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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虫子

  不行!我不能坐牢,晓涵更不能坐牢,一定要想办法摆脱这个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罪名才行……
  突然间灵光一闪,我问瘦高个道:“昨天你亲眼看过尸体是不是?”之后瘦高个一脸厌恶地回答道:“尸体就是我发现的,怎么了?”然后我问他当时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还是闭着的。
  “是闭着的!”瘦高个侃快地回答到。紧接着我又高声问他一句:“那他现在眼睛是睁着的,你怎么解释?”
  “你自己看看,他的眼睛哪里是睁开的?”瘦高个指着林若希的尸体对我高声喝问!
  我和晓涵对视一眼,之后看向林若希的尸体……
  瘦高个说的没错,林若希尸体的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又闭上了,好像是故意为难我和晓涵一样!
  “动了,动了!”突然间!最靠近林若希尸体的一个小保安指着尸体惊叫,屁滚尿流状地往后退步,躲在了年纪较大的瘦高个保安身后。“什么动了?”瘦高个一把将小保安扯过来问。
  “他,他,他刚才眨了一下眼睛!”小保安一只手直直的指向林若希的尸体。
  我不禁顺着小保安所指再往林若希闭上的眼睛上一看,“他说的没错,尸体的眼睛是在动,不信你们自己过来看!”
  同时我也觉得极度诡异,难道林若希是假死状态?现在缓过气来了?还是他依然是被鬼附“尸”的状态,是不是施香兰又要利用他害人了?
  几个保安也许不相信我,但他们相信自己的同事,嘴里一边问小保安是不是眼花,一边战战兢兢地朝林若希的尸体围了上来……
  “这男孩子难道没死吗?”瘦高个看着林若希的眼睛,转头朝左右同事嘀咕了一句,“你们看他的眼珠一直在眼皮里转,就好像正在做梦一样!”
  众人都不说话了,瘦高个自顾自地分析道:“难道我昨天看到的不是尸体,他当时没有死?”说罢,他又用眼睛看向我道:“没准真错怪你们了!”
  “这男孩还有救!小刘快给救护车……”可没等瘦高个说完话……
  “啊!”围观的一个保安高声猛地尖叫!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林若希猛然睁开了双眼,完全是一副是不瞑目的表情,其中一只眼睛更是血红血红的……
  紧接着林若希血红的那只眼睛又起了变化,突然间涣散的瞳仁开始左右乱转,诡异的是只有一只眼睛在转,另一只眼睛根本不动!
  这画面太过诡异了!因为从涣散眼神能看出来林若希还真是一具死尸,因为他的瞳孔已经完全扩散了,甚至他只有一只眼珠再转,更没见过哪个活人能做到这一点!
  几个胆小的保安不禁全都退了几步,只剩我和晓涵,还有那个年纪较大的瘦高个没有退却,紧盯着林若希的眼睛变化看!
  “这下子你信我没有撒谎了吧?”我瞪着瘦高个的眼睛发问,瘦高个略有亏欠地扫了我一眼,止不住地吞咽口水,然后又把脸转了回去。
  林若希的眼球一直在转,黑色的瞳仁更是渐渐一小块一小块的泛白,眼白愈发血红,甚至整个眼球开始臌胀!
  “他的眼睛里有东西!”晓涵声音发抖地提醒大家道,“是活的东西!”
  活的东西?我猛地想起之前在林若希鼻孔里看到的指甲大小黄褐色,晓涵不是说那是有触角的虫子吗?
  突然之间!
  我耳里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好像塑料膜被扎破洞的声音,同时一杆血带着粉白的粘稠汁液从林若希转动的眼球里射出来,全都溅到了瘦高个保安的嘴里和下巴上。
  没等瘦高个保安用手擦掉,我们三人同时看到了一副极度恶心、恐怖的画面!
  一个黄褐色的虫子,头上顶着两条长长的触角,从林若希那只转动的眼球里爬了出来!
  竟然是一条蜈蚣!
  我日!我没有看错!真他妈是一条黄褐色的大蜈蚣!
  我一把将晓涵拽到我的身后,同时与瘦高个保安都向后退了一步!
  接下来的情况更加恐怖,叫我身上未消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我甚至都想闭上眼睛不看,但我又必须盯着它,以防林若希突然诈尸发难!
  那条蜈蚣一节节地从眼球里爬出来,很费力的样子,每爬出几节身子,它还要直挺挺朝着我们摆动一番,两根触角乱晃,就好像是在盯着我们看一样!然而这条蜈蚣的身子已经探出足有七八公分,依旧没见到它的尾巴出来,天知道这条蜈蚣到底有多长!
  还有更加诡异恐怖的是!大蜈蚣一节节从眼球里挤出身体的同时,林若希的左腿都会抽动几次!引得后面不懂得神经抽动的小保安,连声惊呼:“他活了,他活了!”
  “在这里,尸体在这里!”紧接着又有人向远处大喊,显然是在招呼些什么人往这里走。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是一队身着制服的警察。
  “蜈蚣,蜈蚣!”
  我听到瘦高个声音发抖,赶忙再看林若希尸体的眼睛……
  黄褐色的大蜈蚣终于从眼球里把尾巴挣脱出来了,整条蜈蚣足有二十厘米长,身上沾着从眼球里带出来的粉白色组织液,在林若希灰白的脸上打转游走,鼻尖、眼窝、眉骨几个地方爬上爬下、探头探脑,留下一连串的粉白色痕迹,别提有多叫人全身发麻了!
  “盗尸的人在哪里?”
  我听到后面的那拨警察已经过来了,心说赶快叫警察看看林若希现在的这副样子,待会儿瘦高个再帮我说几句话,我和晓涵的这无谓罪名自然就可以解除了……
  谁知那条大蜈蚣却突然爬上了林若希的额头,继而两根触角碰到了头发上盖着的杂草,顺着杂草直接爬下了林若希的头,隐没在那一小片草丛里,只剩一小截黄褐色泛红的尾巴。我见证据马上就要消失了,硬着头皮想要用脚拨开杂草去找,又是身后的晓涵拉住了我。
  紧接着晓涵泪眼闪闪的问瘦高个:“现在你相信我们说的话了吧?”瘦高个这才回过神来看晓涵,虽没有说话,但一脸的愧疚说明他已经不会对我和晓涵“落井下石”了。
  “他们说的盗尸贼是你?”
  好熟悉的声音!半秒过后我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另一个“晓涵”!
  我回过头去想跟韩雨晴打招呼,却没看到她的笑脸,与同事站在一起的她不苟言笑。随即我想起来她是在假装不认识我,连忙收起了我想要对她说的话,一本正经地直挺挺站在原地不动。
  一名穿白大褂的法医朝林若希的尸体走了过去,紧接着韩雨晴与同来的五六名警察朝我走了过来。头一次感觉到六七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给我造成的压迫感,我愈发紧张起来,突然间瘦高个保安挡在了我和晓涵的前面,连忙摆手说道:“搞错了,搞错了!”
  瘦高个保安是个实诚人,亲眼看到林若希的眼动、脚动之后,就不再固执地坚持他之前所见的林若希已经死亡的看法。跟包括韩雨晴在内的警察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期间趁其他人不注意,韩雨晴还在暗地里给我打手势,可能是示意我待会不要瞎说话。
  “那他们两个人大半夜里入园做什么?”
  他们嘀嘀咕咕半天我没太听清,唯独这一句话我听得倒是真切!因为这句话是从韩雨晴的口中问出来的!
  紧接着瘦高个一副恍然大悟状,上前一步,再度狐疑警惕地盯着我,“是啊,你们大半夜入园要干什么?是你们在昨天闭园的时候藏起来没走?还是你们半夜从哪里偷偷溜进来的?”
  “我要报案!”我毫无征兆的对瘦高个身后的警察们嚷了一声。
  警察则极为不悦的对我说,问题没回答清楚之前不许添乱。之后我对他们说我要报的案是与这件“偷尸案”有重大关系的,可以侧面说明我和晓涵根本不是偷尸贼,这样说之后警察才勉强同意我把“案子”报出来。
  我报的当然是人口失踪案,失踪的人就是姗姗!同时我也对警察说了一遍我的导演身份,还有晓涵的女演员身份。其中楚人美和贞子的事自然不能说,施香兰也被我又说成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女疯子,好在不是单独询问,不然我和晓涵的口供一定会南辕北辙,因为傻实诚的晓涵根本不懂把对我们“不利”的信息闭口不提。
  “原来一直是你们住在听雨轩客栈?”没等警察问仔细,瘦高个保安有些惊异表情地问了我一句。
  “听雨轩客栈?”我一下子也被难住了,如实答道:“我不知道!”
  之后瘦高个和他身后的几名警察同是一副狐疑表情盯着我,期待我表现出更多的破绽……
  是啊!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入住了几个月之久的宾馆叫什么名字?
  但我确实不知道投资方为我们整体包下来的宾馆叫什么,因为这家宾馆重新装修后我们就直接住了进去,招牌位置是空的,一直没有挂牌子,大概是要等到我们剧组走了之后才会正式对外营业。
  我这样对瘦高个解释后,他也不再言语什么了,但他的表情依然有些古怪,显然他刚才的问题不是随口问问的,里面貌似隐藏着什么隐晦的秘密。
  “失踪人员是女性,名字叫凌姗姗。郭宁,也就是你本人,与周晓涵两个人于今日凌晨一点三十分左右,相继从听雨轩客栈走出来,一路跟随凌姗姗进入了南湖秋月园。”
  “随后你们寻着哭声来到远翠阁,见到了神志不清的林若希之后,发生了一些你们解释不清的事,包括整座楼榭颤动、铺地的青砖碎裂、厅堂中央产生一个类似水井的变化……”
  “期间林若希一直说有人要害他,并且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之后有个身穿红衣服的疯女人出现在远翠阁门外,威胁说要杀掉你们三个人,期间还破坏木窗伸手进来掐你的脖子,最后你们趁红衣女人不备逃出了远翠阁,遇到了南湖秋月园的保安队……”韩雨晴身边的一名警察问完话之后,又用圆珠笔在小本子上写了几个字,“事情的大概经过就是这样,对吗?”
  “是的!”我回答之中,肯定地对警察点了点头。之后这名警察转头朝着另外几名同事道:“李涛,你跟保安队的人去远翠阁里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他刚才说出的那些变化。”之后又命令道:“雨晴,你去检查一下他的脖子上有没有被掐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