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滩之上,两人傲然挺立,手中各持一剑,面对面而立。远处礁石上还躲着一个女子,她痴痴地看着其中一个男人。海风吹,海浪翻涌,咸咸的大海的味道,荡漾在海岸边。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立着,谁都没有率先出手。
萧一剑脸色很平静,比起前几次遇到姚恨远,今天的姚恨远虽然伤的很重,但是反而更加危险了。不过这种危险并没有带着杀气,如果说第一次在剑玄宗上遇到的姚恨远是一批孤狼,那么第二次在长白山遇到的姚恨远就是一批疯狼,第三次在这里遇到的姚恨远,终于不再是狼了,而是一直被抛弃的狼狗。
其实狗和狼一样,只不过狗有主人,狼没有主人罢了。萧一剑有很多话语想要询问姚恨远,但是看着姚恨远淡然的表情,如果姚恨远真的不是狼,而是一条狗的话,那么究竟谁是他的主人。如此孤高自傲的人到底会心甘情愿的为谁服务?
既然你姚恨远不想或者不能说,那么就用剑交流吧。记得酒真人和自己说过,一个剑客的剑是会说话的,也会聆听他人说话的。虽然自己不曾有这样的体会,但是试一次又何妨呢?因为姚恨远已经没有杀意了。
萧一剑出剑了,用的正是玄玄剑法一招仙人指路,直刺而去。姚恨远嘴角一挑,他明白萧一剑的用意,长剑一转,一招苍松迎客,还击而去。双剑在空中碰撞着,只是轻轻的一触,便闪电般的扯了回来。萧一剑腰部一扭,转身回刺一招欲拒还迎再出手。
姚恨远轻巧的跃起,长剑一扫,一招白鹤张翅。噹又是一声脆响而起,姚恨远借力狂退,落到地上,长剑直指着萧一剑道:“不用试探了,我是不会搞死你什么的。”萧一剑微微一笑道:“苍松迎客,白鹤张翅。这意思是说你拜在剑玄宗门下的那段时光么?”姚恨远脸色微变,叹了口气道:“没想到我一辈子未成达到的境界,你既然做到了,你能懂剑了。既然如此,我们一招定输赢吧,我没什么可说的了。”
萧一剑劝谏道:“你一定知道什么是不是,我知道你是替罪羊,一定有幕后黑手的。你告诉我,我们剑玄宗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何必一心求死呢?”姚恨远咆哮道:“别再说了,来战吧。有本事就用你的剑听到我的心声吧,剑客直接不需要说话的。”
说罢微微后撤半步,长剑高举着,姚恨远将最后的灵力不要钱的注入道长剑之中,长剑开始微微发出蓝色的光芒。萧一剑摇了摇头,摆出同样的姿势,青芒剑一样亮起了蓝色的光芒。这招就是剑玄八式,第一式,雷鸣剑。
姚恨远居然打算用这招决胜负,萧一剑作为剑玄宗的弟子,自然不能退缩,同样高举长剑使出雷鸣剑。姚恨远动了,他直接使出的就是雷鸣剑威力最大的一击,雷鸣暴。因为在他学艺的时候,天运道人还没有创出前两招简化模式的雷鸣电,和雷鸣斩。所以姚恨远只会这一招,但是这一招就够厉害了。
姚恨远每一步迈出,长剑上的跳跃的电流就亮一分。萧一剑第一次看到雷鸣暴居然可以这样使用,吸在剑上,隐而不发。萧一剑深呼吸,青芒剑一亮,萧一剑使出新学的剑步,脚下虽然踩踏在平地只是,但是有如御剑飞行,速度奇快。
化作一道蓝色的闪电就朝着姚恨远劈砍而去,姚恨远只是简单的一挥剑,手中长剑和萧一剑的青芒剑就撞击在了一起,狂暴的电流朝着身边的沙滩肆虐而去,将沙滩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只有彼此交手的这片区域脚下是完整的,其他地方全部塌陷下去,海水倒灌进来,两人有如站在湖泊之中的孤岛之上。
萧一剑缠绕在青芒剑上的灵力已经快耗尽了,而姚恨远的灵力还能维持一下,果然虽然自己先发制人,但是只是用过屈指可数雷鸣剑的萧一剑,对雷鸣剑的理解远远不如姚恨远,姚恨远早已达到收放自如的程度。萧一剑则浪费了大部分灵力,所以长期拼下来,自然落于下风。这对萧一剑打击还是很大的,虽然一开始交手萧一剑就知道自己恐怕难以在这招之上讨得便宜,但是没想真的还是输了。萧一剑这一次见到姚恨远,看到姚恨远重伤未愈,自己则是实力大增,此消彼长之下,自己岂有战败的道路。
没想到自己还是要输了,以这样的方式败了,就在萧一剑青芒剑中灵力即将耗尽的时候,咔嚓一声脆响。姚恨远的长剑从中断裂,萧一剑长剑再无阻碍,刺穿了姚恨远的胸膛。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萧一剑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看着姚恨远,姚恨远忍着剧痛,朝后撤了几步,从青芒剑之中抽出身体来。
远方的女子看着被刺穿的姚恨远,哭泣着想要跑上来,姚恨远大手一挥对着女子说道:“别过来,我有话和他说。”女子只能痛苦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可一定要回来啊,我在家里等你。”
姚恨远对着萧一剑道:“你很聪明,而且天赋也很好,一定会将剑玄宗带入更辉煌的时代。”萧一剑感受到姚恨远心中对剑玄宗的热爱是真挚的,是火热的。人在临死的时候,是不会在去伪装自己的真实感情的,如此热爱剑玄宗的一个人,为何会成为剑玄宗的叛徒呢?
萧一剑看着摇摇欲坠的姚恨远,打算上前搀扶他一把,姚恨远用短剑指着萧一剑道:“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姚恨远一辈子不曾背叛剑玄宗,一辈子不曾背叛天运师尊。”话落,短剑朝着自己脖子一抹,自刎在萧一剑面前。
萧一剑震撼了,姚恨远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是叛徒,为此还不惜自刎以示清白。江湖中人不喊冤,不哭冤,如果用死来证明清白,这就说明这个人真的是被冤枉的。萧一剑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姚恨远,叹了口气,毕竟也是同门一场,萧一剑走上前,打算替姚恨远收敛尸首。
在抚摸到姚恨远袖口的时候,发现姚恨远袖口之中藏有东西。萧一剑取出姚恨远袖口之中的东西,是一份信封,信封上面写着几个字:萧一剑亲启。
萧一剑一愣,这封信是写给自己的?萧一剑不正是自己么?不管那么多了,打开看看。打开信封,上面用潦草的字体写道:
萧一剑师侄: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估计我已经死在你剑下了吧。但是我还有心愿未了,这信封夹层之中有一份地图,请你一定要收好。这是东海秘境的宝藏地图之一,你交给谁都行,但是一定不能交给天运师尊。拜托了。
姚恨远书
看着这封信萧一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距离真相不远了,但是总是有一层迷雾没有散去,虽然知道不远了,但是却找不到真相到底在哪?萧一剑预感到,一切的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看着信封夹层之中的兽皮地图。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份兽皮地图,果然是残缺的,很多线条都是断的,这份兽皮地图是东海秘境的地图。好像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或多或少都和这东海秘境有着关系,没想到这姚恨远居然也和这东海秘境有关。
看着姚恨远书信的意思,天运道人好像也牵扯到这东海秘境之中,但是天运道人是姚恨远的师傅啊,姚恨远那么敬重他,为何会对他下毒,为何不肯将东海秘境的兽皮地图给他。萧一剑觉得自己只要理清了这里面的关系,一切事物就真的真相大白了。
看着死不瞑目的姚恨远,萧一剑伸出手将姚恨远的眼睛合上,道:“姚恨远啊,我不知道你一生经历了什么?但是好歹同门一场的份上,我就将你埋葬了吧。我和你并无仇怨,都是大势所趋,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一切恩怨就尘归尘土归土,让它随风烟消云散吧。”
说罢抱起姚恨远的尸体,徒步来到海边的一座小山丘之上,青芒剑一闪,在小山丘之上抛出一个一人长,一米宽,一米半深度的坑洞。将姚恨远的尸体放了下去,正打算填土,突然听到远处一个女子叫到:“少侠请慢,让我在看他一眼吧。”萧一剑转身一看,真是蒙面女子,萧一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离去,走到女子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柄短剑放到了女子手上道:“这是姚恨远的唯一遗物,你留着做个纪念吧。真是吾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因果孽障,报应不爽啊。”说罢萧一剑拂袖而去。
走到远处,萧一剑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转身,对着姚恨远的坟墓深深的鞠了三躬,道:“最后多谢你的指点,让我知道雷鸣剑还能有另外一种用法。”才转身离去。
第70章 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