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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念抉择

  在医馆的日子过得也快,绵烨随烟冷也习了一些医术,简单的病症他倒是可以全权应付。迎惜机敏聪慧,学起东西来也快,帮忙算账抓药倒是手到擒来。这医馆里有他二人帮衬着,倒是给烟冷省了不少事情。
  说起来开这医馆当真是一时兴起,将所有事情安排一番过后,自己还真没落到什么事情可做,于是便寻思着做些生意打发时间的好,一番考量后还是决定开间医馆来的实在稳妥。
  “这里可是冷月轩?”迎惜忙的头也没时间抬,“是,阁下是看病还是抓药?看病里面请,抓药就在柜台。”刚进门的中年男子见此倒也不生气,只是轻轻笑过,“在下既不看病也不抓药。”
  “唉,我说你这人是存心来找茬的是不是?没看见我们这里都这么忙了,你没事还来添什么乱。”迎惜怒火噌的一下就被点着了,她抬头看向来人。眼前的中年男子她未曾见过,看他身着也不像是普通百姓,观其面相也不像奸邪之辈。
  这人来此可能是有其他目的,我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好。迎惜心中估量着,语气倒也缓和了不少,“阁下既不抓药也不看病,不知我们冷月轩还有什么可以帮到阁下的,阁下且说来听听。”
  男子冷然到,“姑娘不过是个小小店前掌柜,我要说的事情,怕是还轮不到你做主,我看姑娘还是趁早寻个管事的人来的好。”
  “迎惜,怎么了?”绵烨听到前面有些嘈杂,好意前来探个究竟,碰巧一出来便看见迎惜左右为难的样子。
  “这位客官一进门既不抓药也不看病,问了也不说是何来意。公子自从开了这医馆,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如今这事还请穆公子拿个主意。”听了迎惜的话,绵烨随之也将柜台前的男子打量一番,不知此人今日突然造访冷月轩是何用意,一来便要寻这里管事之人,莫非是冲着烟儿来的?“阁下是何人?来此是何目的?”
  “这位公子自可放下你的戒备之心,严某来此绝无歹意,只不过事出有因,还望劳烦公子替严某通报一声,请冷月公子出来一见。”严嵘一见从后堂走出来的穆绵烨,倒是客气的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无需麻烦,不知严会长亲自大驾光临我这小小冷月轩所谓何意?”打从严嵘一进门,烟冷便已经知晓,而这严嵘看似刚正不阿,实则是不折不扣的老狐狸一只。“严会长前来迟迟不肯道出来此的缘由,无非是想逼在下出来一见。依我看来,严会长此次前来,并非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谈吧。”
  严嵘眼神微变,看向烟冷的目光更加深邃,“公子果然机敏,严某的这些心思,倒是让公子一眼就看穿了。严某佩服。”
  烟冷与其对视,并回以淡淡的微笑,“严会长也无需抬举在下,既然来了,不然就到后堂院中饮一杯茶水如何?”
  “公子,无需麻烦了,今日严某就先行告辞了。”说罢,严嵘当真转身就走。
  待严嵘离开之后,“烟儿,这严嵘?”绵烨和迎惜纷纷将不解的目光投向烟冷所在的方向,而烟冷仅仅回了二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无需多虑,我们打开门做生意,这商会我们自会有所接触,如今严嵘前来无非是探个虚实罢了。”
  听了烟冷的解释,二人更加有些不明所以,“探虚实?探什么虚实?”
  烟冷扑哧一乐,随即看向穆绵烨问到,“绵烨,如今帝都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
  在绵烨还处于一脸茫然时,迎惜立即脱口而出,“这还用说,当然是湘织坊啊,他们的衣服不仅款式新颖,做工精美,用料也都是上等,而且价格也公道。最近啊,他们可是火的不得了,就连许多达官显贵也去他们家定制衣物呢。”
  “看来迎惜知道不少嘛。”烟冷莞尔一笑,迎惜立刻用双手捂住嘴,不好意思的转身走回柜台。
  绵烨不解的看着烟冷,继续问到,“这湘织坊热不热门,与烟儿也有关系?”
  “本来可能有关系,如今严嵘来了,就没关系了。”烟冷看着门口笑的深不可测,转身再次回到后堂。绵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回想着烟冷刚才的那番话,莫名其妙的询问着迎惜,“烟儿方才的话,你可明白?”
  迎惜想了想直接摇了摇头,“没听懂。算了,别想了,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本非就好,公子的事情我们就别瞎紧张了。”
  “恩,也是。烟儿做事向来稳重,既然她此时不说自然有她的道理,等到时机成熟,一切真相就会大白了。”烟冷站在帘后,他二人的这一番对话一字不纳的落在耳里。“既然你们信我,我很是期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能看到你们惊讶的表情。”
  在绵烨转身进入后堂之前,烟冷回到后院,院中有一棵枫树,它茂密的枝叶遮蔽了半个庭院。秋意正浓,清风拂过,红叶似精灵般在风中轻舞,曼妙的舞姿倾诉着它们生命最后的篇章。
  “墨宇,等这满园红落,白雪压枝的时候,你说的那梨花满园也就不远了。而我也会利用这有限的时间,了结我所背负的血海深仇。然后我会回来这里,在这里等,等你来兑现你的诺言。”
  “烟儿。”云殇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烟冷的身后,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疲惫不堪,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烟冷心疼的注视着他,“为何要加快进度?”
  烟冷对上云殇那满是疲惫的双眼,“我认为没有必要在继续拖下去了,如今钱家一倒,其余三家不足为惧。”
  云殇皱起剑眉,他担忧的看向烟冷,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关心,“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是你教给我的,如今这又是为何?在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杜家,还有那……难道你忘了那迟迟未曾露面的幕后之人了吗?”
  此时的烟冷神色微变,眼神也凌厉起来,“以现在的速度慢慢侵蚀着其余三家的势力,这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将那幕后之人给逼出来?我这样做不过是快刀斩乱麻,又有何不对?”
  云殇眼睛微微瞪大,说出来的话也因关心而多了分急切,“你可知道你这是在玩火,如今我们还不知道那幕后操纵的到底是何人,那人是何背景,是何实力。若是将他逼急了,让他反过来咬我们一口,该怎么办?”
  “云殇,你何时变成了这般畏首畏尾的模样?”烟冷彻底寒了面色,看向云殇的目光也丝毫没有温度。
  “烟儿,如今是你在过于急功近利了。”云殇也丝毫不示弱,径直瞪了回去,那蓝色的眼眸泛起寒光。
  “我做事自有我的考量,你无需多言,我心意已定。”两人这般对视,皆是互不相让,“你这么做,是因为他吗?”云殇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烟冷无言以对,烟冷不否认她加快速度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那个人,但更多的还是细细考量后的决定,烟冷自然不会让跟着她卖命的人遇到任何危险。
  但如今的云殇,一旦认定的事情任谁也没办法改变,烟冷做再多的解释,在他看来也不过是掩饰罢了。烟冷移开视线不再说话,云殇的眼底却闪过一丝受伤,却依旧嘴硬的说着,“怎么,没话说了?是让我猜中了吧。”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但有一点,我无论做什么决定,绝对抱有必胜的把握,即便出了事,我也会一律承担,这一点还请云大楼主放心。”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际,一只白鸽落在枫树边的石桌之上,烟冷取过白鸽身上的字条,略扫一眼心下已经了然。
  烟冷的脸色渐渐变得忽明忽暗,“出什么事了?”云殇向前一步,接过烟冷递过来的字条,在他看清字体上内容的同时,烟冷说到,“来了笔大生意。”
  云殇抬头,对上烟冷的视线,“要接吗?”
  “先查查这批人的来历,这笔生意若是成了,湘织坊在帝都的地位将再上一层楼。不过还是谨慎些的好,以防云家使诈。”二人多年的默契是无人可以取代的,即便前一秒二人还为着什么争吵不休,但一到关键时刻,二人依旧可以毫无保留的去信任对方的没一个决定。
  云殇离开后,烟冷默默立在院中,献给祁辰国的贡品吗?这桩生意若是成了,盈利自然大,可相对的风险也不小,是否有必要一搏,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商榷啊。
  夜,湘织坊后院的一处民房中灯火通明,陶然坐在书桌前细细翻看着近日的账册。突然一个黑影闪过,烛光闪动发出嗤嗤的声响,只见陶然转身之际,下意识不动声色的将账册收起。烟冷笑着从暗处走了出来,“警惕性还是差了些,我都进了屋你才发现。”
  “公子所言甚是,不过以公子的轻功而言,世间已少有对手,陶然一时不查还望公子莫怪。”陶然将账册安放妥当,才走到烟冷面前,正欲屈膝,却听到烟冷略有些抱怨的冷哼一句,“起来吧,最讨厌你们动不动就跪,真是扫兴。”
  陶然被眼前之人毫无征兆的一句话弄的有些哭笑不得,想来面前这个少年,准确应该是少女才是,也不过碧玉之年。论容貌,绝对是倾国倾城;轮学识,可算得上博古通今;轮谋略,那也是鲜有对手。如此多的优点齐聚一身,不可谓不是成大器者。
  被陶然这般直勾勾的盯着看,烟冷浑身不自在的抖了抖,“你盯着我作甚?是我脸上有脏东西不成?”
  看到烟冷的反应,陶然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不知公子今日前来可是收到消息了?”
  “收到了?我来想听听你的意见。”对上陶然有些茫然的目光,烟冷指了指他书桌上放着的字条。
  “我的意见?”见烟冷点头,陶然略沉思一番到:“依陶然拙见,若能拿到此次这单生意自然是最好,除开苍月国不谈,这祁辰国绝对实力不容小觑,献皇室的贡品,这笔钱足以我们让云家绝无翻身之日。”
  烟冷噙着笑,“怕是那云家也是这般想的。”
  陶然皱了皱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烟冷,“那我们就更应该在他们之前抢到这单生意。”
  烟冷摇了摇头,示意陶然听她把话说完,“不急,这件事你所说的这一面固然很有诱惑,可这其中的隐患相对也不小。这若是件好事,那官府岂会任由它流落民间,你若听我的,这件事暂且莫要掺和其中。”
  “就算送上门也不接?”陶然满心疑惑,却见到烟冷认真的点了头,“对,不接。”见烟冷如此决定,想来这其中自有她的道理,想明白这一点,陶然同样点了头。
  烟冷从湘织坊翻墙而出,隐匿身形穿街过巷,走了许久在一处小巷转角拐入大街。
  这一次的决定对是不对,这就好比是一场赌博,而云家怕是也在赌。若是赢了,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输了,跌落谷底不说,甚至更重的可能满家抄斩。
  如今的湘织坊好不容易步入正轨,不知为何心中总有隐隐不安。这单生意来的太过突然,贡品一事向来由朝廷全权包揽,又岂会这么好落到我们这些普通店铺头上,若是云家连这点事情也想不明白,怕是好日子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