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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权之争的血史

  自惠崇玄住入琳琅阁,四大护法其任何一位有事都是前来凤府汇报,原先的合欢园倒真成了座空院。
  不过比起琳琅阁,他更喜欢隔壁的月牙阁,谁叫那是凤清儿的住所,若不是凤清儿阻拦,他早就将两阁之间的那道墙给炸了,两房并一房。
  右翼站在门外,静候着岛主和夫人的归来,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他连忙抬头迅速扫了一眼,见岛主满面春风,笑意盈盈,他忐忑的心终于归于平静,看样子岛主和夫人温存的不错,他的突然出现没有造成“恶劣”的影响。
  凤清儿瞧见右翼,便想起后山之事,整个脸颊烧得通红,她幽怨地瞪着罪魁祸首一眼,率先推门而入。
  倒是惠崇玄比较淡定,像没事人儿一样的进了屋子,见凤清儿脸色不好,连忙赔罪似的倒水递茶,殷勤的不得了。
  这一幕看得右翼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没想到一向高冷清傲的岛主也有如此低声下气百般讨好于人的一面,难怪啊,世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暗自点点头,貌似参透了一个介于生存之道的大道理,那就是以后蓬莱岛还是岛主说了算,但岛主却由夫人说了算,所以蓬莱岛最后的命运是掌握在夫人手里,他们只要讨好了夫人,日子就会好过了。
  “还不快滚进来。”正当右翼总结这个大道理时,屋时传来一道冰冷威严的声音。
  “是。”右翼正了正神色,垂首走了进去,抱拳拜道,“属下见岛主,见过夫人。”
  “有什么事快说,夫人刚刚过度劳累,需要休息!”听得惠崇玄的话,凤清儿嘴角狠抽,瞥了眼右翼一脸遐想的神情,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进去,什么叫刚刚过度劳累,他们不过是……其他什么也没做啊,她狠瞪了一眼惠崇玄,后者无辜地摸了摸鼻子,貌似他没说错啊,修炼玄学可不就特耗心神,容易劳累么。
  凤清儿开口道,“别听他胡说,左护卫别往心里去。对了,你找我们可是有什么急事要禀报?”后山虽不是禁地,但除了她和惠崇玄,几乎没人去过,府里上上下下似乎有了默契,但凡是他们两个单独呆在一起的地方,都不会有人不长眼的前去打扰,身为惠崇玄身边的几大护卫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右翼最近被惠崇玄调查五鬼和皇宫里的事,今日他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想必是有了什么重大线索。
  事实证明她猜得八九不离十,右翼恭声道,“回夫人,是关于五鬼的事情。”
  “哦,说说看!”
  “自前两日夫人您和岛主进宫在颐和殿占的那一卦,五鬼似乎受了刺激一般,整日里呆在钦天监里不出来,后来言坤找了个借口前去看了一下,发现五鬼不知从哪里搜来了许多书籍和手札,抱着它们不肯放,食不知味,夜不入寝,好像在查什么,昨日他突然向皇上告了长假,出宫了!”
  “出宫了?”凤清儿皱眉,看向惠崇玄,后者问道,“往哪个方向走的,可有派人跟着他?”
  “往北面走的,岛主放心,属下一得知他出宫,立马派人跟了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右翼道。
  “蒙力擅长轻功,曾在日城学过隐忍术,有他跟着五鬼再适合不过了。”说到这里,惠崇玄忽地想起右翼刚才的话,道,“你刚才说什么,五鬼去了北面?”
  “嗯,蒙力跟了他一天一夜,今早飞鸽传书,说是已经到了盐城。”
  “盐城?那不是接近东历和北夏边境的路线吗?过了盐城,就是敏都,敏都之后就是雍城,雍城再之北就是金沙坑了。”惠崇玄眸子突然一亮道,“五鬼要去北夏!”
  “这么说,五鬼是北夏国的人?”凤清儿疑声道。如果是这样,事情可就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了,一个北夏国的人混入东历国的皇室,还担任钦天监之职,说出去,任谁都会往奸细那方面去想,况且最近东历群臣涣散,皇帝惠崇淇听信谗言,连一代忠将简王都欲加害,想到此处,凤清儿似乎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按蒙力得来的消息应该是这样的。”惠崇玄点点,旋即又摇了摇头,沉声道,“好像哪里不对,北夏国的人以面食为主,故而生得高大,五鬼身材短小,不像是北夏国的人。”
  “手有长短,人有万相,再相似的人都有区别之处,谁能保证一个国家的人都长得一个德性!”右翼不以为然道。
  “对了,右护卫,你可曾听到言坤说起五鬼耳根后有一个黑色像雪花一样的印记?”凤清儿突然道,惠崇玄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者解释道,“我也是那日在颐和殿中无意发现的,想着找机会跟你说,但每每有事情给耽误,就不曾跟你提起。”
  “黑色像雪花一样的印记?”右翼摇摇头,道“五鬼是身为钦天监,东历皇帝特别倚重他,所以五鬼有单独的宫殿居住,言坤是以太监身份入宫,又是新人,许多地方都不能贸然探访,加之五鬼本身行踪诡秘,异常小心,是以都没有近身的机会。”
  “既然他现在出宫,去的又是北面,正好左护卫也在那边,你马上派信给左护卫,将雪花印记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留心一下。不管五鬼是不是北夏国的人,只要这印记不是天生的,总有办法查到它的由来。”惠崇玄想了一会儿,果断道,“另外,你在信中告诉左护卫,让他重点往当地宗教这方面着手,只要将事情查清了,五鬼就没有回东历的需要了,你让左青和蒙力联合将他给绑了,他可是五品祭司,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是。”右翼领命退了出去。
  等右翼走后,凤清儿沉思良久,道,“五鬼逾期不归,惠崇淇必然着急,肯定会下令劳师动众全国搜捕,到时不知又有多少百姓不得安生了。”
  以惠崇淇多疑的性子,最近莲城频出怪事,前两日连皇宫也被炸了,若是连五鬼也失踪了,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之寻回,因为在他的眼里,东历的江山他的皇位全系在五鬼一个人的身上,他需要他来策卜国运,稳定国心。
  想到此处,凤清儿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堂堂一国之君,不务朝廷,不倚君臣,偏信一个心怀叵测来路不明的异地祭司,真真是可笑。
  “自他不择手段继上皇位,这个国家迟早都会走到这一步,只不过被你我给赶上了。”惠崇玄言语平静,但凤清儿听得出来他发自内心的愤恨,问道,“我一直想问你,你和他同姓惠,你们……”话到嘴边,她又顿住了,因为她发现惠崇玄听到她的问话,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眸中带着痛苦的回忆。
  “你之前在皇宫的时候说要给我个惊喜,是想说发现五鬼身上这枚雪花印记的事吗?”沉吟了半晌,惠崇玄不答反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嗯。”凤清儿点头,想着刚才的问题面露忧色,道,“你若不想说不必说,就当我没问过。”
  “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那你必然也发现了当那枚龙形玉佩出现时我当时的反应了。”凤清儿心思细腻,他不说,她也猜得到七八分,况且,他没想过要瞒着她,“没关系,反正迟早我都要收拾他,你迟早也会知道。”
  望着那双幽深平静得可怕的眸子,凤清儿的心倏然一紧,她自桌前倒了一杯茶,递过去柔声道,“无论过去发生什么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太着急,他欠下的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这是天道。”
  “天道?”惠崇玄闻言讥笑出声,接过茶杯不以为然道,“这个世界的天道是靠实力说话,穷人懦弱无能的人善良的人天道从来不眷顾。”
  在接下来的叙术中,凤清儿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是一个关于龙形玉佩王权争夺的血史。
  原来东历二十五年,皇帝惠民宣逝世,将皇位传于二皇子宸王,宸王天资聪颖,本性纯善,待人宽厚,在朝中很得文武百官的推崇,所以皇位由他来坐,无人有异议。
  可是长子惠煜华却是不干了,他是皇长子,先皇在世时又是太子,只是曾犯下大错被禁足,先皇骤然薨逝,只来得及传位,不曾撤下皇长子太子的头衔,是以让惠煜华有机可趁。
  先皇走了,全国哀悼,禁足的皇长子惠煜华自然被放出来,可是祭奠先皇的灵位是由太子未来国君上头三柱香,跪天地,拜其祖。由于先皇骤然薨逝,事发突然,废太子的御召来不及写下,国君的位置又有了另外人选,是以宸王和惠煜华各不相让,各执其理。
  最后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力挺宸王,加之宸王也拿出龙形玉佩作为继位凭证,这才让祭典之争的大剧得落幕。
  先皇入陵之后就是宸王的继位大典,先太子惠煜华对此始终耿耿于怀,不过众朝的大臣都站在宸王这一边,寡不敌众,他也只忍气吞声。
  二十年之后,宸王骤得疾症,任长子惠智明为太子,并将皇位传于太子。惠智明性情果敢独断,对治理江山很有一套,东历曾在他的手上盛极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