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若晴别扭的抿了抿嘴,早就听说她有一个堂哥,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今天见到本人,才知道什么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这些虚词都不及形容惠崇玄的一根头发。
她抬眸轻轻地瞥了一眼,十四岁的她已经不小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眼前这么优秀的男子,说是万里挑一怕也是谦虚了,她贵为一国的郡主,这样好的男儿不配她配谁?自小她仗着自己尊贵的身份,加上天资聪颖,父亲的宠爱,所有的东西她样样都要好的,就连皇上见着她,也是要惯着她的性子。因此,她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惠崇玄,已将他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可是就在刚才,他和这个凤清儿有说有笑的关系显然不一般,从进门到现在也有一会儿,她的相貌和才华在莲城那也算是有名气的,可他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仿佛当她不存在,从小被人围绕奉承的她哪里受过这等冷遇,想到这里心中就憋气,这会儿父亲还要她尊称一个叫哥哥一个叫姐姐,那不是摆明了让大家还把自己当小孩子看么?如此,她的心思谁又会知道?
“父亲,惠公子本来就和我差不了多少,叫哥哥外人还以为他真是我们王府的大公子呢!”
“什么叫差不了多少,玄儿可比你大了整整五岁,比崇真都还要大,你不该叫声大哥吗?”简王指了指一旁的少年,哼声道。
凤清儿看着突然觉得好笑,且不说这横生的醋意莫名其妙,就惠若晴喜欢惠崇玄,看到方才她与惠崇玄同时而入,同门而进,本能地就对她产生敌意,小女儿的心思尽显无疑,偏偏在场的都是沙场粗汉,都是一根筋,对惠若晴的暗示一点儿也没有猜透。她不禁瞥了眼身旁的惠崇玄,凭他的智慧与眼力,不该没看出来,只是他会作如何反应。
惠崇真见父亲真生了气,连忙出来打圆场,微微躬身,对着惠崇玄抱拳喊了声,“真儿见过大哥。”
明亮的眸子微闪,他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惠若晴,又看了看这个堂弟,说实话,不入住王府真是明智的选择。
“真儿不必多礼。”惠崇玄单手作扶状,笑道,“我们过来就是认个门,临出门时走得急,忘了给堂弟堂妹带礼物,还望弟弟妹妹不要怪大哥无礼才好。”
“早就盼着大哥来,礼不礼物的都是虚套。”惠崇真个性随和,和谁都能轻易的打成一片,尤其是见到这么出色的大哥,自然欢喜,笑道,“以后大哥认清了门,要常来,总不至于每次都带礼物吧?”
“那肯定要常来的。”惠崇真比惠崇文小不了多少,见到了他就想到自家那个捣蛋弟弟,语气跟着随意起来,“以后又多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那小子估计就不寂寞了。”
凤清儿闻言很想喷笑,这人真是脸皮够厚,她一路同行进王府,礼物两个字听他提都没提过,这会儿倒不好意思起来了。抠门的汉子装大方,想骗谁?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叫惠若晴和惠崇真两人弟弟妹妹时,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窃喜。理不清什么原因,总之就是感到心情很舒畅。
她舒服了,有人就不畅快了。惠若晴听他一口一个妹妹,心里堵得慌,气恼道,“谁要做他的妹妹,我不认,我只有一个哥哥。”
“晴儿!”简王厉目瞪向她,正要好好喝斥,惠崇玄一把拦住道,“一个称呼而已,不要紧,晴儿不过是一个孩子,二叔别跟她较真了。她不叫,我也会当她是自己的妹妹,况且我是做大哥的,让妹妹耍耍性子没什么关系。我觉得这样挺好,晴儿的性子爽直,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比起有些人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更不好相处。相反,妹妹的性子倒还好些,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我们惠家人不都这样么?”
一番话说得蜀明宁阳连连点头,惠崇真看惠崇玄的眼神泛着精光,大哥就是大哥,胸怀开阔,不拘小节,以后跟着他混一定能学到更多。
惠若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一会儿叫妹妹一会儿又称她还是个孩子,真是要气死她了。偏偏她头次遇到心仪的男人,不懂得如何处理,只能跺脚生闷气。
“好了,好了,今天玄儿来有事,真儿你领你妹妹先下去,我们还有事情要商量。”简王皱着眉头吩咐,他本想让几个年轻人多相处相处联络联络感情,玄儿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那凤清儿更是万里挑一的能人异士,与他们打好关系,有利而无害。没成想今天若晴耍起了小姐的脾气,实在让他失望。
惠崇真见父亲动了怒,只得去拉妹妹先离开,惠若晴尽管不情愿,但她也看出父亲的不痛快,便也不敢再说什么,两人经过惠崇玄的面前时,惠崇真笑道,“听说大哥善武,非常了得,希望下次再见到大哥时,能切磋一二,那就再好不过了。”
“以后再说吧。”惠崇玄嘴角一扯,狭长的眸子闪出一道狡黠地光芒,他性子清冷,对自家弟弟平常也是半句话不多说,更别说切磋武艺这么无聊的事情了。不过若是行事所需,就当松松筋骨也是不错的。
待两人退去后,简王轻咳了两声才道,“都怪我平常把晴儿给宠坏了,回头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顿了顿,他又看向惠崇玄两人,问道,“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一同前来,文儿呢?”
“二叔,事情是这样的。”惠崇玄抿了口茶,将今天上午在东阳街烟雨楼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遍,当然对设下美人计引诱五鬼的事一字不露全盘托出,而让惠崇文男扮女装的事则自动忽略了去,只简单的说派冷雪和惠崇文一路跟踪五鬼,脱不开身,所以才没有一同前来王府。
“怪不得五鬼一进王府大门,言语间总是紧盯着我们和王爷的身上瞧来瞧去,原来是想看看我们身上到底是不是有伤?”蜀明恍然道。
“对了,那上官敏儿是不是上官家族里的那个上官敏儿?”宁阳皱眉,他对莲城有十大家族各分布也有所了解,但对每个家族其内部成员却所知不多。看到凤清儿点头,他又问道,“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五鬼又是宫里的人,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应该不是认识,我想,应该是上官敏儿知道五鬼,而五鬼不知道上官敏儿这个人。”凤清儿莫名吐出一句话来,蜀明几人被她说得摸不着头脑,于是将目光瞥向惠崇玄,毕竟这一整天他都一直在凤清儿的身边,应该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
惠崇玄沉吟了一会儿,斟酌道,“清儿意思是,如果上官敏儿和五鬼真的认识,而她又有求于清儿,一定会知于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把五鬼的身份透露给我们,想来她知道的也不多,甚至于他们根本就不熟。”
“原来是这样!”简王点了点头,“那上官敏儿所求何事?”凤清儿摇头道,“此事不提也罢,那五鬼到王府可还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粗略地问了一下王爷的伤势,然后就是关于腾云楼刺客一事,后面就没有什么了。”宁阳回忆道。
“那玉佩的事呢?”凤清儿问道。
“只字未提!”简王沉声道。
“那王爷可有主动说把玉佩丢了。”凤清儿又问。
“他不说,我也就懒得与他周旋了。”自从简王知道五鬼利用真龙压身来取他性命这么卑劣的手段之后,多看五鬼一眼,他的血性就忍不住发作,想要拔刀刺向五鬼,来个一了百了。哪里还会留他多说一句话,碍他的眼。那五鬼话一边说话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边在府上四处乱瞄,简王受不了,没多久便将他打发了。
“如此最好。”凤清儿松了口气。
“清儿这是何意,我还一直埋怨王爷怎么将玉佩的事给忘了,你怎么还说好呢?”宁阳嚷嚷道。
惠崇玄笑着插话道,“古时候有个叫张三的人,他将平生攒下的积蓄三百两藏于箱中,后来又怕别人会发现将之偷走,于是又将箱子埋在地下,可是他还是不放心。于是便想了个主意,在埋银子的地方写了张纸条“此地无银三百两”贴在墙角边,这才放心的离去。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隔壁的王二看到了,并且将箱子挖了出来,里面的三百两银子全部偷走,为了不让张三知道,便留下一张条称“隔壁王二不曾偷取。”第二日,那张三起来一看,发现坑被挖了,银子没有了,还发现那张纸条,这才明白,自己犯了大错,悔之晚已。”
“哈哈,原来如此。”简王听完,扶着那短寸的胡须大笑起来,宁阳却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蜀明则是暗呼好险,这么短浅的道理,王爷是歪打正着,那五鬼也是人精,若王爷主动提起玉佩,反而会引起皇宫里那位的猜疑,不提才好,就当大家都不知道,岂码他们还会以为王爷至少还不知道玉佩里有真龙压身一事。
两人在王府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五鬼也没闲着,出了王府直接奔回皇宫,只要简王还不知道玉佩的事,那皇上的怒气也会消下大半,他这个钦天监的位置一时半会儿也动不了了。至于那龙吟之事,莲城的百姓都听到了确实不假,但烟雨楼的姑娘说得对,神龙天上之物,非凡人能见,普通的百姓只听见其声不见其身,哪里会知道那是龙吟之声,既然已经把它当成怪兽那就当成怪兽吧,思来想去,这主意也甚是不错。
第一百零一章 横生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