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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玄内经

  伸出双手,将天玄砚捧入手中,细如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砚身,忽然“嘶”的一个倒抽气声,食指划破一道口子,伤处立刻出现一抹嫣红。原来,砚台并非完整无缺,在它的右下角边缘处有一条细微的裂缝,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也是,这天玄砚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流传至今几个万万年过去了,若还毫发未损,那就奇上加奇了!
  凤清儿抬手,想吸去手指上的血,嘴还未靠近,血顺着手指流下,滴在砚台的裂缝处,顿时砚台泛起一道微弱的光芒,凤清儿揉揉眼睛,来不及细看,下一刻,光芒大甚,直逼眼球,贯穿天际,屋内形同白昼。凤清儿不敢直视,连忙闭眼,同时,一股沧桑的气息迎面而来,紧接着脑子里如放电影般,闪过许多画面,有文字,有图像。房屋、树木、花草、星辰、八卦阵,当画面最后停顿时,竟是一张女子画像。
  女子身着红衣,肩飘彩带,颜如美玉,肤如凝脂,脚踏云梯,仙鹤环身,细数之下竟有九只!
  “这是……九天玄母天尊!”
  凤清儿惊呼,从最初的震惊逐渐平缓,如墨的双眸逐渐绽放奇异的光彩。
  “天玄内经!”
  凤清儿激动的快要站不住,心脏狂跳,这可是九天玄九的毕生传承!
  九天玄母,(也称九天玄女)轩辕黄帝之师,授黄帝符印剑,奇门术数,其中还包括风水学,据说有些风水派系就是以九天玄女为宗师!
  不过,天玄砚记载的只是其中一部分,主要分为风水学和星象学。星象学又分为上下两卷,这里所述的是上部命理卷。
  如此这般,凤清儿也是欣喜若狂。风水学放在以人文科技的现代或许许多人嗤之以鼻,可她穿越了,光耀门楣靠科举、成亲以媒妁之言或父母之命的远古大陆,风水学和星象学就是香饽饽了。
  想到这儿,凤清儿有些得意忘形,嘴角的笑容越放越大,果然,她是要发了。
  此时,夜深人静。
  凤清儿顾不得休息,在床榻上盘腿坐下,双目紧闭,如僧人入定,一动不动,细细翻看脑海中的天玄内经。
  灯油如豆。有细微的风从窗子缝隙处吹进来,火苗上下窜动,带着床榻上少女的身影在地面上轻轻舞动。屋外,月光如银白帐纱洒落垂在窗檐。
  时间如离箭般瞬间流逝,当第一抹温和的日光射窗而进时,少女的眼睫轻颤着,片刻后,她张开了眼睛,一道亮光划过,如昙花一现,精致的俏脸上并没有因为一夜未睡而显得疲惫,反而神采奕奕,精致绝伦。
  深深的吸了口气,凤清儿缓缓爬下床,强烈的光线令她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没想到这天玄内经一看便是一整夜。经书零零总总不下百万字,尽管一夜未眠,但除却风水学这部分,其他也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
  看来要把整本经书读完,得下巨大的功夫啊!
  忽然想起还有两天就得回去了,这几日为了采办日常所需,忙着都没有好好逛逛这洄江城,顺便带些当地的特产回去。
  洄江城是漓江边境的小城,盛产海鲜,物质丰美,是一个百姓自给自足、安居乐业的滨江之城。
  凤清儿刚一上集市,远远地望见前面围着一堆人,将前行的道路堵的死死的,隐隐听见一名男童哭泣的声音。围观的人太多,凤清儿挤不过去,只得扯住一位大婶模样的妇人打听是怎么一回事。
  妇人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道,“可怜哦,刚刚卖了鱼钱,全部让小贼给偷走了。唉,一大清早的就遇上这档子事,真是够倒霉的。这孩子我认识,家里穷,父亲早早的就过世了,留下年迈的老太太,一身的重病,全靠他,小小年纪便经常下海捞些鱼虾来卖,挣些小钱治病养家。”说到这里,妇人突然恨恨地道,“这天杀的小贼,怎么这么不长眼,竟偷穷人身上的钱,唉,这叫人怎么活哟!”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他娘呢?”凤清儿问道。
  像是提到什么忌讳的事,妇人一脸的恐慌,左右望了一眼,小声道,“别提了,生下栓子不到半年,老太太突然发病,栓子他娘进山里采药,就再也没回来过。栓子他爹进山里找,翻了个遍也没找着,不过村里人都听说,自打那天过后,有人进山回来后总说山里有个女人再哭,却不见人影,听得人心里惨得慌,这山哪,也就再没人进去了。”
  “这栓子真是命苦,娘走丢了,大概是三年前吧,他爹顾照大的又照小的,最后撑不下去,得病死了。如今栓子快十岁了,家里就只剩下个下不来床的老太太,这一老一小的,真叫人揪心!”
  听完妇人的话,凤清儿的心一阵酸楚,她也是个孤儿,自小在县里的福利院长大,虽不知亲生父母长什么样,但好歹有个疼她爱她视她如己出的院长,还有福利院的其他孩子们,大家都如同兄弟姐妹般相亲相爱。哪知上了大学,在一次沙漠考古时,一场风暴竟让她穿越了。这下可好,穿越了虽有了父母,这有却等同于,人家高大上的凤氏家族根本容不下她这个“野种”,唉,这些年活得也是不容易啊!
  想到这里,凤清儿忽然觉得自己与栓子同病相怜。她用力扒开人群往里挤,进了中心位置,果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哭坐在地上,旁边是撒了一地的鱼网和一个小竹篓。两米来宽的鱼网破破烂烂地放在脚边。
  “这哪里有十岁,分明像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吗?”凤清儿摸着栓子的肩膀,手里就像捏着一根骨头,满是补丁的衣服里显得空荡荡的,瘦得不成样子,心生一丝怜悯之心来,“栓子是吧,别哭了,钱丢了就丢了,哭也没有用,钱又不会自己跑回来。”
  感觉有人在和他说话,栓子抬头,正好望见对方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从没和陌生人说过话的他顿时有些害怕,哭哭啼啼的话也讲得不利索,“可是,那是我奶奶的药钱,我……我答应奶奶,今天……今天一定给她买药回去,她已经咳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