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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疯女人的身份

  赶尸,以湘西最为出名,也最为正统。以特殊的巫术引领客死他乡的尸体回到的自己的家乡,赶尸人要身穿道袍,手拿铃铛,高声念着咒语,以及摇晃铜铃,摇晃铜铃并不是为指挥尸体,而是告诉过路人,别靠太近。
  如果生人不小心撞到尸体,那么对尸体而言,它原本脱离的灵魂也会沾到阳气,就会形成不阴不阳的东西,这是三界之外的东西,地府是不会收的,这样一来,就会变成孤魂野鬼。
  对于生人而言,轻者大病一场,重者当场被吸走所有的阳气,当场丧命。
  果然不如我所料,我偷偷从侧面跟了过去,发现摇晃铃铛是一位身材矮小,服装较为怪异的老太婆,这与湘西那一脉的赶尸完全不同。
  爷爷生前跟我说过,想要当赶尸人,要有两个条件,第一个便是身体要好,身强体壮是必须的,就为了避免发生尸群失控时,可以有能力镇住它们。
  第二便是要长得丑,据说这样也是为了镇住尸群,让它们不敢乱动,对此我抱有怀疑的态度,人都死了,就剩一具尸骸,怎么会有意识自己暴动。
  如果不是赶尸人,那为什么这些人会出现在这里?
  正当我要靠近一些的时候,背后感觉到有人拉了我一下,我以为是杨莹,便头也不回小声说道:“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么?”
  后面的人没说话,继续拉我衣服,我皱着眉,回过头刚想呵斥杨莹别闹时,却看到不是杨莹的脸,而是穿着白色衣服,长发挡住脸的人。
  我暗叫一声不好,紧绷着的神经,让我下意识的一拳打了出去,疯女人一把抓住我的手,小声的说道:“别出声,跟我来。”说着,她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跟了上去,我们此次的目的就是找她的,既然她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可以从她口中得到点什么。
  我看了累得气喘吁吁,但又不敢喘大气的杨莹,伸手在她背后拍了拍说道:“走吧。”
  被我这么一拍,原本觉得累得快要失去力气的杨莹,立刻觉得有了些体力,气也喘得没那么厉害了,神经也没有那么绷得死死的,
  我们跟着疯女人,大约走了几分钟,来到一个小山洞的面前,疯女人示意我们进去,我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拉住杨莹走了进去,进去时我低声对杨莹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对的,我一说跑,你就跑。”
  杨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张口欲问,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混乱不堪,相反,这山洞虽然简陋,但是却十分的干净,除了电器,该有的都有了。
  看来这个女人之前在我面前是故意装疯的,差点就被她骗过去了。
  “你什么意思?”我开口问道
  但这个女人并没有说话,而是示意我们坐下来,然后去倒水给我们,我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想道,难道她不是余婆婆的女儿?
  一开始我不知道她观察我们的目的,但是我仔细的想了想,我们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女人没道理会观察我们,如果不是我们,那么只有跟我们同在屋子里的余婆婆了。
  但婆婆只有一位孤寡老人,她为什么会观察婆婆?难不成婆婆家里有着什么好东西?这显然不能成立,因为婆婆的女儿死了,那么家里就只有她的一个儿子,婆婆一定会把所有好东西给了她的儿子,不可能还会有好东西。
  于是我便大胆的猜测,如果当年,婆婆的女儿并没有被狼给叼走呢?
  所以这个女人可能就是当年婆婆丢失的女儿,但转念一想,我又想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年却从来都没有回去呢?明明自己的家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回去,可是为什么选择这种只能在远处观望呢?
  还有,她这么的一位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山村里的人,村子里没有学校,要想求学,那就得出大山,她从小就失踪了,肯定无法接受教育,但她的举止却像一位某位大户人家的闺女一般,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位多年前就离开家人的人。
  许是感受到我的目光,她转过身来,把水杯放在我面前说道:“不管什么原因,我为我之前的鲁莽给你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你们认识么?”杨莹早就按耐不住了,一直想开口说话,可是担心我生气,所以就没敢说,现在她已经是忍到最大极限了。
  我挥了挥手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想知道答案。”女人却不说话,由于长发挡住了她的脸,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而杨莹却想到日本恐怖片上的贞子。
  “那个,你能把头发撩起来么?感觉挺吓人的。”杨莹小心翼翼的说道,完了还往我边上靠。
  “呵呵。”女人轻笑了一声,紧接着,她把盖在面前的头发撩了起来。
  “啊!你……怎么会?”杨莹尖叫了一声,然后跑到我身后,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多岁,她的五官十分的精致,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是透露着东方古典女性的美,可惜的是,有一道伤疤,从额头处,顺着鼻子延伸到了下巴,看样子是抓伤。
  “有些吓人是吧”女人自嘲的摇了摇头。
  “对,对不起。”杨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没弄明白,我懂的只是比你多一些而已。”女人没有给我问话的机会。
  “那么请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开口说道。
  女人却摇了摇头,开口问道:“你想问什么?”
  “你是不是余婆婆的女儿?”
  “是。”这女人回答倒也干脆。
  “什么!?余婆婆的女人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狼叼走了么?”杨莹吃惊的说道。
  “哈哈!”女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讽刺的意味。
  我和杨莹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她的笑里的意思。
  “难道不是?”杨莹开口问道。
  “我叫赵秀”女人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下去。
  “正如你所想,我就是你们口中余婆婆的女儿。”赵秀自顾自的说道。
  “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还有着误会,你们以为我在观察你们,对你们又不好的企图,我却以为你们要对我的母亲不利,所以我才对你下杀手。”
  “啊?你杀过我们?”杨莹吃惊的说道,然后看向我。
  我点了点头。
  “上次我昏倒在外面,是她想杀我,好在赵峰及时赶到,救了我。”
  “但是后来,我发现你们对我的母亲并没有恶意,所以我在这里再次给你道歉。”
  我挥了挥手,当时确实是挺危险的,如果赵峰没有跟踪我,那么当晚我就死在那了,不过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你昨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我没有去问她为什么那么多年就在家附近,但不回家的原因,当下最重要的是弄清那些人,以及婆婆的死因,以及这些人和我爷爷到底有没有关系。
  而且,我隐约感觉到这个村子会有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开始就萦绕在我心头那莫名的不安感并没有消失,相反,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
  “可疑人?没有,我看出你们不是坏人,加上那天你们的伙伴确实下手很重,所以我休养了一下,昨天并没有去。”
  一旁的杨莹听了,便立刻瞪大了眼睛叫道:“难道你不知道余婆婆被杀了么?”
  我一拍脑袋,这下坏了,余婆婆是她的母亲,母亲被杀害,她一定会拼命地去找凶手,这样一来,就会打草惊蛇,那我们就永远都别想离开这个村了,我不认为我们几个人能打得过上百个村民。
  “什么!?”赵秀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
  我瞪了杨莹一眼。杨莹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生气,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
  事到如此,那也没办法,当下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但是赵秀并没有如我想象中激动,她听后,只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不是废话么?婆婆的死本就很诡异,当然不简单。
  她继续开口说道:“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什么意思?”我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问道。
  赵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有些事情想弄清楚,但事实上我只是触碰了真相的一角,距离真正的真相还很远。”
  赵秀的话,让我心头一惊,难道她看出我在试探这里和爷爷的死有没有关系?
  “对了,刚才那些人是谁啊?”杨莹突然开口问道。
  我一拍脑袋,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被赵秀的话弄得晕头转向,头脑都不清醒了,得弄清楚那些人的来历,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不知道。”这下,赵秀回答倒是干脆。
  但我看她的眼睛里有闪躲,很明显她刻意的隐瞒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而已。
  我刚想说出口,没想到她先我一步说道:“两位,时间也不早了,请回吧。”
  我去,我还没问到什么东西,就被下逐客令了,这女人玩我的吧。
  “我…”
  “慢走,不送。”说完,赵秀就坐在凳子上,喝茶,不再看我们。
  我还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拉着杨莹准备走,刚走到洞口,赵秀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你们想知道答案,等我把所有的事都调查清楚完,三天后会给你们一个答案。”
  “不需要。”我想都没想开口回答到。
  虽然我没从赵秀口中问出点什么,但如果真的这些人与我爷爷的死有关,我更希望我能通过我自己将凶手绳之以法。
  “那我便拭目以待。”
  我拉着杨莹离开了山洞,我不得不回去好好重新制定一下计划了,原本我以为我能从赵秀口中问点什么,可是我太天真了,没想到赵秀的疯是装出来的,这样一来,什么的线索都没有了,我现在脑子很乱,这些事情搅得我有些心烦,我需要安静的处理这些信息。
  在我离开后不久,山洞中的赵秀,转着手中的茶杯,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轻声说道:“如果当年的事是您所做,那么我和您从此恩断义绝。”
  啪!
  赵秀手中的茶杯碎成了粉末,就和当初我在村长家捏碎的茶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