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这个小家伙而已。
  我真的不能接受这样的抛弃,所以每次我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然后把我的生活费留下,我根本看都不看,因为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妈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找新的玩偶。
  “好了你们玩儿够了,那就走了。”我说。
  说完我就笑了。然后我看着外面的天气,真的开始暖和了,因为之前我看过迎春花已经开了。
  一大片迎春花开在我们村头儿上,特别好看。
  再然后我就跟杨力行他们一起去踢球。
  这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踢球,因为我们要分班了,要念初中了。
  朱小北的意思是她不念了,要出去找一些工作来做,而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在一起的。
  “不管在那么样,我们几个一定要在一起的,虽然我们也不喜欢你,小北。”杨力行特别认真的看着小北。
  小北跟平常一样,特别暴躁的脾气,就在杨力行刚说完,然后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
  我兜里还揣着许东给我的那个护身符。
  我逃出来给许东,“咱们可能不会分到一个初中了,你学习那么好。”我笑着跟许东说。
  但是我特别感谢的就是许东,要不是许东一直容许我在他家蹭吃蹭喝,让我有个栖身的地方,这个时候我恐怕早就出去打工。
  许东和杨力行他们是亲眼看见我从一个凡事儿都靠妈妈的妈宝,成为一个男子汉的。
  现在我可以自己洗衣服做饭,什么都会了。
  而且更加能忍让了,最最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朱小北,不喜欢我,这个我也接受了。
  六年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尤其是改变了我。
  “朱小北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吧,要是他一个小女生的话,我还真不放心呢”我说。
  杨力行无奈得看我一眼,然后摸摸我的头,“傻样吧你,我们都和你在一起,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
  我没说话么,看看许东,许东笑笑,拍拍我肩膀,“来吧哥们儿,咱们去打球吧。”
  我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什么都不用说,任何语言说出来都是一种亵渎我们情感的行为。
  最后我们还是上了一所普通的初中,不远在我们的县城。
  要是家远的话,,可以一周回来一次。
  朱小北也放弃了要是打工的想法,并且成绩优异的成为了班长,特别扬眉吐气儿。
  我和许东坐在一桌,这是许东去求老师的结果。老师
  挺喜欢许东,让许东成了副班长。
  于是我们又开始了扬眉吐气儿的生活,也成了我们班级的霸主,但是我们没有了在小学时候的霸气。
  许东跟我们谈过,他说我们现在面临着两个道路,一个是我们开始努力学习,并且考上高中。
  ;另一个就是我们好歹念下初中来,一起去打工。
  我们选择的是前者,只是因为朱小北想去市里,我们的高中都是在市里,特别好,特别出名。
  小北没去过市里,所以理所应当的要去看看。
  为了她这一个愿望,我们所有的人都跟着她开始玩儿命的学习。
  我们里面就是许东学习最好,以前我学习不怎么样,但是后来我的学习也不错,现在学习最不好的是朱小北。
  朱小北真的应验了那句女孩子只要是到了初中学习不好的诅咒,反正各科成绩都差的一塌糊涂。
  许东现在每天都愁着给我们补习。
  第一个月放假的时候我们都回家了,坐着公交车在出口下车,穿着学校的校服根本没来及脱下来,反正就是挺惹眼。
  我妈妈收养的那个小家伙来到村口接我,我没搭理他,也没搭理我妈。
  许东不乐意,扯着我的一袖子跟我说,这是你妈,你妈妈好歹的给学校的老师送礼,不然的胡我们几个怎么凑巧都上了一个班级。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我看看我妈,我妈当时的表情特背小心翼翼。
  反正就是不敢拿正眼瞧我,在物质方面我真的非常感谢他能给我们安排的很好,但这不意味着我可以原谅他收养孩子这个事情
  小孩子扯着我的衣角开始叫哥哥,我心里特别烦,想躲一下子,于是一不小心,踩到掉在地上的树枝上,摔倒。
  直接后脑勺就磕在地上,特别疼,吸一口凉气之后,冷静下来。
  杨力行和许东都跑过来,把我包在怀里,一直在喊我名字,一直在喊,我懵了半天。
  “许东,我不喜欢那个小孩子。”我说。
  许东点点头,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们不待见他就是了。
  我点点头,看着我妈流着眼泪把那个孩子给带走了。
  其实我心里特别痛快,终于走了。
  之后谁也不敢招我了。许东开始给我恶补,补课。
  朱小北也是要一起参加的,杨力行学习也蛮好的,所以不用参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研究还什么高科技。
  “杨力行究竟在研究什么,我怎么觉得这个孩子不对劲儿。”朱小北咬着笔,特别疑惑的看着我们。
  我摇摇头,我说不知道,好像是先前说过,要造什么高科技,以后好捉鬼什么的。
  许东一下子就笑了,他说杨力行这么多年还是古怪,咱们根本不能改变他。
  确实是这回事儿,我记得之前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杨力行其实是挺愿意的,当时许东不愿意,最终杨力行在要挟下,许东才松口的。
  学习对我来说已经成了一种享受,毕竟我这么多年来,从最初那个什么都指望着我妈可以帮我解决的妈宝,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人,我也想依靠学习,我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我想去天南海北看看,我想去看大象,想去看真的考拉。”我说
  许东一直看着我,他说不知道我们几个缘分什么时候结束,但是我们这些年的相处真的特被好。
  “要是以后我们天涯海北的走,那我们还是提前珍惜好每一天吧。”许东说完就去厨房了。
  只剩下朱小北和我在客厅里。朱小北还在为那道讲八百遍的证明题头疼。
  之后朱小北抬眼看我,笑了,“言石,我跟你说一件事儿,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行不行吧。”
  我点点头,“行。”
  朱小北笑了,然后特别不好意思的跟我说,“言石啊,我喜欢上一个男生,就在我们隔壁的班级。”
  说完小北脸红了,我看着小北,其实我特想揍那个小北喜欢的男生一顿,但我还得特别不在乎的问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
  小北一五一十的跟我说了,她让我给她保密,还说是因为信得过我才跟我说的。
  我点点头,但我一定会干他的。
  那几天我有种失恋的感觉,就是特别的难受,食不知味,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
  许东对我很无奈,他以为我是病了,要不然就是我家的那些个破事儿给愁的。
  杨力行当时拿着他自己发明的时候电子桃木剑。一直往许东身上戳,把许东都给戳烦了,差点儿给他从窗户上扔出去。
  “要是不愿意住的话,你回家吧杨力行。“许东特别烦躁的看杨力行一眼。
  杨力行继续拿着那个电子产品戳啊戳,“不是,你现在道行怎么这么高了,还不现原形。”
  我和朱小北看着两个人差点儿打起来,但是没办法,他们这个样子,我们都很无奈。
  这些年,杨力行始终坚持一个信念,也是支撑着他放弃家里柔软的大床住在这里的原因,那就是,他认为许东不是人,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我们几个都把杨力行当成神经病。
  说实话,有许东在,我们都很安心,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什么都不怕。
  就在朱小北拿出那个她暗恋人借给她的笔记本的时候,杨力行拿着他那个武器不小心戳到笔记本。
  笔记本被戳到鱼缸里。
  朱小北冷静的特别可怕,瞪大眼睛,很生气的看着杨力行。“
  杨力行你丫是不是想要死了。说完,朱小北简直一泼妇。上去就是一顿挠。
  本来这丫头的手指甲盖就长,这样一来,简直没人能受得了。
  我们也就是看看。许东搂着我的胳膊在看好戏
  尤其是杨力行真的被朱小北给打的要起不来的地步,许东幸灾乐祸的鼓掌,笑得特别开心。
  “好了他们玩儿他们的,你跟我过来。”许东示意我跟他走。
  我们来到花园,坐在藤椅上,许东给我端了一杯果汁,他自己面前放着一罐啤酒。“
  “为什么我的是果汁?”我问许东。
  许动笑了,他说你一小孩儿,就要喝不刺激的就成。
  我很无奈的被他们一直当成小孩子,其实我还好,我在许东的监视范围外,其实和他们出去喝过酒,而且是白酒。
  我记得我第一次喝白酒的时候,那个辣,舌头都是麻的,根本没有知觉好么。
  幸亏是其中一个逃课出来的同学给我端了白开水,让我漱口。
  “其实那次是我让同学给我送的开水,我知道你在躲着我喝酒。”许东喝了一口啤酒,笑得特别开心。
  我看许东跟我没什么拐弯抹角。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你,反正就是你一叨唠起来,真的特别烦人。”我说。
  许东笑了,他揉揉我头发,声音特别温柔的对我说:“你这傻孩子,我这不都都是为了不好啊。”
  确实为了我好,但是我不喜欢被人当做小孩儿的感觉,不太好。
  “我要在能在你身边的时候对你好一点儿。”许东说的特别意味深长。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要去哪里?”
  许东分风轻云淡的看我一眼,“没有,我一直在。”但是我
  那而眼神分明是要离开我的意思,这是我最担心的。
  我自打小学的时候,来许东家住,自打我妈有了新的孩子以后,我最怕的就是离开。
  不那么管是别人离开我,还是我离开别人,我都不敢想象,我多希望,能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在一起,离开的时候。就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你不能走。,”我看着徐东。
  许东眼睛里的那种难受,显而易见。
  “我不走,真的不走,既然我们的言石都已经发话了,我怎么就可以走呢。”许东说。
  我点点头,后来我跑到许东的房间。
  许东半夜惺忪这眼睛,很无奈的看着抱着被子站在门外可怜兮兮的我。
  “怎么了言石”许东问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这是我的习惯,只要是撒谎的时候,我是不是直视任何人的。
  然后我打了几个喷嚏。
  终于许东不再问我什么问题,一把搂着我的脖子,特别心疼的说进来吧,然后让我进来。
  我打着哈欠看着许东。
  许东说你来就来吧,还带什么枕头,枕头我这里有的。
  “|我自己的睡得舒服。”我说,。
  许东没听我废话,而是跑到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盖在我身上,笑着说赶紧睡吧,看你困得那个样子。
  我躺下,闭上眼睛,许东就躺在我身边,盖着另外一床被子。
  但是我能感觉的到,许东没睡着,绝对没睡着。
  “许东,我们明天是周天吧,我们去游乐场吧。”我说。
  许东大眼睛眨巴眨巴,“明天是周六,好,我带你去游乐场。”
  之前我记得我说了好多次,许东都不肯带我去游乐场,因为我们的资金短缺,家长们每个月交上来的钱,其实不少。
  但是我们的朱小北要和我们这些人平分这些钱,她是女孩子,用钱的地方特别多,所以我们的钱一直是特别紧张的。
  别说去游乐场,就连吃,也不敢吃特别好的东西。
  但是这次许东好像豁出去了,特别同意领我去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