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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怨影邪踪

  待我再仔细一看,却看见一个红色的虚影,直挺挺地立在晓涵的身后,猛然间伸出了双手,一副要去触摸她的架势。
  我的心中一惊!怎么转眼间桥上多出个人来?
  但此时灯光师已经停止了往桥上打光,古桥上很是漆黑阴森。我担心是自己眼花,就没有声张,我手里夹着一根烟,连忙快步向桥头走去,想要查探出个所以然来。
  可当我略过两颗柳树,侧身挤过一人高的打光板,登上了桥头之后。桥面上却是除了王森和晓涵之外,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而且王森这时几乎已经站在了桥外。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我的眼睛依旧扫视着古桥上的每一处,生怕不能发现危险一样的感觉。
  “嗯……”晓涵弱弱地出了一声。
  我见晓涵眼神飘忽地盯着我看,便问了她一句:“晓涵,刚才桥上只有你和王森吗?”
  “是啊!”晓涵睁大眼睛看我,用手挑了挑挡在眼前的刘海,向我走了过来,“怎么了?”晓涵今晚很美,却是一种病态的美,因她这几日的休息很不好,常常头痛失眠,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分。
  我朝晓涵尴尬地苦笑一下,不想再耽搁拍摄时间,转头正要走的时候,“咦?这件红衣服是谁搭在这里的?”
  红!红衣服?我停住脚步,连忙回头看了看正往桥侧走的晓涵,我见她正前方的扶栏石棱角上,搭着一件深红色的衣服,正在迎风抖动着,漆黑的深桥背景下是幽深的河水,红衣看起来十分邪异。
  我突然想起那个红色虚影,耳朵嗡地一响,不禁对要抓起那件红衣的晓涵喝止道:“晓涵,别碰它!”
  然而,就在晓涵停住手的同时,那件红衣却无风地向上腾起,之后往后一摆,缓缓停停地掉落到桥下去了。就像有一只隐形的手将它提起,扔到了桥下一样。
  我连忙跑过去往桥下看,却见那件红衣落到河面上之后,居然没有被湍急的水流冲走,而是原处停顿了几秒钟后,慢镜头般地沉入河底。
  这怎么可能?布料不是应该轻于水吗?怎么红衣能在水面上悬停几秒,然后沉到水底去!
  这,这根本不科学啊!
  难道河底有暗流?将这件红衣服抽了进去?我用这样的想法解释心中疑问,回头却看到晓涵那张诧异惊恐的脸!
  “郭宁,那件红衣服不是剧组的,而且它……”
  “没什么的。”我故作镇静的微笑着,“一定是河底下有暗流,只是漩涡将那件衣服吸到了河底罢了,不用大惊小怪的!”
  晓涵显然是不甚相信,面色更为惨白,双手抱在胸前发抖。我连忙走了过去,将香烟叼在嘴里,脱下自己身上的夹克,披在了她的肩头上。
  吁!!!
  突然一声尖利刺耳的口哨声,吓了我和晓涵一大跳……
  我往桥头一看,原来是邰伟那个贱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倚在了桥头,朝着我和晓涵挑着眉毛贱笑。
  我回头示意晓涵去桥下人多的地方,目送着她离开后,三两步跨向桥头,一拳锤在了邰伟的胸口上,“你跑哪撒野去了?不是叫你去城建局跑拆房手续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邰伟脸色一正,严肃地跺脚立正,给我敬了个军礼,随即又换成OK的手势,显然是事情办妥了。他装模作样的姿势特别滑稽,往常,我会很配合他的狗血,但现在却没有了这个心情。
  “怎么这么痛快?”我狠狠地一口吸完小半支烟。这样做,可以让自己那解释不通的紧张感缓解一点,然后把烟蒂扔在桥面上用力踩了又踩。
  邰伟点头哈腰,发现我眼神中期待着他的下文,机灵的道:“镇政府也早就看那所破宅子不顺眼了,就算咱们不拆的话,他们也马上就要动手了哈。”
  “这还差不多!”我拍了拍邰伟的狗头道。
  邰伟先是笑笑,然后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但是,还是那一撮别有用心的村民闹事儿,坚决不同意我们拆掉那所宅子。他们说那宅子邪门!拆了怕我们会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让他们也跟着沾上晦气。”
  不干净的东西?我的心里猛然一抽,目光扫向依然站在古桥上发呆的晓涵。
  她的异常表现,莫非是与古镇上那戏班子的恐怖传言有关?
  但,这又怎么可能?
  “这不算是什么坏消息。”我左手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晃了晃头:“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什么世面,难免会有几个迷信怪力乱神的!怎么着?难道你怕了?”
  “你讨厌!谁说人家怕了哈!”邰伟故作扭捏,娘里娘气地对我说。
  我飞起一脚踢他屁股,“你给我死一边去……”但被这小子一个移形换位,给闪到柳树后面了。
  邰伟是我的大学室友兼死党,他的专业是视频剪辑,从我为人生中的第一部微电影做编剧工作伊始,他就一直死皮赖脸地混迹在我身边,蹭我宿舍蹭我饭,穷得跟我穿一条裤子。
  由于这个剧组的待遇丰厚,我当然不能忘了带带兄弟。为了让他进剧组,我甚至还跟副导演大吵过一架。
  我去!这才想起,因为晓涵和邰伟,我差点把代理人安插的几个亲信给得罪光了!
  “郭导,这一条还拍不拍了?”桥下不远处,摄影师陈禄敲了敲不太灵光的扩音喇叭,左手扶着摄影机的镜头对我大声说。
  我抬头望了望那边惊魂未定的晓涵,对陈禄摇了摇头。之后我见陈禄的左手搭在摄影机上,右手将一块遮雨布盖在了摄影机上。
  听我说出不拍了之后,片场的剧务和小工们,也开始整理和收纳片场的各式摄影、录音、照明器材,还有满地凌乱的线缆和服装道具……
  草草结束拍摄之后,虽然才被我当众给凶过,又叫那件无故出现的红衣给惊得够呛的晓涵,还是默默无语地跟在我身后,回到了投资方为我们剧组承包下的宾馆。
  我们居住的这所宾馆,是在周庄镇—南湖秋叶园西畔上,刚刚完成重新装潢的一家度假会所,还没有正式营业,就被我们整体承包了下来,所以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仅仅是供水供电方面,稍稍有些差强人意罢了。
  回到宾馆之后,我和晓涵先是坐在一起,深入地谈起了她最近的不佳状态。
  晓涵总是很认真地听我讲话。由于我给她争取到了主角的缘故,晓涵因此而非常感激我。虽然她很清楚我的动机不纯,但看得出来,我对她是真心的,不会强迫她做那些羞羞的事情。
  后来她听说,我为了她还顶了那么多的压力,甚至差点被投资方将薪水减半也没有放弃。从此更是坚持说食堂的菜式太单调,偶尔也要吃吃家庭饭,每个周日都会过来做一顿饭给我吃。
  但周日她过来我房间时,门都是虚掩不锁的,这是为了证明门没有锁,怕别人说她闲话。
  今天正是周日,已经很晚了,而且我们又谈了一会儿,但晓涵还是去厨房忙乎了一阵……
  简单吃过她做的晚饭后,我便早早地睡下了,外套和鞋子甩得地板上到处都是。
  朦朦胧胧之中,感觉房门咔嚓一响,心说是晓涵走了,随后我沉沉睡去。
  本打算一觉睡到天明,怎料午夜十二点整的时候,我却准时地惊醒了过来。
  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我想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看时间,却突然被一双黑暗中的眼睛吓得心中一惊……
  瞪大眼睛一看,居然是晓涵趴在我的身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