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了血魂兽,到了宗门,花落月跟图文远已经等在原地,三人互相点点头,翻身上马,一路驰骋而去。此时,已是黄昏时分,三人下马采购了食物跟水,也不耽搁,继续上马前行。
这般日夜兼程,这一日终于到了嵩山山下,路旁一处小酒馆正彩旗猎猎,图文远哈哈一笑,道:“花师兄,萧师弟,咱们就在这小憩一会,再去拜访玄悲大师。”
三人下了马来,自有小二将那马儿接了过去,萧一剑就吩咐一声:“小二哥,我这马儿要喂新鲜的青草,你可要注意了,另外再加带皮的荞麦半升。”
小二连口答应着,那边图文远跟花落月已经迈进门去,萧一剑随后跟入,只见这是一间松木搭就的木屋,木头的原香浸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就连酒桌座椅,也是斑驳的树墩。
随着三人落座,一名胖掌柜小跑着上前来,唱了个肥喏,道:“三位公子,要吃点什么?”
图文远大刺刺的在树墩上坐下,叫道:“掌柜的,你们小店都有什么,你先介绍一下,我们远道而来,就先喝口水解解乏。”
掌柜的闻言,脸上笑容笑的更加灿烂:“三位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酒馆,因为在太室山脚下,所以就自家使人上山采了些松菇,木耳,干菌之类的清凉小菜,虽说这暑期过了,但这时入口,自有一番滋味,三位公子要不要都尝一下?”
“就没点野兔、野鸡之类的野味?”图文远向萧一剑瞅一眼,道:“我这师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你拿了这些东西糊弄我们,又怎能吃得饱。”
原来,萧一剑跟图文远在华山,平时没事,两人也会进山打点小动物,中午就随意找根木棍串了,拷来自有一股香味,这嘴巴吃叼了,再听掌柜的说松菇等小菜,心里就有三分不满。
“公子说笑了。”掌柜的脸上笑容一收:“我们嵩山附近,都是弘扬佛法的信徒,怎么会去为了口腹之欲去做杀生之事,这小菜吗,老朽说句不客气的话,三位公子若是喜欢,老朽就好好招待,若是不喜欢,就请三位公子尽快赶路去吧。”
这就相当于赤裸裸的赶人了,但图文远首先犯了人家忌讳,一时间不由尴尬无比,萧一剑只好说道:“掌柜的,我们初到贵地,对习俗不甚了解,还请掌柜的不要介怀,就去随意做三两个小菜,我们师兄弟还要赶路呢。”
听到萧一剑这话,那掌柜的这才又露出笑容,自去忙忙碌碌,浸了茶来,又去了后厨,不一会儿,风箱的声音就呼呼响了起来。
图文远被一个乡下小老头儿抢白几句,不由郁闷,低着头也不说话,花落月不由笑了几声,说道:“图师弟,你这大咧咧的性子,以后还要改一改,免得得罪了人还不自知。”
“不过。”萧一剑接过花落月的话头,说道:“这大悲寺倒也这么厉害,只是山脚下的乡民,就虔诚如此,想来,那玄悲大师,应该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玄悲大师嘛。”花落月手指轻轻的敲了几下桌面,道:“去年,我奉宗门之令来大悲寺拜访,倒是见了他一面,说起来,跟咱们师祖有几分相像,看起来气场惊人。”
花落月性格孤傲,在剑玄宗除了自己的师父,也就天云道人才能训勉几句,此时对玄悲大师如此看待,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萧一剑就点点头,笑道:“师兄这么一说,我心里倒有了一点虔诚,相信咱们此行能大有收获。”
三人说话间,那小二就喂了马回来,将几样小菜端上桌来,果然是青菜馒头,就连酒也没有准备,三人相视一眼,只得将就了吃了一顿。
大悲寺位于太室山山顶,三人将马寄存在店家,一路走上山来,眼中所见,跟华山迥异不同,如果华山占了一个奇字,那么嵩山就占了一个伟字,只见连绵群山,浩浩荡荡,人处松柏林海中,叶落鸟鸣,有了几分云深不知处的感觉。
三人在大悲寺山门通知了小沙弥,小沙弥闻听三人是华山剑玄宗,也不敢怠慢,将众人引到侍客厅,倒了茶水出来,又一路小跑着去了。
良久,也不见有人出来,花落月就皱了眉头,站了起来向外看去,图文远气冲冲的喝了一口茶水,也辨不出什么滋味,抱怨道:“这大悲寺和尚们架子也端的忒大,这许多时候,就把我们晾这。”
三人挂念师祖,赶路本就疲乏,图文远又被山下掌柜的抢白,上了山来又只是坐在这里等着,一时间不由牢骚满腹。
“师兄。”萧一剑不由说道:“这大悲寺内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图文远虽然性格大咧咧,但既然执掌黑芒剑,心性也极为聪慧,萧一剑一提醒,立刻醒悟过来,说道:“是啊,一进了寺门,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些僧人看见我们,招呼也不打一个,行色匆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三人正说着,就见一名白眉僧人急匆匆的从院子里走了进来,那僧人身穿了杏黄袈裟,脸上气度非凡,还未走近三人,就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玄悲大师。”花落月看见僧人,急忙迎上前去,说道:“我们师兄弟来的匆忙,打扰贵寺……”
“少侠不必客气。”玄悲大师冲萧一剑跟图文远点点头,说道:“看来,这两位就是黑芒剑图少侠跟青芒剑萧少侠了,贫僧有礼了。”
两人急忙还礼,随着玄悲大师落座,玄悲大师这才说道:“本寺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怠慢了少侠,实在是失了礼数,还请三位少侠原谅则个。”
剑玄宗跟大悲寺虽然互有来往,但三英只是剑玄宗小字辈,此刻由玄悲大师亲自接待,莫说不仅没有失了礼数,反而更让人觉出大悲寺的慈悲为怀来,此刻听玄悲大师如此谦逊,三人只好连道不敢。
“不知玄悲大师可否告知一二?”花落月不由问道:“剑玄宗跟大悲寺历来同盟,若是有用得着我们剑玄宗的地方,还请大师吩咐下来。”
“本来这件事,本也不是大事。”玄悲看了三人一眼,道:“今天本寺智圣禅师忽然圆寂,但是刚刚我们却发现,智圣禅师内腹受了重伤,竟是被暗杀致死。”
“啊!”三人不由一起惊讶一声。
说起智圣禅师,三人早有耳闻,大悲寺共有三位玄字辈高僧,除了玄悲大师就任方丈,其他两位高僧都已经不再管理俗务,处于静修之中,但智字辈高僧却只有一位,就是智圣禅师,这智胜禅师不仅是有道高僧,而且还是玄悲大师的亲传师父。并且,传说这位智胜禅师只通佛法,平常更不会出去寺门,此刻,却被人暗杀,这么说来,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也难怪大悲寺上下一片肃穆之色。
“不知可有查到凶手?”花落月不禁问道:“智圣禅师已是百岁高龄,也不知是谁竟如此丧心病狂?”
“我们查验了智圣禅师的伤。”玄悲摇了摇头:“从禅师胸口所受伤害来看,那应该是一门极厉害的神通,不仅一掌将禅师的内脏打碎,而且,禅师浑身上下都被一股阴暗气息吞噬,就算发现及时,恐怕也无法施救。”
三人不由沉默下来,按照玄悲所说,那凶手就是存心将智圣禅师置于死地,但这样一位有道高僧,平常只怕连一只蚂蚁也不会伤害,又怎会得罪了这样厉害的高人?
“三位少侠请放心,我们发现异常之后,立即封锁寺门,并且派出了弟子们查访,应该很快有消息出来。”玄悲继续道:“不知三位少侠来鄙寺,又是为了何事?”
见玄悲大师详询,花落月只好将天运道人寿诞中毒的事情说了一遍,又道:“我们来的鲁莽,给贵寺添麻烦了。”
“无妨。”玄悲摇摇头:“按照少侠所说,天运宗主近期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三位就请在敝寺歇息两天,待事情一了,我跟随三位去华山一趟。”
见玄悲答应,三人才放下心来,花落月道:“既然方丈大师有事在身,我们这就下山等方丈的消息。”
玄悲沉吟一下,道:“本来贵客远来,大悲寺该隆重招待,奈何出了这事情,实在力不从心,就依少侠所说,此间事情一了,我自会去寻你们。”
又客气一番,众人辞行出来。大悲寺已经响起了悲痛的诵经声,想是正在为智胜法师超度。
一路行下山来,回到原先的小酒馆,三人自点了菜,等到吃完,图文远不由叹一口气,说道:“这一来,只怕玄悲方丈难以脱身了,那贼人既然蓄意暗杀,岂不跟那姚恨远一样,把所有后路都想的明明白白,哪还会自投罗网。”
想到此处,三人不由气闷,但总不能绑了玄悲,沉默一会,萧一剑不由道:“师兄,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道玄悲大师会不会答应?”
闻听此言,两人不由一起向萧一剑看来,口中说道:“师弟说来听听。”
第21章 佛门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