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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章 、痛下杀手

  “这就是京都啊……”青画左右瞧了瞧,撇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倒是知离一幅没见识的到处乱窜,羲让已经醒了,还有点迷糊,牵着青画的手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听话又可爱,弄得青画时刻想揉他的脸。
  小孩子就是可爱呀!
  但是等等,为什么是她和知离带着孩子上街?
  “没办法,东留和清黎去那什么国师府探风了。”知离又窜回来,手上拿了不少小玩意儿了,一指不远处,那金灿灿的府邸就是国师府了,弄得这么金光灿灿的,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他吗?
  东留他们去先探风了,以防万一青画在这儿等着好支援,青画不敢托大,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只希望这回不要和东留有什么关系。
  没一会儿东留他们就回来了,只是他们……怎么像是在逃跑?又被追杀了?
  呵,呵呵,他们怎么老是被人追?
  “走了。”东留稍作停留,揽着青画的腰飞上天,引得百姓争相惊呼。
  “那是什么?”青画一回头,就见身后一大片黑压压的东西,像黑云,皱眉道,“真恶心。”
  “是寒鸦。”被青画提着衣领的羲让在空中晃了两晃,迷糊着脸说不出的萌。
  青画啧啧两声,“东留你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居然落到被乌鸦追的地步了。”
  东留理智的选择了沉默,和女人争辩会没完没了,他越来越懂得什么叫沉默是金了。
  “这破鸟爪子上有毒。”正感慨着,忽然听见知离粗喘着气息不稳道,“疼死姑奶奶了!”
  青画看去,知离被清黎揽抱在怀里正咬牙切齿,额上细细密密的全是汗,清黎的脸色更是不好。
  “你更有本事,还能被乌鸦给抓到。”青画干笑两声,她嘲笑的是知离,清黎脸色却更黑了。
  “是寒鸦。”羲让仰头,一脸认真仿佛在说“我想纠正你好几回了”。
  青画撇嘴,知离怎么看着越来越不舒服了,那爪子上的毒真有那么厉害?
  “你们先走。”东留把羲让甩给清黎,抱着青画一个转身,挡住漆黑一片的寒鸦群。
  “好。”清黎也不谦让,怀里的知离已经昏迷过去了。
  要不帮他挡那一下,知离也不会受伤,也就那一爪子,毒性居然如此霸道。
  东留刚转身那群寒鸦就已经到眼前,青画不敢大意,手上凰羽扇转了个黑,炎炎烈火如火蛇迅猛而出,寒鸦撞上火蛇发出尖利的惨叫,化为灰烬,后面的寒鸦还想绕过去,青画微微挑眉,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小杂碎通过!现在这整片天空都是小爷的领域!
  “我们也走吧。”青画道,东留连问也没问一声,带着青画离开,身后那些寒鸦像是撞到了一面看不到的墙上,被困在小空间里燃烧至烬。
  如今,她把不逢琴弦和凰羽配合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回了京郊四合院,月神正在洗手,羲让像个小药童一样端着满是污血的铜盆从房间出去了,青画连忙走过去问:“知离不要紧吧?”
  “毒已经逼出来了,不用担心。”
  知离虽然从内在上来讲已经是九幽了,可身体还是知离的,一直都很孱弱,而且她发现自己只要身体状况一落在下风,精神领域就会无限扩大,总能听到许多她不想听的声音,宛如折磨。
  她忽然伸手抓住青画,瞪大眼睛莫名骇人,“你说过,杀了我……”
  青画吓得后退数步,直到东留揽住她,她才定下神来——那一瞬,她仿佛回到了白骨洞府,知离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腕,形容枯槁的对她苦苦哀求,“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清黎一愣,他倒是不知道这一出,只是看着知离癫狂的样子他也有些吃惊,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东留……她没有忘记……”青画喃喃,咬着唇低下了头,原来知离什么都没有忘记吗?还是说她忘记了,九幽却帮她记住了一切?
  东留皱眉,上前两步伸手覆在知离眼睛上,一阵白光笼罩了知离,她渐渐昏睡过去。
  “清黎,去杀了国师。”东留道。
  清黎铁青着一张脸转身就出去,月神伸手想阻止,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又放弃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清黎的脾气月神还是知道的,家世太好又太过骄傲,容不得别人的一点反抗,而知离现在这样,就好像国师当众把了他一巴掌,颜面尽失,他现在恼的很。
  清黎生气了,后果严重了。
  只有青画还有些自责的沉默着,月神知道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便坐了下来赶人,“知离姑娘需要静养,你们且出去吧。”
  东留二话不说,拉着青画出去了,“你不必自责,知离受伤与你无关。”
  青画摇摇头,苦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没想过回青丘去看看她,她找过来了我却一句问候也没有,只惦念着青丘有没有出事,我心里……终是不亲近她的,还想着把她困在青丘一辈子。”
  那是扰人心智的九幽,怎么可能造福百姓。
  东留挑起她的下巴,望着他紧握的薄唇青画微微失神,她伸手在东留脸颊上抚过,青茬胡须扎得她手心痒痒的,却是最真实的感受,东留的担心,她都懂,“东留,我没事的。”
  “嗯。”东留瞳孔猛地一缩,他低头含糊道,“我有事,你安慰安慰我。”
  端着清水的羲让躲在石柱后面叹了人生的第一口气,他无语望天,这俩个还真是甜甜蜜蜜,可是他怎么有种被虐到了的感觉?
  月神守着知离,没一会儿她自己就靠着床头睡着了,许是太累了,这一阵子她的确事多,每每睡着还总会梦到一个人影,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穿着淡紫色的衣衫背对着她负手而立,从来不会和她交流什么,偶尔转过身来,那张脸却又隐在光里看不见。
  难耐。
  “你是谁?”她问,男人却笑而不答。
  画面一转,却看到国师和他站在了一起,男人手里把玩着白玉的扳指,虽看不清容颜,却见嘴角那抹浅浅一笑,充满邪性、摄人心魄。
  他说话了,“月神把药吃下去了。”
  “是。”国师作揖,脸上神情淡淡,却说着恭维的话,“魔君吩咐的任务,在下不敢不完成。”
  那个风骨如竹的男子,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让她吞下那不老不死的怪药的?
  而那个紫袍男人到底是谁,答案呼之欲出。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国师和他长得那么像呢,原来记忆真的不是永恒的,她以为会永远记在心上的人,过了数十年之后面孔也渐渐模糊了。
  男人又道:“她身边的那些人,都处理了吧。”
  “是。”国师直起身来,看向窗外,天空已经渐暗,黄昏来临,晚霞烧天,一如当前的天空。
  月神猛地惊醒,她看着外面火红燃边的天空张了张嘴——清黎有危险!
  “月神。”忽然有人喊住她,月神低头,知离已经醒了,凝视着她的双眼却无神,“从你的心魔中走出去,否则你救不了他。”
  “心魔……”那是什么?她的心魔又是什么?
  “……走出去,月神。”
  月神看着知离失神的样子,心里有什么念头忽然萌芽了,她用力点头,“嗯!”
  残阳如火,月神咬着唇跑出去,膝盖上的伤如针刺般,她却什么也顾不上了,再不去,清黎就危险了,会被他,被计洛杀了!
  “青画啊……”看见眼前一幕,本来还急不可耐的月神猛地住嘴差点没把舌头咬掉,这两人还真有闲情逸致,就不怕教坏小孩子吗?不对,这不重要,“白青画!”
  “什么!”青画吓了一跳,望着月神吞了吞口水,她怎么有种被抓~奸的感觉?
  月神粗喘两声,“清黎,大概遇上计洛了。”再从自己嘴里说出这个名字,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涩,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她又重新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脑海中那模糊的人影渐渐清晰,带着邪气的笑,眉眼温柔,惊扰了满城风雨,还有她那颗越渐沉寂的心。
  只是,原来是计洛……一切忽然明朗起来,月神的不老不死,来自冥府的黄泉妖花,特意通晓医理的月神去发现这件事……如果是计洛,这样的事似乎就能说的过去了。
  “青画。”东留吻了吻她的额头,“我去去就回。”
  青画沉默半晌,将凰羽扇放到他手上,点头道笑:“好。”
  那一瞬间,东留的心更坚定了,他要杀了计洛,他要保护青画。
  那在脑海盘旋万年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个鲜血四溅的场景,青画睁大双眼,苍白的脸上还有着斑斑血迹,她死了,更是死不的,杀了她的人缓缓转身,嘴角扬起,说是温柔,更多的是邪性。
  东留以前不认那个人,甚至在第一次见到桓夷时还以为是他,只是见到计洛的那一瞬间,他心如擂鼓,慌了神,他看到的那个人是计洛……只是这种没发生的事为他会在三生秘镜中看见?简直……如预言一般!
  所见所闻——东留握紧凰羽扇,眼神犀利——真假不论,他都不想冒着那一丁点的可能性等待,宁可错杀、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